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股精神體正在糾纏在一起,墨星竹正在自己的意識深淵裏,不顧形象,像個怪物一樣幻化出觸手輔助自己撕咬對方的精神體。


    同時不斷的吞噬消化中,意識的自主性開始變得模糊,隻剩下殺戮與食欲間吞噬對方的本能。


    在撕咬開始前,墨星竹隻來得及一心二用朝對方本體扔出炸彈,然後就以自己意識為戰場,魯莽的朝對方發起進攻。


    墨星竹還要感激對方的傲慢,如果不是傲慢,墨星竹還真要孤立無援到被困個兩三百年了。


    被隔離在另外一個空間的孟辰曦收到了消息,他乘著空間發出明顯波動的地方,爆衝而去。


    其他隊友也意識到什麽,幾乎都是半秒左右的延遲,都緊隨其後。


    幽暗的隧道,周圍遍布著彩色的線條。


    隨著腳步的落下,一個個水波紋蕩漾開來並不斷碰撞。


    孟辰曦奔跑在最前麵,隨後跟來最近的距離分別是兩位隊長,然後才是其他隊友們。


    孟辰曦跑的很著急,他在奔跑中不斷回憶起過年時那場談話,那是新春晚會閑暇時的一次,算是表達自己友好合作態度的談話?


    彌漫著整整兩月的落雪停下,春節晚會節目的落幕,兩人就坐在房簷上,看著星空和平相處時,一場姑且算交心之談在此開始:


    “墨星竹,你大概幾年後要離開她們?”


    “我?十年吧——畢竟我要學的東西要很多,而且我還需要時間沉澱,況且我有個自知之明,我不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充其量隻是有一些不上的台麵的小手段,我想活的輕鬆並好一點,還有的學。”


    “也對,有些事如果總要吃虧才能學會,身邊無人或者有人總是不同的,我大概五年左右就會離開她們,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因為你在這方麵表現的令人感到不安。”


    說到這裏,孟辰曦頓了頓,星光照在他臉上,顯得他人光彩奪目,卻照不透他的眼底,此時坐在屋簷上的兩人,他們的眼睛在星光的照應下,都是一樣的。


    深不見底,像是吸納了所有光彩,卻無法照亮他們人生中的陰霾。


    孟辰曦停頓的地方,墨星竹多少也猜到他的難言之語是什麽意思,無非就是自己的精神狀態問題而已,他看出來了,自己的精神狀態並非是難以自控的炸彈,隻是自己不想控製的太深而已。


    “哎~該說不說,你也一樣很敏銳,你是以模擬自己陷入瘋狂後為模板,再加入一點對我的印象性格上的了解推導出來的吧。”


    “是,畢竟你對自己的私人領域表現的有點重,在有的選擇的情況下,你並不喜歡有人靠近你甚至是觸碰到你的物品,這一點很明顯表明了你和我一樣控製欲很強,況且,如果不是你現在生病中,你不會表現出你這種很明顯的頹廢甚至虛弱的狀態。”


    “我軀體化症狀很明顯嗎?”


    “不了解的人隻會以為你很懶散而已,可是再怎麽樣也不至於,連生物的最基本需求都會忽略掉,你——連最基本的進食需求欲望都沒有多少,一旦放任你自己一個人獨處,你生活很難規律的過來,這一點我沒說錯吧。”


    “答案正確,所以我才不喜歡你啊,你太容易了解我了,隻要費一點心思,你會成為很棘手的敵人。”


    “彼此彼此,可是以現在的相處環境,我們還真不能成為敵人,隻能成為合作夥伴暫時相處下去了,我此次坐在這裏跟你交流,就是想知道,你如果身處絕境了,你會怎麽破除這個困境。”


    講到這裏,如果換做不懷好意的情況,這還真像試圖以清晰閑聊的狀態來套話,可是不是,勉強算是坦白局吧,沒有什麽比直接了當的交流來的更容易了解對方了,前提是雙方的思維方式同頻並且性格上有相似處或者合的來,不然說了也是對牛彈琴。


    墨星竹糾結了一下,組織了一下語言打算實話實說。


    “你可能不太喜歡我這種處理方式,麵對絕境,我大概率會采取犧牲自己並以賭徒的方式來處理,畢竟以我的生長環境來說,我身無所依,能打的牌幾乎沒有,加上我有自知之明,聰明人的做法,我還真不太會。”


    “嗬,聖母的心態,明明你也會不擇手段不是嗎?為什麽麵對絕境了反而犧牲自己,利己不好嗎,你,或者說我們,我很難想象能讓我們成為理想主義者的理想到底是什麽,能夠讓信奉身邊所有事都能以利益交換的家夥成為這樣的人,這明明很糟糕不是嗎——”


    “反正我估計是不願意成為這樣的人,損害自身利益的行為,我做不到,並且也算是一個忠告吧,我年長你幾歲,因此多了些閱曆。


    算我求你了,也多點為自己著想吧,成為那種人,很累的,而且如果你追逐的理想破碎的話,生不如死,隻會成為你生活的常態。”


    說完這後麵代表了一些軟弱情緒化的話,孟辰曦起身準備走時,墨星竹接下來的話讓他停頓了一下,聽完後他什麽也沒說就走了。


    “那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孟辰曦,如果當我有一天陷入絕境了,你有辦法的話,你拉我一把嗎?”


    對於這個問題,當事人兩人都沒有把它當作一個請求,隻當是一個假設性問題而已。


    可是現在如今這個情況,孟辰曦不自覺的行為已經算作了回答。


    空間破裂或者震蕩,其實是一個很危險的地方,身處這樣的環境,八成以上的概率就是死無全屍或者類似於抹殺的結局。


    作為新人剛入隊伍時,隊長給他們三位新人上的課程中就講解了關於空間的一些理論以及危險性。


    因此如今孟辰曦還有其他隊友們奔向墨星竹空間的行為,是一種不理智且自取滅亡的事。


    那個龍族魂體的屍骨,墨星竹早就有過他會是這個空間重要節點的猜想。


    因此她後來故意暴露自己意識方麵的虛弱之處,增大對方輕敵並且有了奪舍的想法的地方。


    就是做好犧牲自己讓隊伍出去的想法,因為她信任大人那種複雜的態度下的詛咒,她信自己不管怎樣都不會死,隻是活的比較痛苦而已。


    ‘雖然現在活著就已經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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