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弟弟,你又被甩了啊,要不要姐姐陪你喝一杯?撫慰一下你受傷的小心靈呢~”


    艾拉剛走,艾海棠從階梯邁下,饒有興致地看向艾清風。


    艾清風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成為你的研究對象。”


    “啊啦啦~,別這麽絕情嘛,姐姐我也不是什麽時候都隻想著研究的,我隻是單純地對清風弟弟你……”


    “感興趣哦~”


    艾海棠伸出指尖,撓向艾清風寬厚的胸膛,俏臉上的笑容妖媚、純粹,惹人愛惜……與畏懼。


    艾清風退後一步,躲開:“七長老,我還有事,就此別過。”


    看著艾清風倉促逃離的背影,艾海棠舌尖從紅唇舔舐而過,映出她笑開了花的絕豔俏臉:“情感這東西,果然是這世界上最美味之物呐~”


    ……


    ……


    ……


    一月後,不夜茶樓。


    “你聽說了嗎?又有十幾個族人變為人類,自殺在家中了。”


    “到底是哪個崽種愛上低劣的人類,讓我們跟著受罪!”


    “王室還沒有把罪人給揪出來嗎,都是幹什麽吃的!”


    “快!閉嘴!”


    不夜茶樓中,許多天使聚集在此品茶聊天,原本沸沸揚揚的樓裏在一道身影跨過門檻後鴉雀無聲。


    小二迎上,畢恭畢敬地招呼:“王,小茵小姐,請問是來喝茶的嗎,來,樓上有位子。”


    來者正是艾拉與小茵,她們也算是不夜茶樓的熟客,茶樓的老板和員工對她們很是熟悉。


    “請問兩位要喝什麽茶?”


    小茵率先開口:“我要紅茶,還有一份煎餃、一份燒賣!”


    這段時日裏艾拉一直在閉關修煉,她也陪著,好久沒出來吃過好吃的,快給她憋壞了。


    “好咧,給小茵小姐您記下了,王您也和以前一樣,要紅茶是嗎?”


    不夜茶樓本不賣紅茶,隻賣與那邊相似的中式茶點,直到艾璐拉著艾拉過來,艾璐沒看菜單,點單時說了一句:“紅茶。”


    那次沒有,艾拉便隻能換別的,那甘苦的味道喝得她皺眉,在這之後,茶樓老板便著手研究烹飪紅茶,還特意問了艾璐關於艾拉的口味。


    曆時幾月,調配出了一款老少皆宜,人類、天使都愛喝的不夜紅茶,也讓不夜茶樓一舉成名,成為近十年來天使城客人最多的茶樓。


    除了第一次,艾拉來這就沒點過紅茶以外的品類,小二本以為這一次也一樣,直到艾拉淡淡地開口:“茶非茶。”


    小二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確定地再度確認:“王您是要茶非茶嗎?”


    艾拉蹙眉,沒有開口,一道威嚴的聲音卻似乎在小二腦子裏回響:“別讓我重複第二遍。”


    小二強保鎮靜,怯怯地開口:“茶非茶入口甘苦,我覺著王您可能會不喜歡這個味道……”


    當初艾拉第一次來還不是王,即便她不滿意也不會對茶樓有什麽影響,可成王之後,她一個指令就可以讓茶樓不複存在。


    所謂伴君如伴虎,他可不敢惹來艾拉的半分不滿。


    小茵撲閃著翅膀輕輕推攘小二:“好啦好啦,小二哥,你就上吧,一直隻喝一個也會膩的嘛!”


    “給我也上一杯,主人想喝的我也想試試。”


    “好的,你們稍等。”


    有小茵幫忙說話,小二也不再有那麽多顧慮,下樓向後廚吆喝:“二十七號桌,紅茶一杯、茶非茶兩杯、一份煎餃、一份燒賣咧!”


