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軒冷哼一聲,哼~他嘴裏罵罵咧咧的,他詞庫裏的詞不斷飆出,可謂是層出不窮。該死的妖女,可別讓我逮著機會,否則我定會要你好看;很快他就後悔了,自己現在罵得是爽了。


    萬一那個妖女,知道自己在背後編排她,她會不會忽然間跳出,掌摑自己一巴掌;他心底越想越覺得害怕,那妖女該不會在暗地裏窺伺著自己吧?萬一她一個不高興,將他給拍死。


    那畫麵,簡直不要太美,他縮了縮脖子,不敢再繼續想下去。而正如他所想的那樣,此時的囚女,正斜躺在外表看似狹小,實則內裏,廣闊無比的神龕裏邊,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展露無疑。


    其周遭香煙嫋嫋,常年累月下,凝聚成的香火靈獸,肆意奔騰撒歡。她的麵前懸掛著一麵霧隱靈鏡,它在霧氣海洋中載沉載浮;鏡內畫麵閃爍,他的一舉一動,暴露在她的眼前。


    對於在秘境內,肆意謾罵,宣泄著他心中不滿的小家夥;她神色如常,臉上古井無波。這種事,她見得實在是太多了,她索性就讓他,釋放出自己心中的猛虎,也總好過他將負麵情緒,積壓在心中。


    萬一哪一天他就化詭了呢?嘖~她真是菩薩心腸,太善解人意了,她對那小家夥,是不是太好了一些;唇角邊露出兩顆小小的,月白銀牙。囚女聳了聳香肩,反正她被罵,自己又不會掉下一塊肉,索性由著他去吧!


    小巧尖牙縮回,她拿起身前一塊野獸皮卷,她看了眼裏邊,那寫得歪歪扭扭的嫣紅字跡;她的眼裏,滿滿的都是嫌棄,隨手將之拋到一邊。身上的鎖鏈扯動,嘩啦啦,鐺鐺?其眸泛神光,神目破開重重迷霧。


    視線落在迷霧深處,在那裏立著的十二根白玉柱,濃鬱的五行,風雷光暗陰陽??屬性之力流轉,生生不息。她磨了磨銀牙,臉上的神色苦惱不已,真是成也人類,敗也人類。


    沒想到她所庇護的人類,竟也會有背刺的一天,打從那天起,其心性便有所改變??她悟出一個道理,當螻蟻失去敬畏之心,其本質便會暴露出來。而神之所以為神者,需得高高在上,若有若離。


    不可任何祈願,都為之滿足,否則將自食惡果,他們不是為了力量嗎?那就給他們,嗬~看著他們樓起,看著他們樓塌,多麽諷刺的一幕,善惡同體的人類啊?他們心底的欲望,永遠也無窮無盡,欲壑難填,他們可以為了點利益同室操戈。


    同時也可以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共聚一堂,和睦相處。其心思之複雜,之多變,之奇詭,令她瞠目結舌?


    葉子軒止住話頭,他小心翼翼地看了四周一眼,見周遭並無甚異樣,他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心底哼哼兩聲,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默默地打量起周圍的環境,四周一片黑暗。


    而最為奇異的是站在水麵上的他竟然沒有下沉,水麵上倒映他的倒影;囚女慵懶地伸了個懶腰,鳳眼微眯,好看的繡眉,微微蹙起,她臉上自有股說不出來的威嚴。


    那小子未免太磨嘰了,她並沒有太多的耐心,自己索性就幫他一把,她抬起纖纖玉手,向下一按?就在他觀察著水麵上的倒影時,倒影忽然畸變,他麵目猙獰,神情癲狂無比。


    一個冰冷如霜的音節,從他的齒縫中吐出,死?泡得浮腫,且慘白的雙手忽地伸出水麵,用力一拽。葉子軒忽覺腳下一緊,陰冷的寒意灌入大腦,他身體上的反應,遲鈍了那麽一下。


    葉子軒猝不及防下,他整個人被拽了下去,嘩啦啦?雙手劃動,他拚命的掙紮,撲騰著;他不小心讓幾口冰冷的海水,灌入到他的嘴裏,腥鹹的味道讓他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此刻他的整張臉,綠得就跟油麥菜似的。水花撒落,嘩啦啦?海麵泛起層層漣漪,良久,海麵恢複了平靜。咕嚕嚕咕嚕嚕?身體痙攣,他的體溫在不斷地流失,身體正慢慢地變得冰冷,窒息且溺亡的感覺,不斷地襲來。


    我?


    就要死了麽?


    他臉上掛著抹苦澀,囚女收手,此時她臉上寫滿了嫌棄,這抗壓的心性未免也太差了些。她都有些懷疑,他能不能幫自己找回那幾樣物品了,難道自己脫困,恢複自由之身,將會變得遙遙無期嗎?


