與他們相距不遠的夜如風等人,也在關注比賽。


    樓寒晉帶著夜竹夜羽二人,來到此處已經多日。


    “沒想到姑娘還挺照顧咱們長夙閣生意的。兩場下來,四十位弟子來選寶物,這可是大單子啊!”


    而且一個個都是高級陣師,所看中的又豈會是凡品。


    夜如風瞪了一眼這個滿心眼裏都是靈晶的家夥,默不作聲。


    雲姨默默笑著,小殿下想要什麽,做哥哥的自然是要雙手奉上。


    小知夏嫌棄地白了樓寒晉一眼,“白癡!”


    “你……”


    “閉嘴!”


    樓寒晉乖乖閉嘴。


    夜如風心間著急,妹妹至今還未到場,是被什麽事情絆住了嗎?


    一旁的夜羽夜竹相視一眼,沒說什麽。


    ……


    “主子,我怎麽覺得那丹藥有蹊蹺。那人傷得那麽重,還燃了魂力,按理說極品療傷丹的奇效至多讓他的重傷恢複如初,但他身上的氣勢看起來比先前還要更甚。”


    蒼禾若有所思,實在不解。


    其他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是身為高級魔族,對於燃燒魂力之類的力量,有著本能的敏銳感知。


    明鬱宸深眸中的光芒晦暗不明,目光似有若無地落在裏麵身披黑色大氅的馮紹祥身上。


    那是馮紹祥為掩飾傷勢好得太快披上的,他總是那般謹慎。


    蒼禾看得也沒錯,他身上的氣息高漲,聖品金紋的聖丹藥力澎湃,險些衝破了他體內固守許久的堡壘。


    擔心在這個當口突破,會給宗門引來不必要的禍端,才刻意壓抑著。


    任何時候都不可低估,修煉者對一切可以提升實力的寶物的渴求。尤其是可以保命,還可以提升實力的寶物。


    明鬱宸合上眼眸,先前那一抹金光他可沒有錯過。


    金紋聖丹,比尋常神級丹還要貴重的丹藥,隻存在於古籍記載中。


    古籍有雲,


    神君以手為爐,聚天地靈氣,凝金紋神丹。


    一手烈焰,翻手可賦靈,抬手亦可覆敵。


    但他之前恰好在那個女人手中見過。當日毒發,她喂了自己一枚金紋聖丹。


    本以為珍貴難求,沒想到雲隱宗弟子人手一份。


    他現在可以篤定,那女人和姓夜的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他就知道,那麽多巧合絕非偶然,卻還是幾次三番讓她躲了過去。


    真是狡猾的女人!


    抬眼看到雲隱宗的弟子又在服丹藥,當初被那死女人惡整的怒氣再一次重聚!


    “哢嚓”,桌上酒杯毫無預兆地碎成瓷渣。


    蒼禾連忙抱起桌上的酒壇,護在懷中。


    “……”


    無心不知此時有人惦念她,還念得咬牙切齒。


    她依舊保持著靜止一般的狀態,要不是靈氣在湧動入體,都要以為畫麵被定格了。


    古神初期!


    氣海再次翻天覆地地變化了,混沌青蓮砰然綻放!


    無限的生機力量流淌全身,轟進封閉的空間,源源不斷地,星沌空間亦被迅速盈滿,發生巨大的變化。


    下邊的靈氣飛速往她體內鑽,速度快得一旁悠閑的寒月都被卷進了空間。


    “!!!”


    空間升級,徹底封閉了,寒月不得而出。


    無心穩坐水池中央,紋絲不動,池麵上盛開出了滿滿的青蓮,簇擁著她。


    又過了十來日。


    她的神識不知不覺中進入到一處虛無空間裏,裏麵兩道光芒在角逐,一道金色,一道紫金。


    金色遊離時,她亦感覺到蝶蠱位置在發熱。


    那不是什麽蝶蠱,而是神罰印記。


    那人的力量刻入了她的血脈體肉、神魂靈念。


    神女的蠱蟲,是他不想打破法則,隨意為之的手段罷了。細究起來,其中的禁製天懲更像是衝著明鬱宸而去。


    這也是上回發覺他體內的毒與蝶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後,想要深入研究時卻觸發了更嚴重的毒發,才猛然發覺的。


    她的血脈之力本可以緩解他的劇毒,但前提是蝶蠱的力量沉睡。反之,則後果不堪設想。


    若非如此,她亦無須刻意避著他,隻是當時還無力揪出背後力量,現在卻是個好時機,盡可勉力一試。


    這也是她最初想來昆吾島尋藥的目的,利用蘊含神力的靈藥催動星焰血脈增強,好以完全製壓蝶紋。


    思及此處,紫金若星焰,一個迅猛反撲,將金色血脈撲了個正著!


