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主對夫人內心的怨恨全然不知,這個家族對外界的變遷全然不以為意,對女人的看法還停留在上個世紀。


    以夫為天,女人就該無條件聽從男人的話,聽爹的,聽丈夫的,聽兒子的,聽男性長輩的,就是不能聽她們自己的。


    這個家族的封建之處,從史家現在還奢侈地使用全人工服務和他們對主人的稱謂劃分就能看得出來。


    哪怕史夫人將內心的怨恨全然傾倒出來,恐怕史家主也是不以為意,他的妻子,隻是一個出身尚可的菟絲花而已,她的地位和榮耀全都係於他這個丈夫身上,她不能也沒有權利反抗。


    至於兩個女兒,反正遲早是要嫁人的,用她們的婚姻為兄弟鋪路也是很劃算的一筆買賣不是嗎?


    等以後史家強大了,她們的弟弟成了家主,也是她們在婆家的底氣啊!


    看著史夫人還是淚流不止,氣氛逐漸陷入僵局,史家主也有心想緩和氣氛。


    他的一句話,就成功地讓史夫人停止了哭泣,震驚的瞪大了眼。


    外麵的秦鹿聽了也在內心哦豁一聲。


    “和陸家聯姻是希芸自己提出來的,她說要趁火打劫,就算不能借此掌控陸家也一定要讓陸家從四大家族的位置上滾下去。”


    後麵的話史家主沒有再多說,他的二女兒史希芸是個很固執也很有野心的人,而且她的目標和史家的目的不謀而合了,避免了一次家族內的碰撞,大家皆大歡喜。


    沒有人會想當一輩子的萬年老二,又不是天生賤骨頭,這麽多年史家的胃口當然也是被越養越大。


    最強的陸家老祖死在秘境裏了,陸家內亂奪權亂成一鍋粥,外麵有官方軍隊虎視眈眈,其他三大家族也是蠢蠢欲動,他們史家也是僅次於四大家族的強大勢力,家族內也有金丹,為什麽不能擠掉陸家上位呢?


    大不了多付出一些東西去賄賂其他三大家族,比如在分陸家這塊蛋糕時他們可以稍微讓出一點利。


    聯姻這事八字還沒一撇,但史家主已經開始暢想昔日高高在上的陸家人跪在他腳邊的樣子了。


    史夫人震驚了一會兒,但想想自己的二女兒確實是能幹出這種事的人,畢竟在這種十分重男輕女的家族裏都敢天天按著她的哥哥弟弟們打還屢教不改,不甘於人下也很正常。


    她明天再找女兒聊聊,總得知道她到底是怎麽想的。


    如果事實並非史家主說的那樣,她也會想盡辦法讓女兒逃離這個腐爛生瘡的家族。


    比如,逃出白玉京,去到外麵的世界。


    秦鹿放出了自己的分身,先將那些隱蔽的、不輕易開啟的、私人藏贓的庫房給撬開,並洗劫一空,免得走的時候手忙腳亂來不及全搬走。


    盡管隻是搬了三分之一不到的庫房,也已經將她的錢包塞得滿滿的,甚至讓她在考慮要不要專門煉製一個超大型儲物空間來存放這些東西了。


    史家主和夫人談完話,夜幕降臨,兩人就想開始做一些嘿嘿嘿的事情。


    修仙之人駐顏有術,隻要舍得花錢,想長什麽樣都行。


    盡管史夫人實際年齡已經六十多歲,但看起來仍像是三十剛出頭一般,正是一個女人花期最盛的時候,最重要的是,她本身就長得很漂亮。


    白玉京沒有夜晚,但史家結界內有人造的夜晚和月亮。


    此時光線暗下來,府內各院子都亮起了燈。


    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史家主麵對自己美貌的夫人,開始心猿意馬起來。


    就在他衣服都脫了藥都吃了各項準備工作都幹完了正要上的時候,院外傳來了吵鬧聲。


    “不好啦,二小姐把大少爺二少爺三少爺四少爺都給打了!”


    “快報告給家主!還有夫人!快快快!出大事了!”


    “四位少爺都被……都被……廢了!”


    先是下人們一陣雞飛狗跳,一重一重稟告過來,驚動了不少人。


    緊接著就是幾個重傷的男人被簇擁著抬了進來,放到了院子裏的青石地上。


    “啊!啊!啊!賤人!啊啊啊……娘啊爹啊我的腿好痛我的腿斷了啊啊啊啊啊……”這個從大腿以下被砸成了一灘碎肉碎骨頭,一路過來血滴滴答答地流。


    “啊啊啊啊啊嗚嗚嗚……我的、我的命根子嗚嗚嗚……”這個佝僂著身子,整個人蜷縮成了小小的一團,雙手緊緊地覆蓋在了腿心部位,有血漸漸浸出來,染紅了他的褲子。


    “嗬……嗬嗬……”這個喉間氣管被切開,身上片片開花,喂了止血丹但也是重傷之態。


    除了以上三個,還有一個年紀略輕的少年,看起來完完整整,但整個人都好似被嚇壞了,一個人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不時吐一口白沫,任憑身邊奴仆怎麽呼喚都好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整個院子亂成了一鍋粥,有醫師背著藥箱子飛速趕到。