    這個吆喝聲是不夜茶樓不能少的流程,艾拉一直都習慣不了,艾璐卻很喜歡,覺得能給死氣沉沉的天使城帶來幾分別樣的活力,甚至有的時候小二忘記吆喝,她還會小跑過去幫小二補上——


    “二十七號桌,紅茶一杯、龍井一杯、一份蒸餃、一份燒賣,不要錢咧~”


    許多天使原本也不喜歡這種吵嚷的茶樓,噪音刺耳,後麵才發現在這裏可以暢所欲言,哪怕這人類開的茶樓大肆貶低人類他們也不會反駁,這讓他們倍感優越……漸漸來的次數便多了起來。


    還有就是,他們的茶……確實好喝。


    不多會,飄著淡淡清香的茶與香味四溢的茶點便被呈上,小茵垂涎欲滴,大口大口地吃起來,一臉幸福的模樣。


    “大好消息!”


    “大好消息!”


    這時,一個天使攥著一份報紙,興奮地衝進不夜茶樓,他沒有注意到艾拉,攤開報紙便將最頂格的公告呈出,激動地大喊——“天使獵人被抓到了!定於三天後對他進行——”


    “天使懲惡!”


    原本想讓他噤聲的天使紛紛站起,滿是欣喜雀躍。


    “真的嗎?!”


    “太好了!!”


    “我一定要親眼去看看這個肮髒的大罪人怎麽死!”


    “叫上我!”


    “我也去!”


    內有絕命詛咒之憂,外有天使獵人之患,還一直傳來作為翻身希望的怪物實驗室不斷被關停的消息。


    這段時日以來他們惶惶不安,像一個快要被壓扁了的皮球,這個消息讓皮球瞬間反彈,薪火重燃。


    他們壓抑得實在太久,忍不住激昂地咆哮:“啊!!!”也顧不得喜愛安靜的艾拉還在這。


    “主人,你聽到了嗎,天使獵人終於被抓到了,太好了,天使們再也不用擔心在外麵被人殺害了。”


    “嗯。”


    艾拉靜靜地注目桌上的茶非茶,縷縷白煙飄蕩出淡淡的甘香,香味比起紅茶要淡薄許多,顏色呈碧綠色,說是茶,看上去更像果汁的汁液,小泯一口。


    入口甘苦,艾拉蹙眉,片刻後,如果汁般香甜回味,沁入心脾。


    這個味道帶著熟悉,與當初那個水梨的味道有幾分相似。


    樓下吵吵嚷嚷,艾拉恍若未覺。


    “哇~,這個茶非茶好好喝,主人你是怎麽知道這個的?”


    小茵很喜歡這個茶的味道,有種家鄉的感覺,艾拉愣在那裏,心不在焉,小茵皺眉:“你不喜歡這個味道嗎?”


    艾拉回神:“不討厭。”


    還是沒有紅茶好喝,不過偶爾可以點一點……她側頭望向窗外,杯口濕潤唇邊,金黃的眸中流轉出一抹涼淡的光輝。


    “主人,你不去找他嗎?”


    小茵望著艾拉的側臉,沒忍住將心裏憋了許久的話語問出。


    艾拉睫毛眨動,神色冰涼:“找……誰?”


    “小非呀!”


    “為何?”


    “主人你不想見他嗎?”


    她小抿一口清茶,遙望清澈湛藍的天空,放下茶杯,杯底在桌麵觸碰出細微的聲響:“他……”


    “不會想見到我。”


    三天後,天使行刑場。


    偌大的圓形會場,如一個巨大的鳥巢,“鳥巢”座無虛席,人聲鼎沸,他們注目刑場中央, 如沸水般振奮昂揚——


    “天使懲惡!”


    “天使懲惡!”


    “天使懲惡!”


    “哐當~、哐當~、哐當~”


    一道消瘦的身影被押送而出,雙手雙腳綁著鎖鏈,頭發、皮膚、臉頰皆被血汙濁染,看不清原本的相貌,隻能看到他那漆黑的雙眼——


    深邃而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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