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陣劍訣第二式,白彥濤的臉上又掛了彩。


    星陣劍訣第三式,白彥濤全身上下遍體鱗傷。


    血水嘀嗒,他驚駭,身上的每一處傷,都與他落在花問月身上的傷口位置一樣。


    隻不過是次數多了,同一處口子,被傷過百回不止。要不是被傷的是自己,他都得讚一句劍法精湛。


    幾式對決下來,白彥濤早已相形見絀。


    本來靈力恢複不過幾日,大家的實力都沒有恢複過來,不然以無心靈聖的實力應對起他們準要吃大虧。


    白彥濤體內儲存的靈力也不多,而禦龍劍訣又極其耗費靈力,他此刻全憑滿腔恨意支撐著。


    無心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寒月以極快的速度刺向他。


    快得看不到殘影,隻見冰藍龍影遊離而過,仿佛有一聲龍吟響起,一口吞了他的劍意,又穿過他的身軀……


    “砰!”白彥濤倒地,兩眼瞪直,死不瞑目。


    他手中的長劍,亦寸寸碎裂。


    不遠處,白心瑩嚇得緊緊捂住了嘴,望著站在父親身邊的那道一身煞氣的人,她的大腦裏一片空白。


    一直觀望的風娘子,覺察到情勢不對,這少年的氣勢早已不是剛現身時候的樣子。


    那一身的劍意,隻是旁觀,就讓她覺得氣息不順。完全不像隻是靈聖的實力所能發揮出來的,恐怕是隱藏了真實實力,在這裏扮豬吃老虎!


    思及此處,她悄悄地往後退去。


    然而,無心一眼看到了那一抹醒目的紅色身影。她提氣飛起,越過人群,落在風娘子的跟前,長劍直指她的麵門。


    “風娘子這就想走?”


    偷溜的風娘子被抓了個正著,也不覺得尷尬,大丈夫能屈能伸,女子也是。


    唯有活命才是王道。


    她看了眼麵前的寒劍,忌憚地往後退了退,對著無心賠笑。


    “誤會,誤會!小公子,此前都是誤會一場!都是杜千嬌誆騙我,說您擄走我的閨女,我這才與她一道前來找閨女。”


    “哦。”無心不為所動。


    風娘子瞪了一眼毒醫穀那邊,被柳葉踢到昏迷的少穀主,咬牙道,“真的!我也是豬油蒙了心才會信了她的鬼話!風娘子在此鄭重道歉!”


    說著,她微微俯身做了一揖,低垂的眉眼掩下了所有的不甘。


    “這不是重點,誤會不誤會的,我不在乎。關鍵是,風娘子你傷了我的人,三十七刀,你不留點什麽下來就想走,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


    無心沒等她回話,話音未落,寒月就已然往前刺去。


    “鏘——”


    風娘子腰間佩戴的狼牙腰帶,自動發起防禦化解了一劍,不過,狼牙被寒月震裂了。


    風娘子臉色不太好,一邊退避,一邊喊話,“小公子何必如此急躁!我風娘子乃真心賠禮,中三元也定會送上厚禮給花老板賠禮致歉。”


    “不必了,血債自然要血償。”


    “你一定要趕盡殺絕嗎?”


    無心不再言語,瞅準那三十七刀的位置,劍花舞出了流星殘影。


    風娘子並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頭一回與人如此好聲好氣地說話,卻被一而再再而三地駁去麵子,也惱了。


    兩把大刀在她的手中舞得虎虎生風,瞧著比雙手用得還要熟練。


    她的刀法沒有虛頭巴腦的花架勢,隻有盯準要害,快準狠。好幾回,險險地擦著無心的發絲而過。


    而且風娘子身上的防禦靈寶甚多,頭上有防禦發釵,耳上有防禦耳環,頸間有防禦鏈墜……簡直全副武裝,從頭發絲到腳趾頭。


    每每寒月劍要刺進她的要害,她的身上就響起一聲聲叮叮當當。


    看得大家都一愣一愣的,無心看她的目光也變得複雜了,這人還真是無比惜命,謹慎到頭發絲都不放過。


    可惜了,遇上了寒月,全都得碎。


    幾番下來,風娘子打得氣喘籲籲,臉都漲紅了。當然,那些傷也以百倍之上,一一歸還。


    無心也沒太好受,心口發疼,從她一出戰就開始,尤其是用精神力時,那種疼痛幾乎要撕裂她的靈魂。


    但,好在也隻是疼而已。她又是個特會隱忍的,沒有叫人看出任何異常來。


    她也服了丹藥補充靈力。


    完美品質的丹香,即便隻是一閃而過,也讓風娘子咬了咬牙根。


    對峙的二人,不容分說繼續纏鬥起來。


    打著打著,周遭的靈氣忽然消失。


    風娘子凝聚的靈力自動消散。


    “怎麽回事?靈氣又沒了?”