    無關緊要的下人們被驅趕到了院子門口,個個爭先恐後往裏看,有麻木有嘲諷有幸災樂禍,大家看熱鬧居多,真正為了裏麵人傷心的倒是沒有。


    秦鹿也順應潮流,趴在了牆頭上搶到了一個縱觀全場的vip位置。


    這時,裏麵的史家主也終於穿好了衣服,人模狗樣地出來了。


    隻是一看到院子裏兒子們的慘狀,他就滿臉怒容,渾身氣勢一放,築基巔峰的威壓一下子壓得院子裏的人大氣都不敢喘。


    秦鹿看到周圍的下人們一下子安靜下來,瞬間所有人都安安分分地跪了下來。


    她仍舊趴在牆頭上,隻是整個人都將氣息收斂起來,仿佛整個人都消失了。


    現在哪怕她大搖大擺地走進院子,恐怕在場也沒有人能夠意識到她的存在。


    她一眼看出來史家主築基巔峰的修為根本就不凝實,百分之百是個丹藥磕上來的水貨,骨齡一百左右,這輩子與金丹無緣。


    院子裏那四個少爺,最大的骨齡七十多,最小的十七,看體內丹毒積累程度就知道藥沒少磕,但連一個築基的都沒有。


    如坊間傳聞的那樣,史家男性二代垮得不成樣子,全是扶不起的阿鬥。


    不,他們連阿鬥都不如,起碼阿鬥還算個能聽勸的。


    “怎麽回事!”史家主大怒。


    修仙者修為越高,子嗣越艱難,他這些年殫精竭力,廣開後宮,日日勤耕不輟,這才有了這麽幾個成年兒女,剩下的那幾個都還在喝奶。


    四個兒子被一網打盡,這跟絕他後有什麽不一樣!


    他是家主,但這不代表他兒子也能成為家主,兄弟們的兒子也對家主之位虎視眈眈,要是誰背後下黑手把剩下那幾個奶娃一刀幹掉,他這一脈就完了!


    和史家主的大怒不同,史夫人在後麵,嘴角比ak都難壓,她把這輩子最傷心的事都回想了一遍才忍住沒直接笑出來。


    她就兩個女兒,一個已經被家族犧牲了,一個即將被家族犧牲。


    這幾個又不是從她肚子裏爬出來的,平日裏沒少仗著胯下多根東西欺負她們母女,還揚言以後繼位了要把她們母女掃地出門,現在四個全廢,簡直都快樂死了好嗎?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膝行出列,頭死死抵在院中的青石板上,顫聲道:“稟家主,今天晚上,四位少爺去二小姐院裏,說要為二小姐送行,不知為何,四位少爺和二小姐打了起來,四位少爺不敵二小姐一人……後來,四位少爺重傷,二小姐就讓人把四位少爺給、給扔出來了……”


    四打一還沒打過,簡直丟死個人。


    史家主聞言深深吸了口氣,往日裏這個女兒就經常虐打她的兄弟,大的小的都沒放過,現在居然變本加厲,直接將這四個大的變成了廢人。


    就算史希芸再有利用價值,他也不能容忍了!


    “史希芸!你給我滾過來!”


    史家主掏出傳聲玉牌,用盡全身力氣朝著那頭的二女兒大喊。


    史夫人則當機立斷捏碎了身上的一塊玉牌,示意女兒快跑。


    “父親何必如此生氣,女兒這不是來了嗎?”一道清亮的女聲響起,聲音中甚至帶著些許不以為然。


    月色下,一道身著勁裝的修長身影自院外走來,堵在院門口的人群不自覺地如摩西分海般,為來人讓出了一條道來。


    秦鹿也第一次看到傳聞中的史二小姐。


    鵝蛋臉,柳梢眉,櫻桃唇,明明是一副十分古典的溫婉長相,卻有一雙華麗的纖長鳳眼,平添幾分淩厲。


    一襲暗紅勁裝襯得她身高腿長,骨架舒展,非尋常女性那般柔美,一舉一動都帶著特殊的力量美。


    雌鷹一般的女人,哪怕不動用靈力,都讓人感覺她能一拳打四個。


    喲嗬,這史二小姐竟然是個體修!


    史二小姐有著黛玉般的長相,也有著八十萬禁軍林教頭的戰鬥力。


    剛踏進院門,下一秒她張嘴:


    “幾條臭泥鰍,往身上灑點海水還真以為自己是海鮮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長什麽樣,真以為我不打男人呢?幾個小癟三敢跑到我院子裏麵來發情,姐隻打斷這幾條腿是給爹你麵子,幾個小東西還敢腆著個逼臉來告狀,真是給你們臉了,老娘就該把你們連頭都一起錘爆……”


    一字一句,全是國粹,聽得人天靈蓋都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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