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風雨天一閣被封閉之後,思過崖底不再限製靈力。


    為了更好地“教導”弟子,某些“邪惡份子”提出改變懲罰製度的主意。


    這個消息一出來就引起了軒然大波,要知道思過崖底的人不說過萬至少也得過千,這得是什麽懲罰能發動這麽多的人?


    對比於眾人的大驚小怪,曇晝就淡定很多。因為她早就得到消息,為了掩人耳目,她及一幹入秘境的弟子均要前往劍閣“受戒”——作為毀壞風雨天一閣的懲罰。


    雖然有很多的弟子對此不滿,但畢竟懲罰下來了,曲維舟也再三強調這件事與他們幾人無關,眾人也不好再說什麽。


    第二次站在劍閣之前,曇晝忽然歎了口氣。


    一般無極弟子一輩子就隻有一次登入劍閣的機會,就是在他們正式進入內門之時。


    被懲罰打掃劍閣與其說是懲罰倒不如說是獎勵,因為總有走了狗屎運的弟子會被裏麵的法器選中訂立契約。


    劍閣高逾百丈,說是劍閣其實就是個兵器庫,隻是因為裏麵大多是劍才取了這麽個毫無新意的名字。但其實裏麵也有類似於刀槍斧棒此類法器。這裏的法器少說上千萬,若是每把法器擦拭過去怕是要累癱如泥。


    可如今眼下並無其餘辦法。


    曇晝甩著抹布慢吞吞走著,她分配到的是正中間的幾十層,樓梯千階,石窟萬餘,法器無數。正中間的地方擺放著一張木案,案上一本老舊古書,紙頁如落下的楓葉一般,上麵寫著許多古樸繁雜的文字——這是無極特有的一種文字,專門用於文官記事。


    “這上麵寫得什麽?”梅隱冷不防出現在她身後,曇晝幾乎是反射性地肘擊過去,梅隱的反應也不慢,他僅僅憑借著腰腹的力量後讓便躲開了她的這一擊。


    曇晝頓了頓,“這文字你一個文官看不懂?你為什麽會問我?”


    “也是。”梅隱笑了下道,“這上麵寫得是這裏每一件法器的名字、來曆以及它們曆代主人。也算得上是一種人物小傳了。對了,你不是很喜歡看故事嗎?”


    “那我也沒興趣看這個。”曇晝白了他一眼,“行了,忙你的去吧。這麽多法器還不夠你忙得嗎?你要是太閑幹脆我的活你一起幹了。”


    梅隱似乎準備說話,這時,閣底傳來一人的尖叫聲。扶餘楚抱著伶舟眠的大腿正在哭訴,“師姐,嗚嗚師姐。我不要去上麵。我恐高啊!好可怕!好可怕啊!我們換一下吧好不好。師姐!”


    眾人:“……”


    曇晝樂嗬得不行,直接朝底下喊道:“你要不別姓扶餘了,改跟老鼠姓吧!”


    扶餘楚被分配到了最上麵的幾十層,難怪他要纏著最下層的伶舟眠了。


    看著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某人,扶餘楚嚎得更大聲了,“師姐。你就答應我吧。我真的不敢上去啊!那麽高,我上去會死的啊師姐!”


    伶舟眠手臂上的青筋全都暴起來了,顯然她的耐心已經徹底耗盡,就在她準備給扶餘楚來上一針的時候,齊鳴發話了,“我與你換。你起來。”


    “到底是佛修心善啊。”曇晝歎了一聲,轉身沒入黑暗之中,手中抹布轉動,就在她觸碰到麵前一把古銅色老劍之時,天空傳來一聲巨響,就像是冰麵開裂的聲音,她抬頭看去,隻見一道紅光閃過天際,半晌之後一隻火焰巨鳥出現在半空之中,但又轉瞬消失。