    礙眼的禁製,哪怕現在破不了,也要壓製住它!


    金光越壓越小,忽然迸發出一束刺眼亮光,威嚴的神威突如其來,震懾得她神識飄曳。


    翻手間,手中多了幾枚棋子,璃彩琉月石,是佛子送的那套。


    她微訝,之前嚐試想動這套棋子,卻是動不了的。


    今日才剛動布陣的念頭,它們就自己出現了,想必是因為此時突破頓悟的緣故。


    璃彩琉月石可踏時遁空,自然也可令時空止境。


    棋隨心動,旋轉飛出,朝著兩力相爭位置過去,縱橫交錯,溢彩流光匯如星河,小小隔絕陣起,眨眼間止住了外來神力。


    金色血脈靜止幾息,又顫動起來,見到陣棋微微晃動,似是陣法不穩,無心不假思索引動沉寂識海中的那枚靈陣法印,蓋了上去。


    白子金受到靈陣力量牽引,竟也進了此處。


    看清楚狀況,他奮不顧身飛了過去。


    撲上法印前,他將自己和本體的所有聯係全都切斷,帶著決絕融進其中。


    夜無心驚呼,“你做什麽?”


    “莫急,我早就想與本體割裂,奈何還尋不著合適的宿體。你這個靈陣法印正合適,你安心凝聚神力,我保證給你提升成神印。”


    與本體分離的痛苦,白子金以前就經曆過,多年以來的消磨,加上有那個小鬼的存在,此番完全割裂,倒也不至於受不住。


    無心可以感覺到他的神魂在顫栗,隻能集中精神力,投入陣中。


    深奧神文,自印中一圈圈蕩開……


    下界,蒼擎大陸的蒼穹像是要裂開了一般,雷霆在黑暗中嘶鳴。


    靈氣漸漸複蘇的大陸,自從上回無心飛升之後,還是頭一次迎來如此驚天異象。


    起初還以為是有絕世天才在渡雷劫,後來越看越不對勁,天上泄露下來的神威壓得人心惶惶。


    小陣靈接收到白子金的心意,自當樂意完完全全地取而代之。


    隻是沒想到明明是他自願的,也能引發如此浩蕩的天地巨變,小陣靈隻得竭盡全力才沒讓山河倒轉。


    金光乍作,從濃雲間散開,瞬間息怒了雷霆。


    光芒照耀過的地方,靈氣變得更加濃鬱了。


    捱過異象,便是新生,小陣靈心生歡喜,得著夜無心贈予的那道力量,投入修煉中去。


    而那位曾經給他本體下了古靈邪咒的古神,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緩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這一次反噬,竟是來自早被他忘卻腦海的低等大陸。


    他五指掐得飛起,隻查得到邪咒還在,但卻窺探不了那個大陸的情況了。


    “夜無心!幾次三番害我反噬,真是留你不得!”


    療傷中途再遭反噬,傷上加傷,他恨不得即刻捏碎她的骨頭。


    無心對此毫無所知,專注壓製著那道血脈之力。


    白子金與她的靈印相融,如他所言,上古陣靈的融合將靈印升級成了神印,契合度蹭蹭地上漲,威力自是不用多言。


    陣法之下,再無外來神力入侵。所有力量全都朝著那道金色血脈擠壓……


    ……


    昆吾賽台邊上,人聲鼎沸。


    人們對最後一場賽事,比之前兩場都要激情期待,個個竟是不謀而合,全都提前一個時辰左右就來了。


    第一場雲隱宗勝了。


    第二場,兩方平了。


    那日,夜雲泓他們好不容易從困陣中逃出,碰巧走了與雲隱宗他們不同的路線。


    也不知是因為被陣法困了兩天兩夜,延誤了時間,還是秘境地形在變化,一路上一直都沒有碰過麵。


    起初諸連璧還是衝動的,想找他們報仇,但是夜雲泓隻要一想到馮紹祥所布下的九龍符雷陣就心弦緊繃。同為九星不假,可馮紹祥竟然是符陣師!


    “諸連璧,你自己看輕生死就算了,能不能別拉著這麽多師兄弟陪你去送死?”


    諸連璧想說自己不是想死,是想贏,但對上大家全都不讚同的眼神,啞口無言。


    她迷惑了。


    她不解,參加比賽,卻因怕死不戰而降嗎?