    “不會是又恢複到之前了吧?”


    “……”


    個個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


    無心與風娘子幾乎同時抬頭看向上方,一道陣法屏障若隱若現地漾過。


    風娘子的眸中怒火噴湧,“你使詐!”


    無心微微挑眉,淺笑著揮劍而出。


    “鏘!”風娘子提刀抵擋,火星子四濺過後,一個大剌剌的豁口子,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大喊一聲,“大家一起上啊!這個無恥小兒給我們設下了困陣!不殺了他,大夥兒誰也別想逃出去了!大家趕緊趁現在身上的靈力還在,快點動手!”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好不容易失而複得的靈氣,竟是被這小子又給弄沒了!別提有多窩火了!


    “老子砍死你個癟犢子玩意兒!!”


    一窩蜂衝了上去。


    忽然,地麵震動起來,似有千軍萬馬奔騰而來。


    “大當家,我們過來幫你了!”


    “幫主!我們也來了!兄弟們原本都潛伏得好好的,突然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力量把我們全都丟了出來。”


    ……


    其他人馬,亦是差不多情況。接二連三,瘋湧過來。


    這是潛伏著,準備黑吃黑呢。


    這下倒好,全部火力對準無心,把她圍困在中間。


    風娘子往前一站,“怎麽樣?你若是乖乖束手就擒,打開陣法,大夥兒興許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些。”


    “不怎麽樣。”無心閑閑應道,輕輕抬手。


    她這一動作,令風娘子下意識後退一步。


    她笑了,落在風娘子眼中,滿是挑釁和嘲諷。


    風娘子氣得胸腔要爆炸。


    無心揮袖,神識調動出空間裏的無數靈獸,丟入人群中。


    才一個照麵,便砸死了不少敵人。


    無心滿意得給它們下了命令。


    得令之後,靈獸群氣勢洶洶地撲向人群。


    這可把大家嚇得半死,在神罰之地待久了,對身懷靈力的靈獸有著些習慣性的畏懼。


    再者,這些靈獸在無心的星沌空間裏麵養了一些天,個個精神抖擻,瞧著就凶猛無比。


    “怎麽會有這麽多靈獸?”


    “都是哪兒來的靈獸?”


    “沒聽說過有禦獸師可以控製這麽多靈獸啊!”


    “……”


    這當中,一言不發的唐獸山長老可謂是怒火攻心!


    竟然是眼前這個小子盜走了唐獸山的靈獸!該死!


    風娘子也心慌了一下,暗叫不好,回身看去,果然好多人都心生退意。


    她看了看陣法,不行,不能退。


    退一步,死得更快。


    確實,既是對自己生出了殺心,無心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是必不可少的。


    靈獸所過之處,殘肢斷骸一地。有些腦瓜崩裂,有些被活撕成兩半,有些直接爛成肉泥,也有些還有一口氣躺在地上裝死……


    這血腥粗暴的場景,讓無心不由得皺眉,這都是小星星教出來的嗎?


    無心也不敢大意,控製著這麽多靈獸禦敵,她的神識一動就痛得無以複加,感覺自己要被撕成無數片了。


    但是光靠這些靈獸對敵,也太慢了。加之,在場的還有許多禦獸師,對付起他們曾經馴養過的靈獸,還是很快就能找出破綻。


    無心又取出聖品補靈丹和蘊神丹吃下。濃濃的藥力在體內散開,神魂上的疼痛得到了一絲安撫。她也開始運轉心法,靈力自周身凝聚流轉。


    萬影幻念——一道,兩道,三道……不到十息,紛亂的戰場上已然多出了萬道無心的身影。


    離她最近的風娘子,因太過驚訝愣了一瞬,露了破綻,手中的大刀被無心挑飛!


    大刀恰好直直地落在無心身後,企圖偷襲的那人肩頭!