    曇晝一度以為自己看錯了,便也就沒有搭理。


    夕陽薄暮,曇晝在竹林裏練完劍揮揮額頭的汗水又去了思過崖一趟。自己的東西還在那裏沒有搬走。


    她走進屋。此刻已經是夜半時分,她幹脆打定主意在此處休息一天,免得明天一早又被溯回吵醒。此時君魁早已經離開不知所蹤,方圓兩裏之內隻有她和太虛真人。偏生那老頭不知道在搗鼓什麽東西,大半夜還能聽到噗嗤噗嗤的聲音,吵得曇晝壓根睡不著覺。


    這便也就罷了,她畢竟是修者,就算是不睡覺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損失。隻是第二日一早,她還在賴床之時一聲衝天巨響傳來,地麵震了三震,牆麵抖了三抖。一股奇異的臭味直直撲麵而來,曇晝被迫從床上坐起,連忙開窗通風。


    就在她怒氣衝衝地走到隔壁鄰居家裏之時,隻見後者神色癲狂地抓著一顆黑不溜秋、品相極差的丹藥嘿嘿傻笑。


    曇晝:“……”


    從那日之後,曇晝一連七八天沒有再見過他,據說是得到了靈丹妙藥閉關突破去了。


    這幾日依舊是忙碌地擦洗法器。


    某日,就在曇晝擦完最後一層準備休息的時候,麵前的桌案忽然抖了一下,嘩啦啦的翻書聲響起,緊接著曇晝就感覺周圍的一切全都變了,一切的聲音變得模糊不清,就像是隔著水麵一樣。


    這時,一道野獸的嘶吼之聲傳來,她回頭看去隻見一隻鋸齒虎正虎視眈眈地看著她,涎水滴滴落在地上發出陣陣惡臭。


    下一刻,鋸齒虎如閃電般朝她奔來。曇晝幾乎顧不得多想向後一個仰倒,手往牆上一抓便抓住一把鐵劍,就在她準備把劍拔出來的時候,劍哢嚓一聲直接將她彈開。這裏的劍大多年代久遠,很多都生了靈智,這顯然就是不準備擇她為主的一柄。


    曇晝不動聲色地嘖了一聲,幹脆放棄用劍的想法。她從袖中拿出匕首,飛鴻般掠過,霎時間便在鋸齒虎猛烈的攻勢下殺出一條血路,她手持匕首,紅衣灼灼如一匹脫韁的烈馬天地馳騁。手中匕首化作萬千殘影如刺骨的錐刺入劍齒虎的眼睛。


    ——這是大多數人和獸的弱點。


    曇晝就著鮮血淋漓的匕首大力下滑,在劍齒虎的臉上留下一道血痕,裙裾飛揚,金丹初階的靈力在匕首之上遊走,最後一擊直入心髒。


    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她可以聽到自己因為打鬥而劇烈跳動的心髒,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撲通。就在這時,一道微不可察的聲音響起,“她這就殺了?不是說放了一隻金丹後期的劍齒虎嗎?”


    曇晝:“???”


    哪來的聲音?不對,金丹後期???


    “就是金丹後期。但是你沒看見這女娃娃那一手有多厲害。她才十五歲,不是用丹藥堆積起來的修為能到金丹已經足夠逆天了,現在她的作戰經驗還極其豐富,我打賭的一手是未來她一定是一方人物。”


    “可是,為什麽我覺得她最後一手像是死生之地出來的。”


    “什麽?!你確定?!”


    死生之地可是號稱人間煉獄,比之罪惡之鄉更加可怕的地方。那裏沒有任何規矩可言,強者為尊。尤其是裏麵的一個角鬥場,幾萬人進去拚殺最後殺出一個魔。可以說,三十三魔的每一個人都是從那裏出來的。


    五百年前,三十三魔中最年輕的一位歸生晏在五十不到的年紀便已經脫穎而出,這讓修真界倍感壓力。幸而這一屆的三十三魔殺心不重,雙方倒也可以和平相處——當然要除卻幾位。


    而歸生晏這種靈魔雙修的異類在兩邊自然都不大受歡迎,可不可否認的是她的實力從三十三魔墊底一路飛升到魁首,同時又拿下了修真界的劍道第一。那時候的歸生晏已經徹底成名,開始了她的複仇之路。


    她手染鮮血,紅裙如火。分明是冷心冷情的冰靈根,卻有著一腔如火的赤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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