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雪本來已經把手抽走,荊非一把將她的手抓了回來。


    她愣了一下,隨後臉色陰沉而下,如雷霆將至。


    荊非連忙道:“他來了。”


    接著,他立馬在腦內呼喊:“我要做什麽你才可以跟雲雪對話?”


    黃昏沒有回答,而是問了個問題:“你是否同意將意識的支配權交由我?”


    荊非思索了一下,回道:“同意。”


    隨後,眼前一黑。


    他清醒著,但又感覺自己沉睡著,他想睜開眼,但睜不開。


    也可能是睜開了,但四周能看到的隻有一片黑暗。


    伸出手,握了握拳,沒有觸感,也看不到。


    他拍了拍手,沒有聲音。


    他邁出一步,腳卻不知落到何處,沒有腳踏實地的實感。


    一股恐懼感油然而生。


    他猛地醒來,大口大口地喘氣,身上已被冷汗浸濕。


    他突然很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假的,包括雲雪。


    他緩慢地抬起手,觸碰到雲雪的臉頰,臉頰傳來的觸感和體溫告訴他,這是現實。


    荊非這才緩過神來。


    然後他猛地察覺到了一件事,自己在摸雲雪的臉,而雲雪......竟然沒躲。


    荊非連忙把手拿開,他這行為算性騷擾了,雲雪把他告上法庭法官絕對會判他有罪。


    “你們......聊完了?”


    荊非視線上下左右飄忽,手不知該放哪。


    “嗯。”


    雲雪點頭。


    “是不是聊了很久?”


    “五分鍾。”


    荊非看了下時間,發現真的才過了五分鍾,可他明明感覺過了很久很久。


    他突然明白了為什麽黃昏這麽想要人帶他出去,他在“小黑屋”待了五分鍾就差點精神失常,而黃昏待了10多年。


    “黃昏都跟你說了什麽?”


    聞言,雲雪皺眉沉思。


    荊非神色一冷:“他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麽對你不利的話?”


    雲雪搖了搖頭,回道:“他跟我講了一些讓他留在你身邊的好處。”


    他剛想問“什麽好處?”雲雪再次開口:“你是不是很想讓他留下幫你?”


    荊非點點頭,他知道隻依靠自己變強就是天方夜譚,他希望,不,渴望得到黃昏的協助。


    隻有這樣,他才有機會能追上雲雪。


    “那你不應該告訴我他的存在。”


    雲雪墨色的眸子與荊非的目光交匯在一起,她瞳孔深處的色彩,冷靜且認真。


    他無奈笑笑:“要是我這麽做了,你之後知道的時候不會生氣嗎?”


    雲雪毫不遲疑地點頭:“會。”。


    “我知道你會,所以必須告訴你。”


    荊非哪能不知道最理性的做法是瞞著所有人,隻要他不說,沒有人會知道黃昏的存在,就算被懷疑,也沒人有證據,因為想跟黃昏對話隻能經過他。


    可荊非從來都不是什麽理性的人,比起腦子,他往往會選擇遵從內心的選擇。


    他選擇告訴雲雪的理由再簡單不過——如果被雲雪懷疑,他會不爽。


    雲雪從小就不曾瞞著他什麽,他也理應同等對待雲雪。


    聽到這話的雲雪,嘴角微微勾起了一道弧度,荊非眨了眨眼,看出了神。


    雲雪這是笑了嗎?


    可惜隻是瞬間,她的神情便恢複如常,說道:“我暫時不會上報黃昏的事,但如果哪天我知道他對你不利,我會親手把他摘下來。”


    平靜的語氣中,含著不容挑釁的味道。


    荊非笑了起來:“求之不得。”


    ......


    ......


    ......


    從雲雪家出來後,荊非身心前所未有的舒暢,就連空氣都覺得比平日要新鮮。


    他愉悅地伸了個懶腰,突然想到個問題:“對了,黃昏,你之前說能幫助我變強,具體方式是.....”


    他話還沒說完,便猛地感覺到自己左臉被無比鋒利的黑色刀刃劃過,鮮血流淌。


    為了不被雲雪察覺到異常,他連忙捂住流血的位置衝進自己家中,鎖上門。


    “喂!沒人告訴過你傷人不傷臉嗎?!”


    劃出這一刀不是別的什麽人,正是【不死者】。


    當被劃傷的那一刻,他就明白過來黃昏幫他變強的方式是什麽。


    “臉是最不影響行動的部位。”


    “你把我臉劃傷了,我明天怎麽跟雲雪他們解釋?!”


    雲雪還好,荊非告訴了她自己要變強需要流血,但其他人如果看到他臉上時不時出現傷痕,保不準會懷疑他的身份。


    “放心,過會就愈合了。”


    荊非神奇地發現,在黃昏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的血幾乎已經止住。


    他恢複能力比較強不錯,但從沒強到這種地步。


    “你每流一次血,細胞就會活躍一分,相應地,恢複能力也會變強。”


    “我會在不影響你正常生活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地讓你流血,逐步變強。”


    黃昏在說著非常恐怖的事,但荊非聽到卻異常興奮。


    他之前還對自己變強沒有任何感覺,但現在他有了實感,捏緊的拳頭明顯比之前更有力量。


    他迫不及待地發問:“那我多久可以追上雲雪?”


    “那丫頭的天賦放在那邊都是數一數二的存在,如果她是那邊的人,在那邊鍛煉,不出十年就能成為當代強者,以你這個進度想追上現在的她.......”


    “大概十年吧。”


    “啥?!”


    荊非臉跟眉都在抽搐,自己不斷流血,也要十年才能追上雲雪?


    “那加快流血的頻率是不是就能更快追上雲雪?”


    他可不想花這麽長的時間。


    “過猶不及,恢複能力是有極限的。”


    這時,他的臉再次被劃開一道口子,突如其來的刺痛讓他來氣:“喂!動手前就不能先說一聲?!”


    “有準備隻會更疼。”


    黃昏無波無瀾的聲音講述著一個讓他不得不認可的真理。


    這次的傷口比剛才恢複得慢了一些,疼痛感也比剛才更強烈,他理解了黃昏那句“過猶不及”。


    如果不顧一切提高流血的頻率,很可能在下次受到重創的時候就無法恢複,就此殞命。


    而就連現在這種頻率,他都差點崩潰......


    “說好在不影響正常生活的前提下呢?我在睡覺,睡覺耶!你tm給我來一刀?!”


    “【非人】一天睡兩小時就夠了。”


    “你直說你是不是在報複我?”


    “是。”


    荊非真想把這手環丟馬桶裏,按衝水鍵兩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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