    罷了?她也沒啥指望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多看。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嬉戲聲、打鬧聲、喧鬧聲聲入耳;一七八歲的小孩眼皮子抖動,睫毛微顫。他隻覺耳邊嗡嗡的,鬧騰個沒完沒了,讓他無法安心睡眠,嘴裏咕噥道:“好吵啊!你們就不能安靜一些嗎?”


    剛從沉睡中蘇醒,他就感覺到無數道異樣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他有些不自然地扭了扭身體。這應該是正常孩子的眼神嗎?漠然,陰沉沉的,十分不善,這擇人而噬的,奶凶奶凶的小表情又嚇得了誰?


    嘖嘖?也就在這時,他眼皮子狠狠一跳。一股涼意,從他的尾椎骨,向身體上蔓延;他掃了眼,不斷聚攏在身周的七八歲小孩,心下一驚,瞧到他們那有些不善的眼神,咕嘟一聲,自己待會兒不會挨痛扁吧?


    他輕咳了幾聲,咳咳咳?他打了個哈哈,扯了扯嘴角,眼瞧著自己就要被人群淹沒,他試著溝通了一下,嗨,你們好啊!他眉頭一皺,無法溝通,心底的那種古怪的感覺,愈發的濃烈了。


    哦~朋友們,擾了諸位的興致,我感到非常的抱歉,若諸位?他的話還沒說完,左眼就挨了一記小拳拳,眼部上傳來的酸爽,讓他睚眥欲裂。他顫顫巍巍地起身,身體瘦削得好似隨便一陣風就能將他給刮倒的他,出離了憤怒。


    拳頭捏得緊緊的,劈裏啪啦,我跟你們拚了??


    結果寡不敵眾的他,自然是相當的淒慘,一不留神,腹部挨了一擊,再然後他就被一個魁梧的小孩,給撂倒在地麵上,雨點般的拳腳落在身上,鐵鏽味兒在他的鼻腔裏蔓延,狠厲的聲音,回蕩在他的耳畔邊。


    丹尼服不服?服?你服不服?他蜷縮著身子,咬緊著牙關。我不服?迎接他的是更猛烈的狂風暴雨,其眼中的仇恨滿溢而出,胸中殺意越積越盛,可眼底的畏懼,卻深深地根植在他的心底。


    讓他不敢反抗,抑鬱之氣,堵在胸口裏,他猛地咳出了一口熱血,恍恍惚惚間他好似看到了一片花骨朵兒。紅得妖豔,紅得邪異?困倦之意襲來,他感覺自己現在好困,疲累爬滿他全身。


    呼吸越來越弱,眼皮子耷拉著,聳動著?也就在這時,嗬斥聲傳來,你們在幹什麽?不可以這麽欺負人?聲音脆生生的,聽起來有些怯懦,迷迷糊糊間他好似看到一道略顯單薄的身影,攔在自己的身前。


    橘黃衣服?卡通熊,那?那是個天使嗎?他眼睛一闔,昏睡了過去?小孩們一哄而散,略略略?頑皮的孩子們扮了一個鬼臉,他們追逐著,打鬧著。丹尼·安格爾醒醒?醒醒?


    丹尼·安格爾猛地坐起,我這是?


    呼~原來是個噩夢啊?小孩們手持竹蜻蜓、七彩風車,螞蚱?看著他們漸漸遠去的背影,說不羨慕那是假的,丹尼·安格爾收回目光,他看了眼自己的雙手,感覺哪裏怪怪的,可那種怪異的感覺,他又說不出來。


    丹尼·安格爾?他猛地回頭,他指著自己,你?哥哥,你不喜歡我了,這麽快就把我給忘了嗎?拉萊耶·溫麗莎菲爾,你說好,要帶我去遊樂園玩,可你自己,卻在這裏睡著了。


    丹尼·安格爾滿臉懵逼,他揉了揉太陽穴,喂喂喂~他們貌似不熟吧?自己何時答應過她的。他狠下心,原本他是想拒絕來著,可看到溫麗莎菲爾,淚眼朦朧;看得他心底多少有些不忍,鬼使神差的,他竟答應了下來。


    可隨之而來的,便是懊悔,噢~真是見鬼了,自己為何要答應她,他忍不住退後了幾步。一陣香風鑽入到他的鼻孔裏,其心猿意馬,麵頰上呈現出不正常的緋紅;牽住他手掌的柔荑,十分的柔軟,淡淡的溫涼感傳至手心,他忍不住捏了捏。


    溫麗莎菲爾低著頭,麵色桃紅,腳尖不斷地畫著圈圈;良久她抬起頭,臉上笑靨如花,哥哥快走,咱們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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