    “啊啊啊——”那人痛得張大嘴驚叫。


    “聒噪!”無心不適地皺眉,身後聲音太過尖銳刺耳。手中長劍翻轉,往前一勾,再一次打飛風娘子的另一把刀。


    “啪!”


    大刀飛起,又落下,精準無誤地拍到身後尖叫之人的嘴巴上!


    身後的世界,瞬間安靜。


    風娘子瞪大了眸子,緊緊盯著眼前的少年。


    無心的兩次強力挑刀,竟是震斷了她的手筋。


    兩手無力地耷拉著,狼狽躲閃,最終還是被一劍抹了脖子。


    “大當家!”


    “大當家!”


    紅衣風娘子,似折了翼的殘蝶飄落,一白衣大叔上前接住了她。


    風娘子無力的手,顫顫地按著脖頸咕嚕冒血的傷處,說出最後一句話:“為我……報仇!”


    男人小心地放下風娘子,飛身衝無心打去,他滿腦子都是“為我報仇”四個大字。


    方才那一幕,讓無心的腦海裏也奇怪浮現出了“別為我報仇” ,她滿目裏好像隻有硝煙戰場。


    天邊,殘陽如血,映落進她的眸子裏。


    血腥充斥著鼻息,濃重的殺戮氣息深深地籠罩在她的身上。


    她仿佛陷入一個怪圈。


    一次次地,手起劍落。


    不知不覺中,身上的鳳羽霓裳被她一身的戰意,激發出了烈焰。


    烈焰熊熊燃燒,所過之處,皆為灰燼。


    “快讓開!那是異火!都快讓開!”


    “快跑啊!這人瘋了!”


    “啊——”


    跑得越快,劍芒越快劃過他的咽喉。


    ……


    夜冀秋完成治療後出來,就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心神都亂了。


    花問月已經拍打了好一會兒陣法,就是解不開,進不去,急得腦門都要冒煙兒了。


    夜冀秋也撞不進去陣法,急得朝花問月大吼,“你們到底對大小姐做了什麽!為什麽她會變成這樣?!”


    “我不知道啊……”


    花問月話說到一半就被夜冀秋打斷了,“你還不知道啊!大小姐明顯都殺紅眼了!繼續這麽下去,要是出了大事怎麽辦!”


    花問月氣短,“……”


    “快打開陣法啊!”


    花問月聽了他的催促,更氣短了,“我解不開。”


    “要你何用!”


    “……”


    恰好顧千雲出來,花問月一腳踹上他的小腿。


    “哎喲,這是做什麽呢?還不快去幫忙?”


    他嘟囔一聲,繼續往前衝去。


    嘭!腦門撞上無形的陣法屏障上,一個大腫包立馬冒了出來。


    花問月沒眼看,“丟人現眼!”


    夜冀秋倒是好心地扶了顧千雲一把,“有其父必有其子!”


    花問月磨牙,這話就是在說他花問月。他長臂一伸,做了個請的姿勢,“你行你來!”


    “我又不是陣法師!”夜冀秋白了他一眼,留了個後腦勺給他。


    “……”花問月抿了抿唇。


    神醫了不起,惹不起。


    隻好把目光轉向眼巴巴看著陣內的顧千雲,“你和宗主此行出去,都發生了何事?為何宗主心神如此不穩?我記得當日出發前還好好的。莫不是被杜千嬌動了什麽手腳?”


    顧千雲欲言又止。


    “快說!吞吞吐吐做什麽?”


    顧千雲的氣息驟然沉了下來,“和宗主一道的那位公子羽化了。”


    “什麽?!”花問月嚇了一跳,“這麽大的事情,你為什麽不早說?難怪這次回來就覺得宗主有些不一樣,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


    顧千雲沒有說話,緊張地看著大陣裏麵,倉皇逃竄和廝殺的人影。


    殘陽漸漸滑落,暗沉的天空,血氣彌漫。


    “你們當日不是去毒醫穀嗎?是在那裏遇見那位公子的嗎?”


    “不是。我們出來毒醫穀後,無意間被傳送到了禁忌之地。不小心落入了一個奇怪的人所設的陣法裏,他要抽離我們的靈魂。那人以自己為陣眼,公子為了破陣,一劍殺了他,然後公子也隨他一起羽化了。”


    花問月消化了一下他話中的信息,而後才問,“不是,你們怎麽傳送進去的?此前我試過多次,都不得而進。”


    這話一說出來,就收到了夜冀秋的一個大白眼。


    花問月:“……” 我招誰惹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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