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楊塵有多不甘心,殘酷的現實,卻是擺在眼前。


    許是氣急攻心的緣故,準備退場的楊塵,雙眼一黑,直接昏死了過去。


    楊永壽依舊站立在場中,他的氣勢比之前更加強盛。


    如衝天而起的盤龍柱,天地間仿佛就這一個主宰存在。


    就在這時,所有人的目光,卻是從楊永壽身上移開,轉而看向不遠處的入口方位。


    楊戩踏著平靜的步伐,一步一步,踏入場中。


    每一步踏下,楊永壽凝結而成的衝天氣勢,便縮短一寸,這種壓製是強製性的,由不得楊永壽反抗。


    一如之前楊永壽對楊塵施加的赦令,現在情況倒轉了過來,楊永壽成為了被壓製的一方。


    看台上,原本閉目養神的楊天明,突然起身,拉開敷在眼皮上的葉子,眼瞳中泛著精光,炯炯的看著楊戩。


    “嘿,還真是看走眼了。”


    “完咯,楊永壽要輸了。”


    楊天明笑嗬嗬的說道。


    “那是自然,楊戩可是繼承我衣缽的人,並在此基礎上,走出獨屬於自己的道。”


    “他雖然沒有道體,但卻能憑借自身本事,逆反先天,以大智慧,大機緣,觸摸大道之力。”


    “未成至尊,卻能調動規則之力。”


    “當世,恐怕除了你,沒人敢說比他更加妖孽。”


    不死大帝的聲音,在楊天明耳畔響起,顯然作為老祖宗的他,也在關注這裏的戰鬥情況。


    以往的時代,他幾乎從未顯現過自己的蹤跡。


    可在這個時代,他卻暗自指引過楊戩的修煉。


    “哦?”


    “自己的道?”


    楊天明眉頭一挑,頓時來了興趣。


    楊傲雪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讚許之色,欣慰道:“對,自己的道。”


    “很早的時候,他便明悟本心。”


    “我的不死實則就是對生命力的控製,他的不死則是類似於‘永恒不朽’!”


    “嗬,這小子,連我的生命之道,都隻當做完成他道路的糧資。”


    “真不知道,他是狂妄自大,還是心有溝壑。”


    “哦,對了!”


    “楊傲雪那個丫頭的道路,金剛不壞,與之有些相似。”


    “不過,楊戩的永恒不朽,更為高階。”


    聽到楊傲雪的解釋,楊天明臉上露出恍然之色,饒有興趣的看著場中,帶給楊永壽無盡威壓的楊戩。


    “嗬嗬,無上煉獄的主宰,遇見無法撼動的永恒不朽。”


    “主宰之威蕩然無存啊!”


    場中,身為煉獄主宰的楊永壽,其感受更為真切。


    他的無間煉獄居然無法撼動對方絲毫。


    更別提如同對付楊塵那樣,一點點抽離楊戩的精氣神。


    “是不是覺得無法撼動我的存在!”楊戩淡淡說道。


    楊永壽心底一沉,沒有搭話。


    楊戩左右張望,觀察了一下煉獄的盛景,不禁稱讚道:“說實話,我很驚訝,記得上次看你與人對戰,你不過是有點小聰明的路人罷了。”


    “那時的我覺得,你的道路,很簡單也很幼稚。”


    “現在,我得跟你說一聲抱歉。”


    “是我看走眼了。”


    “你在這無間煉獄裏麵,是至高無上的主宰,這裏的一切都由你來控製。”


    “不過,我想問一下,你的控製足夠細微嗎?”


    “我曾踏足凡塵,看過普通人的生活,也看過帝王的日常。”


    “一個國家的掌控人,擁有著最高的權威,他的每一句話,下麵的人都會幫他完成。”


    “可怎麽完成,完成的過程中,又會出現什麽樣的困難,掌控人並不清楚,他隻要結果。”


    楊戩頓了頓,抬頭看著楊永壽,接著說道:“你給我的感覺和那些人一樣。”


    “而我與你正相反,我沒那個本事去掌控世界,或者掌控他人,能把我自己控製好,就已經耗費了我全部的精力。”


    “我的身體,靈魂,乃至我延伸出去的力量,皆由我控製,比如說這樣。”


    楊戩緩緩抬起手,掌心中凝結出一根菱形的冰晶,隨後將其丟入一旁的煉獄之火中。


    具備極高溫度,極強腐蝕性的煉獄之火。


    沒辦法對冰晶造成絲毫損傷,甚至於冰晶連一絲寒氣都沒釋放出來。


    這也導致,煉獄之火可以不斷灼燒,卻又沒有絲毫作用。


    砰!


    冰晶陡然破碎,釋放而出的寒意,將這邊冒著煉獄之火的溝壑,全部冰封。


    薄薄的冰層,一如先前那般,沒有一絲寒氣溢出,也沒有因為周圍的溫度,而有絲毫的損耗。


    如此神乎其技的一幕,不光是震驚了楊永壽。


    看台上的圍觀群眾,更是目瞪口呆。


    楊天明眼神微凝,心髒跳動的速度不由加快幾分。


    已經湮滅許久的戰意,在這一刻,有了重燃的跡象。


    楊戩的道很強,也很有趣。


    他很想看看,自己的力量,能否突破楊戩的永恒不朽!


    打破永固的狀態。


    場中,楊永壽眉頭緊鎖,楊戩的力量太過詭異了。


    那被冰封的溝壑,竟然不在他的控製範圍之內。


    要想重新掌控,他隻有將那溝壑整個挖起並移除。


    這就相當於,挖走他的一塊肉啊!


    “是不是感覺,無法掌控?”


    “哪怕是一寸泥土,也無法弄走?”


    楊戩淡淡的說道。


    隨後,伸手打了一個響指,施加在冰晶上的永恒不滅,直接消散。


    沒了永恒力量的守護,那薄薄的冰層,迅速汽化消失。


    麵對楊戩隨心所欲的力量掌控,楊永壽的心情可謂是沉入穀底,原本的自信,也沒那麽明確了。


    良久之後,楊永壽哂然一笑。


    “嗬嗬!”


    “原來自大的人是我,以前我看到你的冰山一角,便以為那是全部,自信的認為,我能追趕上。”


    “現在想想,才發現我有多麽幼稚。”


    “不用比了,這場戰鬥,我認輸!”


    伴隨著‘我認輸’三個字出來,全場嘩然。


    楊戩平靜的臉上,更是出現一霎的愕然,不禁出言問道:“你就這麽認輸了?”


    “為何不選擇與我一戰?”


    “即便結局早已注定,然你連對戰的勇氣都沒有,又怎麽能見證更高的風景。”


    這番話裏麵,夾帶了些許訓誡的意味。


    “嗬!”


    “沒必要了,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我跟你之間的差距,有點大。”


    “你的法,我破不了。”


    “與其在這裏耗時間,不如讓出位置。”


    “別忘了,我可是那個人的追隨者。”


    “我倒想看看,你的永恒不滅,是否真的可以做到永恒。”


    “拜拜咯!”


    收回神通,楊永壽伸了一個懶腰,便朝著看台上飛去。


    見狀,楊戩也沒有阻止。


    而是用鄭重的目光,盯著楊天明。


    那意思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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