    她卻不知,大家怕的不是戰死,是毫無準備被拉去送死的那種。


    她本來就被馮紹祥那一掌擊打得道心動搖,加上陷入困陣,以她宗師一星的實力破解高級陣師所布的陣法,竟用了兩天兩夜,還是在陣法能量快要枯竭的不久前破的,心境更加搖曳了。


    夜雲泓本就不甘居於人下,趁她神思恍惚時,暗下黑手,用了些讓她精神略微有些萎靡,又不會影響戰力的東西,好使她不會動不動就去找人幹架。


    之後的七天也沒有很順利,距離比賽隻有半日多,可他們隻拿到十一麵旗幟,其他的全到了雲隱宗手中,且還遍尋不到他們的蹤跡。


    一直待到雲隱宗的隊伍到了終點,令牌才給予提示。


    等他們趕到時,馮紹祥一行人全都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諸連璧手中飛劍蠢蠢欲動,身上威壓更是毫不掩藏地朝對麵傾瀉。


    莫昶平依舊抬手一個陣球,毫不客氣朝她砸去。


    陣球炸開,被他封存在裏麵的毒蟲蛇蟻撒了她一身,手中的劍也被砸得嘶鳴嗡響。


    “諸連璧,你若敢再上前一步,我就毀了這四麵旗幟!”


    莫昶平揮袖,靈力拂開了隱藏的陣法,陣中正好插著四麵旗幟。


    諸連璧停住腳步,但也絲毫不讓,“哼!毀了旗幟,你們不也得跟著陪葬?”


    莫昶平兩手一攤,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那有什麽關係,反正同歸於盡也是平局,不是嗎?”


    諸連璧:“……”想過你死我活,沒想過一起死。


    夜雲泓奪步上前,“那你想怎麽樣?”


    “自然是用靈石礦脈交換。”


    “多少?”


    “不多,也就要四座。”


    “可以。”


    “還有,你們二十人每人一千萬靈晶賤賣了,要的話立誓言寫字據。”


    如此巨額靈石,還叫賤賣,夜雲泓一口氣梗得說不出話。


    “豈有此理!”諸連璧忍無可忍,話不多說直接拔劍,怒指莫昶平。


    鏘!


    長劍被夜雲泓擋了回去,“諸連璧!你給我住手!!”


    猛地被夜雲泓吼了一嗓子,諸連璧更為惱火,“他這分明就是在踐踏拂雲宗的尊嚴!你願意接受此等侮辱?”


    雲隱宗的其他人見形勢不妙,紛紛上前將他們圍攏,個個虎視眈眈,手持著奇怪的陣盤,上麵盤旋著他們看不透的陣法力量。


    夜雲泓臉陰沉得不行,本少主當然不!願!意!


    但現在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嗎?逞幾句口舌之勇,然後一起送死嗎?


    這女人擅自專大不說,還看不清眼前形勢!


    他攥緊手中冷劍,逼近她,俯身與她耳語了幾句。


    誰也沒聽見他說了什麽,隻見到諸連璧的氣勢瞬間萎靡,臉色發白,隱忍不再說話。


    穩住諸連璧後,離比賽結束時間隻有半刻鍾了,夜雲泓依照莫昶平所言的一一照辦。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等出了這裏,定要叫你們知道得罪本少主的下場。


    雲隱宗的這一波豪賺,把賽台邊上的人給看傻眼了。


    本還覺得他們人傻,明知贏不了,還多奪了旗幟自掘墳墓。


    沒想到莫昶平的一頓操作,反轉得令人刮目相看。最後兩隊看著平了,但明眼人都知道真正贏的是雲隱宗。


    贏了秘境規則,贏了靈石,也贏了名聲。


    更損的是,他們在被秘境踢出去之前全都服用了聖級進階丹,除了馮紹祥,他本來就壓不住體內的靈力了。


    賽台上的雷霆懲罰,直接變成了渡劫雷海!二十人齊齊進階,場麵不可謂不壯觀。


    連一直閑看風雲的花問月都急了,這群弟子真是胡鬧!二十倍的雷劫,是嫌命太大了嗎?!


    可是看到他們每人身上帶著的陣盤,多出他們身體承受的雷霆全都悄悄往裏麵鑽去,他又笑了。小宗主真是不管什麽事情都可以想到前頭。


    其他人全都瞠目結舌,難道雲隱宗是想掙了靈石再同歸於盡?


    半個時辰下來,他們倒是沒有大礙,可拂雲宗的弟子就慘了,拂雲宗的長老們個個臉黑如墨。


    ……


    回想當日種種,在場的人無不驚歎。就是不知拂雲宗的那二十位被重金賤賣的弟子,遭重雷劈過帶回去有沒有全部救活?


    雲隱宗的表現,真真叫人好奇他們的宗主,究竟是個什麽樣驚才絕絕的人物,全都翹首以盼。


    半個時辰過去,場上仍不見夜宗主的蹤影。


    半空中,忽然紛紛揚揚地灑下來許多粉色花瓣,落在人群中。


    有人驚呼,“是……是神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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