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勇被推上手術台的時候,秦鹿正待在房間裏搞她的靈植。


    旁邊的架子上一溜排開一排白玉花盆,花盆中的黑土蘊滿了靈氣,其上的靈苗微微搖擺著葉片,一片悠然自得。


    秦鹿有點機械式地做著重複勞動,填土,挖坑,移栽,澆水……如此往複。


    唯有在移栽特殊靈植的時候,還需要多些別的步驟,比如運行木係靈訣·催生,然後分株,且不同的靈植還有不同的適溫和習性,移栽隻是第一步……


    “唉……要是有息壤就好了啊……”盈滿生機的木係至寶,什麽靈植不能養活?


    可惜以秦鹿的運道,她也就隻能想想,在有關於這種運勢之道上,她對自己還是有點逼數的。


    時間就在忙忙碌碌中過去了,周勇——現在該叫唐息,自手術台上下來麻醉效果消退之後,就回到了莊園這邊。


    以他的體質,幾乎是在做完手術的當天晚上就消化完了雙倍劑量的麻藥,王愛軍醫生見到這神奇的體質卻一點好奇之心都沒有表現出來,仿佛習以為常。


    以古董街的人流量,以黑診所招牌醫生的見識,見過的世麵簡直不要太多,在過去幾十年的職業生涯中,王愛軍碰見修仙之人的概率,並不低。


    換臉之後的唐息回來之後立馬上崗,被秦鹿帶在了身邊,一邊啃書一邊被她帶著實操,畢竟她去省城上學之後,就是唐息來照顧這些珍貴的靈植了。


    一個星期的時間很快過去,秦鹿和學校請的假期也已經到時間了,再不去學校報到,就真的不禮貌了。


    ————


    省城一中,正是課間休息時間,老師們都準時下課,回到了辦公室裏。


    恰逢第二節課下課,輪到了大課間。


    教育改革後,大課間也不做操了,改成了打軍體拳。


    不管是天朗氣清還是刮風下雨下冰雹,打軍體拳都是一件繞不過去的事,大不了天氣不好的時候換到室內繼續打。


    今天恰好就下著小雨,微斜的雨絲在這初秋的早晨給室內也帶來了一絲涼意,雨珠落在葉片上,打出細微的聲響,不顯浮躁,出奇地令人感到一絲安寧。


    省城一中財大氣粗,光是能容納萬人的室內體育館就整了三個。


    今天,大家就統一在一號體育館打拳。


    高一a班班主任白錦正在辦公室裏悠閑地喝著咖啡看小說,大課間軍體拳自有體育老師和上麵派下來的教官盯梢,她們這些班主任去不去就可有可無了。


    反正高一的大部分班主任都選擇了偷懶,下雨天嘛,最適合待在房間裏了。


    “白老師,晚上高一段的新老師商量著要去聚餐,你去不去?”一個俊秀的男老師走到她辦公桌旁邊,對她笑道。


    白錦思索了一下,最近她大哥叮囑她,除了上班時候在學校比較安全,其它時間她最好別亂跑。


    於是她笑了笑,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今天晚上有事,短時間內可能都沒有時間出去了,你們好好玩吧!”


    男老師看著清麗的白錦,顯然並不想放過這個約美女老師出去的機會:“這畢竟是入職以來同期老師的第一次聚餐,哪怕去露個臉認認人也好,白老師你……”


    白錦臉上仍保持著禮貌的笑意,但眼中不明顯地閃過一絲不耐煩。


    “咚咚咚。”


    不大不小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辦公室內聽到了聲音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往門口看去。


    一個女孩站在門口,含笑看著這邊。


    “白老師,我是秦鹿,我來銷假了。”女孩說,她的聲音清脆,雖然臉上掛著點慵懶的笑意,但她周身有種無形的氣場,仿佛拒人於千裏之外。


    白錦和男老師都愣了一瞬,談話終止。


    女孩走了進來,周身帶著一點淡淡的水汽,明明她也沒做什麽,男老師卻不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白錦記起了入職第一天,教導主任和她說過的話,她班上有個學生因為私事,需要延遲報到時間。


    白錦當時還很好奇,居然有學生膽大包天到還沒入學就請假了,因此還問過帶她的老教師,知不知道這個學生是何方神聖。


    當時老教師回想了一下,接著臉上露出了一點奇怪的神色,看向白錦說:“嗯……不太好形容,你見到了就知道了。”


    老教師也正是招生組的成員之一,當時複盤的時候她是看見過秦鹿的麵試錄像的,直到現在還記憶猶新,此時在心裏不由得對這個初入職場的後輩生出了一點憐憫之心。


    多可憐啊這孩子……剛剛開始工作就要碰到這種別具一格的學生了,唉……


    白錦上下打量麵前的女孩,心裏確實湧起了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女孩上身穿著一件黑色無袖掛脖背心,下身套著件十分寬鬆的工裝褲,褲子上還掛了些叮叮咚咚的金屬單品,滿頭秀發編成了兩個拳擊辮,露出了光潔的額頭。


    麵上倒是沒有濃妝豔抹,皮膚瑩白如玉,清水出芙蓉的一張精致臉龐足以讓任何人一眼驚豔,身上沒有其他飾品,身量高挑,比例完美,大長腿上蹬著一雙厚底馬丁靴,讓她看起來和身邊的男老師——一樣高。


    她的屬性就和這室內的空氣一樣明顯——潮。


    確實一見麵就知道了,白錦心想,這tm的一看就是來整頓她的職場的刺頭啊!


    白錦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她先是對著男老師笑了笑:“李老師,不好意思啊,我先忙學生的事,聚會的事情再說吧。”


    男老師看著旁邊(在身高上)對他充滿了壓迫感的女生,麵色有些怪異地退開兩步,胡亂點點頭離開了這個身高處刑現場。


    “你怎麽這麽晚來報道啊?”白錦接過秦鹿遞過來的檔案袋,好奇地問了一句。


    “打暑假工時和人簽了合同,違約要賠錢,所以我處理完了工作再來上學,已經提前和主任請過假了,這是假條。”秦鹿從兜裏掏了掏,拿出一張折起來的紙遞了過來。


    白錦打開看了看,確實蓋了主任的章。


    看起來這女孩是挺好說話的,也沒有表現出什麽拽得二五八萬的樣子,也可能人家隻是品味超前吧,白錦在心裏安慰著自己。


    檔案袋裏麵有女孩的成績單和學籍證明,還有一些其它的雜七雜八的東西,比如獲獎證明、家庭成員情況調查表、體檢證明等等。


    白錦的笑容在看到其中一張紙的時候有點滯住,跆拳道證書,這啥啊?


    後麵還有她從小到大參加的比賽照片,女孩拿著各種金牌笑得一臉燦爛。


    ……嗯,有點不妙呢。


    白錦心裏的小人淚眼汪汪地在咬手帕,嗚嗚嗚,她以後和學生吵架不會被反暴打吧?


    白錦就這樣懷抱著憂心忡忡的心情帶著秦鹿去辦手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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