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又同我扯了些宮裏的規矩之類,這才放我離開。


    我回王府住了幾日,頭上的傷口已經結痂,碧雲整日為我塗抹祛疤的藥膏,隻是無論是太後賞賜還是民間偏方都無濟於事,我的額角到底還是留下的一道疤痕。


    攝政王出征那日,給側妃遞了話,讓她好好安胎養身子,也不必去送行,怕她情緒激動傷了孩子,側妃隻能寫了信遞了出去,然後老老實實的待在娘家,整日都不出府,甚至連太後派人去請還是三請五請,這才勉強鬆了口,收拾了些東西便住進了太後寢殿旁邊的偏殿。


    兩人沒事便湊在一起聊聊家常,相比於我,太後更喜歡側妃,畢竟若是沒有我這橫插一腳,如今的攝政王正妃應該是她。


    我正好樂得自在,太後不待見我,加上攝政王的囑托,除了每月進宮一次去拜見一下,旁日裏我便參加參加這家夫人的賞花宴,那家夫人新得的什麽物件的品鑒宴,母親偶爾也會讓我回家小住幾日。


    攝政王走了大半個月才到了邊地,寫了家書讓人遞回來,我正瞧著,宮裏頭的嬤嬤便帶著太後的口諭走進來,說是聽說攝政王傳了家書,要拿去宮裏給太後看看。


    我瞥一眼桌子上放著的兩張紙,微微頷首。


    隻是這信上唯有問我是否安好之類,卻無半點關於他人的信息。


    ‘吾妻安否,母後可有難為,今邊地戰事吃緊,蠻族殺我百姓,食我血肉,其心可誅,定要將其逐出,為夫一切安好’吾妻親啟。


    我猶豫一會兒,瞧著嬤嬤取了信回去,碧雲問我是否準備筆墨,粉黛打岔說他對小姐不好不寫。


    可我怕他分心影響戰事,便還是寫了些。


    本想隻寫一個安好,隻是想到他或許不僅想知道這些,便又另寫了些瑣事,西家的杏子已經掛梢,垂著煞是好看,城北又開了一家新鋪子,賣些點心,味道與京裏大不相同,想來許是南邊的口味,隻是價錢昂貴。


    母後將側妃接到身邊照顧,也鮮少讓我進宮,側妃的肚子許是雙胎,加上日常飲食精細,如今竟已有些顯懷,太後喜不自勝,賞了好些東西,本想讓禮部先擬名字,可側妃希望由王爺取名,等凱旋而歸時,路上可要想好孩兒的名字。


    寫完後我便讓碧雲喚了送信人來,將信交給他,然後便又恢複了往日的生活。


    側妃在宮裏由太後照料著,沒事便讓太醫來把把脈,聽著太醫說孩子強健有力,日後定是人中龍鳳,兩人便歡喜不已。


    皇後那邊偶爾也去看看自己的妹妹,原是按品階和身份,側妃該去瞧皇後的,可如今她肚子裏有了攝政王府的第一個孩子,加上太後看重,更何況又是自家姐妹,自然是不拘於這些禮法的。


    如今孩子尚未出生,各宮也早就送了布匹衣裳,還有些小孩把玩的玩意兒,想要早早巴結。


    隻是太後怕沾染些宮鬥裏頭的髒東西,便讓人都收起來,每日的吃穿用度都由人仔細查驗後方才使用。


    人一貫是會踩高捧低的,如今攝政王遠在邊地,側妃被太後看重,接進了宮裏,不過短短一月,府裏便有些苗頭,有些人竟開始敢說些踩高捧低的閑話,竟說我這個正妃不如側妃,日後要站側妃的隊伍,說什麽側妃到時候生下長子之類,府裏的掌家之權便要交由她手。


    粉黛從側院兒聽到時憤憤不已,心道旁日裏小姐對你們如此寬容,但凡是有事要回家幾日的小姐便都拿上幾兩銀子讓人送他們回去,免得路上耽誤時辰,可他們竟以為小姐好欺負,簡直是太過分了!


    回到自己院兒裏同碧雲講後,兩人商量一番還是決定委婉些告訴我。


    我正小憩,閉著眼聽她倆講的憤憤不平,心裏覺得有些暖意。


    “此事我知道了,你去告訴管家,那幾個嚼舌根子的,拿了奴契發賣出去,其他平日裏有些苗頭的,也減減他們手頭的活計,月錢也減些,至於每個月從我私房裏頭出的那些賞銀,至王爺歸來前,不再發放,再買幾個聽話年紀小些的下人進來,我不敲打他們,倒是真拿我當泥人,沒有兩分脾氣了”我眼睛都沒睜,吩咐完後便睡了過去。


    隻是睡了不過兩刻鍾,便聽到外頭吵吵嚷嚷的。


    我睜開眼,讓碧雲伺候我穿了衣裳,簡單梳了個發髻,這才施施然走出去。


    正是那幾個要發賣的下人,他們正在我院兒門口叫嚷,一旁的侍衛拉著他們,卻又沒有用什麽大力氣,隻是瞧著僅僅阻止他們進我的院子。


    我冷冷的瞟了幾個侍衛一眼,他們這才加了力氣,將人拉走了些。


    可那些人汙言穢語,出口侮辱我,說我不配當攝政王府的女主人之類。


    “先伺候二十鞭子再發賣出去,價錢可以少些,但是這些人本宮要他們去那些最肮髒下等之地”我冷冷看著他們,用帕子掩掩口鼻,空氣裏仿佛有些汙穢的味道。


    “是”侍衛瞧著我麵色不善,急忙將人塞了嘴拖下去。


    如今天熱,這二十鞭子下去,不死也得要半條命,加上如今蚊蠅眾多,若是傷口被其趴附,恐要潰爛流膿,到時這條命保不保得住還得另說,幾人嗚嗚咽咽的想要開口求饒,可嘴巴被塞住,隻能無力的嗚咽著。


    管家讓人都去觀了現場,有些膽子小的竟直直昏了過去。


    我懶得理他們,讓人備了車,去外頭的鋪子瞧了瞧,買了些吃食,又回了娘家,拿給了那些侄子侄女,順便東西還在娘家,我便又在府裏多住了些時日。


    幾個孩子都吃的很是開心,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的,甚是有趣。


    母親瞧著我額角的傷疤,每每便落下淚來,讓人拿了些祛疤的藥膏卻總也不見效,我寬慰她說許是我福氣太勝,擔不起呢,如今額角有疤正巧破了些福氣,如今擔得起,日後也定會越來越好的。


    母親說我就知道哄她,眼眶紅了一圈,滿是心疼。


    說我生來合該就如此福氣,多勝我都擔得起,說太後貫是個偏心的,隻心疼自己兒子,卻拿別人女兒當草芥一般,若不是我不計較,她便要穿了誥命夫人的衣裳去宮裏告狀。


    我急忙哄她,她這才又緩了緩脾氣,同我說些家常。


    哪個侄女又同誰家千金大鬧,與誰交好,哪個侄子被留了學堂,夫子打他們掌心之類,惹得我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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