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綠裙子的填色畫稿,李星星表情有點複雜,總覺得這裙子在哪見過。


    “李星星。”


    熟悉的聲音讓李星星嚇得一抖,連忙站起身:“老,老師。”


    一隻漂亮纖長的手拿起桌上的畫稿,延伸向上是淡雅如菊的中年女性,她推了推眼睛,沒有想象中的嚴肅,反倒和煦的笑了笑:“真是懷念啊。”


    說完將畫稿歸還,拍了拍李星星的肩膀:“坐下吧,觀摩學姐畫稿學習是好事,但上課還是要認真聽講的。”


    教室的其他同學紛紛投來驚訝的目光,要知道蔣月白蔣老師是係裏出了名的嚴厲,被抓到開小差居然就這麽放過了,屬實不可思議。


    比起蔣老師的突然溫柔,更讓李星星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她說的話。


    觀摩學姐畫稿?


    靈光一閃,李星星總算知道為什麽會覺得畫稿上的綠裙子這麽熟悉了!


    下課鈴響,李星星難得收拾飛快衝出教室,在優秀畢業生展牆上找到了那件綠色的飄袖連衣裙,旁邊設計師寫著“江允諾”。


    既然綠裙子能找到設計師,那死在廢棄公廁的女生很有可能就是找來的試衣模特,也就是說隻要找到江允諾大概率就能知道那個女屍的身份!


    李星星打電話將這重大發現分享給了顧桉,兩人約在食堂見麵。


    一腔激動的來到食堂,李星星還沒來得及分享,就發現顧桉和平時不太一樣。


    “顧姐姐,你這是…帶了假發?”


    顧桉挑了挑眉,很是驚訝:“居然這麽快就發現了,帶著很假嗎?”


    李星星搖了搖頭,假發就是很普通的黑長直款和顧桉原本的頭發基本沒差,但她就是覺得奇怪,說不上為什麽。


    顧桉擺弄了一下發尾,微微勾唇,假不假都無所謂了,反正那個錢主任已經把頭發拿走了,真期待那個術士被反噬後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顧姐姐怎麽想起來戴假發啊?”


    李星星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顧桉的假發吸引,最主要這假發和原本真發沒區別啊,不太明白顧姐姐的意圖。


    顧桉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輕笑著說道:“星星,你知道嗎,一些害人的邪術施展起來一般需要被施法人的生辰八字,頭發,指甲之類的東西,所以有人如果問你要頭發指甲可千萬要小心哦。”


    “啊?可頭發每天都掉啊,那不是防不勝防。”李星星眉心皺了皺,眼神裏滿是詫然。


    顧桉眼眸稍彎,忍不住捏了捏李星星可愛的圓臉蛋:“所以我給你的護身符要隨身帶,一有什麽不對馬上找我。”


    李星星乖巧點頭,隨後反應過來瞪大眼睛:“所以顧姐姐戴假發是因為有人要對你不利嗎?!”


    “嗯哼,不過那個家夥做的最錯的事就是找了錢主任這個豬隊友。”


    顧桉眯了眯眼睛,眸子裏的譏諷一閃而過。


    *


    “紀,紀大師,放,放過我。”


    玄色道袍的紀大師臉上已是半邊壞肉半邊白骨,完全白骨化的手臂捏住錢萬森脖子抵在牆角,目露凶光:“蠢貨!你找來的是什麽頭發!”


    錢萬森扒拉著那隻白骨森森的的手,卻怎麽也掙脫不開,窒息感讓他的臉憋的通紅,眼睛開始模糊出現重影。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被掐死的時候,一道極其沉定低啞的聲音似遠似近的在耳邊響起。


    “住手,清和。”


    脖子上的白骨猛地一頓,隨後立馬鬆了手,錢萬森摔倒在地,捂住嗓子猛烈咳嗽。


    “師父。”


    被喚作清和的道士跪在地上不敢抬頭,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著,骨頭碰撞的“哢哢”聲在寂靜的空間裏顯得格外赫人。


    錢萬森緩了好一會,視力稍稍恢複,在忽虛忽實的殘影中看見麵前不遠處站著一位穿著黃色道服的道士。


    道士鶴發童顏,柳葉眉柳葉眼,小鼻子小嘴,女氣秀麗,美中不足的就是右眼覆蓋著拳頭大的紅色胎記。


    “紀大師?”


    錢萬森看了看麵前又看了看旁邊,迷惑不已,怎麽會有兩個紀大師?


    “錢信徒,你的事我幫不了你,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一聽這話錢萬森也不管什麽兩個紀大師了,連忙爬過去抓住麵前道士的褲腳,痛哭流涕:“大師,你幫幫我吧,隻要你願意幫我,你要多少錢就行,我不想坐牢。”


    紀荼白沒有給腳邊人一個眼神,聲音無悲無喜的說道:“世事輪回,因緣際會,一切皆有定數,還請錢信徒莫要逆天而行。”


    “可是!”


    錢萬森剛想再說,紀大師一個眼神投來,布滿胎記的右眼變成詭譎的橘紅色,瞬間扼住了他的喉嚨發不出聲響。


    死亡的恐懼從心頭擴散,錢萬森不敢多留,連滾帶爬的離開了房間。


    煩人的蠢貨走了,接下來就輪到了麵前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玄衣道士清和了。


    “師,師父…”


    清和的腦袋越垂越低,最後整個人匍匐在地上遏製不住的顫抖。


    “我不過離開了一個月,你居然把自己搞成了這副鬼樣子,清和,你真讓我失望。”


    紀荼白聲線平穩,讓人聽不出情緒,但清和知道師父是真的生氣了,身體縮的更緊,即使骨頭錯位刺入肺腑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一大盆液體撒下,刺鼻的氣味瞬間蔓延開來,隨即火苗落下,大火四起,劇烈的灼燒感讓清和忍不住發出慘叫,原地打滾。


    紀荼白依舊麵無表情,一邊搖著一個刻滿經文的純銅鈴鐺,一邊撚訣。


    一柱香的功夫,清和身上的火苗漸漸熄滅,原本白發爛臉的清和變成了黑色長發的絕世美男。


    大火帶來的疼痛讓清和滿頭是汗,雙頰透出珊瑚之色,嬌如春花,麗若朝霞,眉眼如畫,魅惑的狐狸眼輕輕一瞥就讓人渾身酥麻,生出憐惜之意。


    “說說吧,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些什麽。”


    紀荼白走到雕刻華麗的梨花木座椅前坐下,清和見狀不顧赤裸的身體,爬到其身邊,聲音極盡委屈嫵媚:“師父,你可要徒兒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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