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葉絮之很小心,但她還是滑了一下,正要跌落雪上時,一隻手臂攙扶住了她。


    顧行一隻手就將她提了起來,葉絮之穩住身子後禮貌的道了聲謝。


    但是這人扶住了她怎麽就不鬆手了……


    葉絮之抽了兩下自己的手臂,沒抽動。


    顧行的聲音便從上方傳來:


    “先生等你許久了,就這樣走吧。”


    好吧,這是嫌她走的慢呢。


    葉絮之沒再說話,便由他扶著。


    上過台階後,葉絮之拍了拍身上的碎雪,顧行上前開門。


    就在葉絮之踏進房間的那一刻,耳邊傳來一聲:


    “我今年不過二十七。”


    葉絮之震驚的轉過去看了顧行一眼,太離譜了。


    這哪像是二十七啊,三十七還差不多。


    葉絮之沒有回應,徑直走進屋內,顧行則是將門關上,守在了房間門口。


    也不怪葉絮之看錯,此時的顧行一副尋常侍衛打扮,常年習武、在外奔波導致他麵色黝黑,下巴處還留有胡須。


    若是不提,確實看不出來隻是二十多歲的男子。


    顧行伸出自己的手來反複打量了一番,相比京中那些世家貴族子弟,確實有些粗糙。


    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麽多年他都是這副樣子,難道是怪自己太邋遢了?


    屋內,葉絮之進屋之後發現外屋沒有祁凜的身影。


    祁凜:“進來吧,外麵冷。”


    葉絮之繞過屏風,走進裏屋,祁凜已經坐在桌前了。


    菜色很好,也很豐盛。


    祁凜:“也不知道你愛吃什麽,便讓人什麽類型都準備了一些。


    對了,聽說你愛吃點心,給你準備了三道,若是不夠便再叫廚房弄。”


    葉絮之淡定的坐下:


    “夠了,就我們兩人也吃不完。


    還有,母親不許我多吃點心。”


    祁凜笑笑,還是將點心挪到了她旁邊:


    “不能多吃,那就少吃一些,每樣嚐個鮮。”


    葉絮之沒說話,拿起筷子便吃了起來,祁凜也是如此。


    兩人一餐下來沒有交際,隻是吃著自己的,用餐禮儀很到位。


    用完餐後,祁凜讓人進來撤了菜,顧行也跟著進來了。


    兩人來到茶桌旁,顧行搬來了棋盤。


    祁凜:“直接開始?”


    葉絮之:“隨意。”


    早些結束,她也能早些回房,同小荷小繡聊天,總比同他們兩個男子相處要好。


    顧行布置好棋桌後,便在一旁開始煮茶。


    葉絮之好奇的看了一眼,沒想到顧行這種看起來五大三粗的人還會煮茶。


    祁凜解釋道:


    “顧行的茶藝是我教的,我喜歡煮茶,便也教了教他。


    葉大小姐一會兒可以嚐嚐,看看我這個師父當得如何。”


    葉絮之沒什麽反應,轉過頭來,看向祁凜:


    “白子?黑子?”


    祁凜將裝有黑白兩子的棋盒都推到葉絮之麵前。


    祁凜:“葉大小姐先選吧。”


    葉絮之將手中的湯婆子放下:


    “隨意。”


    祁凜:“顧行,你說呢?”


    祁凜一句話,讓葉絮之和顧行都愣了一下。


    下個棋而已,這也要問別人?


    顧行看了一眼白子黑子,他也不懂,隻是隨手指了一下黑子。


    祁凜:“一般來說黑子先行,葉大小姐便執黑子吧。”


    葉絮之:“可以。”


    葉絮之將黑子放到自己右手邊,等待祁凜準備好後,便落子。


    祁凜伸手示意,率先落下一子。


    兩人都沒開口說話,隻是沉默著將此局打開。


    祁凜看著葉絮之的這幾手落子,眼神中頗為讚賞:


    “葉大小姐不愧是同清遠先生對弈過的人,這下棋的走勢真不像是閨中女子能下出來的。”


    葉絮之眼睛不離棋盤,平靜開口:


    “你不用想著套我的話,我也不介意告訴你。


    我沒有同清遠先生下過棋,不過隻是和他身旁的小弟子切磋過一番罷了。”


    祁凜聞言,抬頭看著葉絮之,似乎是有些不相信。


    他一直覺得葉絮之再聰明,但如今京城裏的那些部署安排,不可能是她一個小姑娘能想到的。


    思前想後,隻覺得有兩種情況,要麽與成國公府魏瀾疏有關,要麽就是清遠先生暗中相助。


    可成國公府親衛一事明顯是魏長林臨時決定的,若魏瀾疏一早就有計劃,魏長林何須緊趕慢趕的送信到端寧宮。


    所以思來想後,他覺得清遠先生的概率會大一些。


    葉絮之此前到過清遠先生的宅院,之後清遠先生身旁的弟子又曾去過葉府。


    能為葉絮之製定出這些個計策,也屬情理之中。


    祁凜顯然不相信葉絮之說的:


    “可這盤棋若是清遠先生不出手,葉大小姐哪來的自信能逆風翻盤呢?”


    葉絮之一子阻斷了祁凜的進攻,快準狠。


    葉絮之:“成事在人,謀事在天。就看誰運氣好了。”


    祁凜笑笑,競選了一條進攻路線。


    祁凜:“葉大小姐知曉自己是來這兒做人質的,但是一點也不驚慌,看來是留好後手了。


    莫不是……世子的那群人?”


    葉絮之此刻的柚棋有些混亂,亂得祁凜有些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麽。


    葉絮之:“魏瀾疏哪群人?他哪有人?


    成國公府親衛不是變禁軍了嗎?


    哦哦~先生是指前不久傳言魏瀾疏的人救了勾結北離的言楚兩家那件事吧。


    謠言而已,那哪是魏瀾疏的人,那不過是葉府親衛。


    不是嗎?”


    祁凜落子之後,葉絮之並未急著察看棋勢,而是慢悠悠的又拿起自己的湯婆子抱著。


    葉絮之:“葉家和言家、楚家關係交好,顧侍衛不是說葉家勾結北離嗎?


    巧了,言楚兩家也是同樣的罪名被人誣陷。


    葉家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葉絮之看著局勢,遲疑了一下。


    不得不說,祁凜下棋還是挺有一套的,看來他要提的那個要求對他來說很重要。


    否則不會下得這麽激進。


    葉絮之穩中求進,隻求小勝,所以在防禦祁凜進攻時,並不追求一手完成。


    顧行則是聽到葉絮之提到葉府勾結北離一事時,煮茶的手頓了一下。


    而後依舊是那副淡定的模樣,將煮好的茶倒於兩個茶杯中,分別遞到祁凜和葉絮之麵前。


    祁凜聽著葉絮之這番“狡辯”,著實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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