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緒明白了些什麽,他知道梁言儲同葉秉之自幼相識,不會對葉絮之做什麽。


    但仍舊眉頭輕皺,對著梁言儲開口道:


    “還望殿下注意分寸,一會兒我會差人告知承言前去會福樓同殿下會合。”


    梁言儲並不介意,點點頭,夾緊馬腹,驅馬而去。


    陳尚也派人將蓉粲蓉珠一並帶走了。


    言亭雅看著葉絮之又被帶走了,正欲開口,就被楚緒拉進懷中。


    言亭雅眼睛瞪大!有點恍惚。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我送你回府,嫿嫿不會有事的。”


    言亭雅一時忘記該如何反應,懵懵懂懂的就被楚緒拉著走了。


    ——


    顧行回來時,中年男子正於庭院內欣賞明月高照之夜景,周圍寂靜無聲。


    顧行站到男子身旁,恭敬的行禮。


    “先生。”


    “今日你有些衝動。”


    男子語氣表情皆為平常,但是顧行知道,他有些不高興。


    隨後立刻單膝跪地請罪。


    “屬下該死。屬下原是想白日動手,這樣會引起更多人關注。


    可這葉大小姐多日不出門,出門後直奔言府,直至晚上才出來。


    屬下不想錯過這次機會,所以莽撞了。


    屬下謹記教訓,定不會再犯此錯。


    求先生責罰。”


    中年男子早就說過,須得當眾行事,此事才能發揮該有的效果。


    若是晚上動手,葉家定會將此事壓下,屆時可就白白動手了。


    “不愛出門?這點倒是同她母親挺像的。”


    談到張裳衣,中年男子一臉柔和。


    “屬下今日見到這位葉大小姐了,同那位……很像。”


    中年男子身形一頓,眼中滿是悲傷。


    “是嗎?那有機會見一見。


    此法行過一次,若是再用,恐怕就難了。


    再尋機會吧。


    蔣池進那邊如何?”


    “這位蔣大人圓滑的很,一邊對我們曲意逢迎,一邊又暗中派人接觸蘇家。


    屬下覺得,此人不可信。”


    “人可以不要,但他戶部尚書的身份,我們得要。


    放心,當年之事也有他的手筆,他撇不掉。”


    ——


    此刻已至深夜,街上已經沒有多少人。


    梁言儲的馬到會福樓門口時,桑諱早就在門口等候,還備好了大夫。


    梁言儲抱著葉絮之飛身下馬,直接就往裏麵衝。


    “桑兄,快帶路!”


    梁言儲快步走在前麵。


    不等桑諱反應,一道身影直接掠過他朝著梁言儲而去。


    “去天字二號!”


    魏瀾疏的聲音讓梁言儲身形一頓,但腳步依舊不停。


    天字二號房內,大夫正在為葉絮之把脈,梁言儲急切的開口:


    “大夫,她怎麽樣了?”


    “這位姑娘隻是暈過去了,並無大礙,公子請放心。”


    梁言儲迫切的再次開口:“可是交手之時,我分明看到那人將什麽東西塞進了她口中。”


    魏瀾疏神情嚴肅,右手緊緊攥住。


    “隻是迷藥,讓她昏迷得更久一些而已。”


    “多久能醒過來?”魏瀾疏開口,聲音冷漠。


    “十二個時辰吧。”


    魏瀾疏複問:“太久了,有解藥嗎?”


    大夫捋了捋胡子,微微點頭。


    “有,不過得給老夫點時間給它配出來。”


    “需要多久?”


    “半個時辰。”


    大夫話音剛落,桑諱就開口了:“帶大夫下去配藥。”


    說著,進來兩個人立刻架著大夫就出去了。


    “誒誒誒,慢點慢點,別著急啊,老夫這把把身體……”


    房間內的三人一時沉默下來。


    桑諱適時開口,打破這份寂靜。


    “咳咳,兩位,不如偏房一敘?”


    魏瀾疏看了一眼床上的葉絮之,率先提步,梁言儲跟上。


    看著二人這個樣子,桑諱無奈的搖搖頭。


    三人坐定。


    不管是魏瀾疏,還是梁言儲,都沒有開口。桑諱看不下去了,打破了尷尬局麵。


    “咳咳,劫持葉大小姐的是什麽人啊?”


    “白家。”


    兩人異口同聲,桑諱心想:這默契可以啊。


    “你既答應了聖上迎娶她,就該想到會帶給她什麽?”魏瀾疏第一次用如此清冷的語氣同梁言儲說話。


    梁言儲也自知今日之事皆是因為他,所以也在深深地自責。


    還不等他開口,魏瀾疏又說道:


    “阿儲,你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你怎知我不可以!”


    梁言儲急言反駁。


    魏瀾疏輕笑一聲。


    “隻要你還是聖上的皇子,你就永遠會被這皇宮之事所累。


    她喜歡自在,渴望自由。


    而你的身份,隻會讓皇後、白家將矛頭指向她,亦如今日這般。


    你自小在皇宮長大,不會不知這宮中的阿諛我詐。”


    魏瀾疏一番話讓梁言儲沉默下來,梁言儲雙手緊緊攥拳。


    是啊,今日之事不就是因為自己嗎。


    葉絮之是個隨性、不喜偏居一隅的女子,若真嫁了他,當真能做到獨善其身嗎。


    答案是否定的。


    白、蘇兩家鬥得火熱,皇後、太子互不相讓。


    母親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太子被皇後白家一黨打擊、陷害。


    可是……


    他也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


    “我不會放棄!


    在她……真正拒絕我之前,我不會放棄。


    宴如,你也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你知道“放棄”這個詞說來容易,做起來……有多難。”


    魏瀾疏豈會不知,當時齊武帝讓他放棄時,他便知道,這個決定有多難做。


    “選擇權永遠會在她手裏,我們誰都幹涉不了。


    儲位之爭、白蘇爭鬥,我不會參與。


    不過,既然有人將主意打到她身上了,我不會坐視不管。


    無論是白家,還是蘇家。”


    魏瀾疏語氣嚴肅,眼神堅定。


    梁言儲點點頭。


    “我會同皇兄說,讓他約束一下蘇家眾人。


    至於白家,此次失敗,恐怕還會再次下手。”


    魏瀾疏也覺得白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有時候一味的防禦隻會讓敵人的進攻更加變本加厲。


    桑諱點點頭,對著二人道:“若有需要,你們盡管說。”


    “桑兄的會福樓貴人眾多,消息密集,勞煩桑兄差人時刻緊盯京中大小事,一旦打聽到有用信息,立即來報。”


    桑諱笑笑:“小事。”


    話音剛落,外麵傳來有人破門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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