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小趙總?”淩厲的聲音一向有穿透力,人未到聲先到:“有段日子沒見你了啊。”


    趙鶴舟忙起身看向淩厲,笑著道:“之前是有點事情,已經處理好了,就想著來劇組探班,順便向林導學習學習。”


    “學習什麽?你要轉行做導演?”淩厲上下打量趙鶴舟一圈,打趣道。


    “沒,我可沒那能耐。”趙鶴舟擺擺手:“學習怎麽和演員溝通。”


    “那你找錯人了,我可不會溝通。”林淩大笑一聲,誰不知道他和演員講戲的時候都是大嗓門,更別說爭執起來,不紅臉就不錯了。


    他轉向張祿峰道:“今天這場戲是你和程昉予的動作戲,你倆之前過過招沒?”


    “我和程老師有商量過幾個招式,昨天空閑時也專門找武術指導請教過。”張祿峰化好妝後對化妝師說了聲謝謝,起身看向林淩。


    “行,你倆都小心點,千萬別受傷啊,”林淩點點頭,很滿意張祿峰和程昉予的準備:“我記得小程是有點武術功底的,你.....”


    “沒事,我也正好學過些,不礙事。”張祿峰謙虛地說了一句。


    “喲,看不出來啊,你倆都是練過的。”林淩詫異,他可沒聽說張祿峰會武術。因為張祿峰身高比較高,劇組費了挺大功夫,專門去找了一位跟他身形相仿的武替,就怕打鬥動作演員無法獨立完成。不過看著張祿峰沉穩的模樣,不像假話,便擺擺手,讓他準備好就過來。


    算了,反正打鬥動作他們都有提前商量,多練幾遍應該不會有問題,實在不行就讓武替進行難度比較高的打鬥場景。雖然林淩更希望演員能親自上陣,這樣就不需要避開拍臉的鏡頭,但人身安全才是第一位。


    當張祿峰和程昉予站在鏡頭麵前,林淩那聲action喊過後,在場的所有人才知道,什麽叫做真槍實彈的打鬥。


    因為拍攝和淩晨的關係,選擇拍攝的街都寂靜無聲。


    本是暖黃色的路燈卻照的水泥地冷冷的,月亮被烏雲遮住,隻透出一圈光暈,卻被漫天的黑雲襯得詭異森森。


    “啊——”一聲悶哼在空蕩的夜晚唱了個調一般,慌亂的腳步聲緊隨而來。


    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手裏緊抱著一個黑色皮包並護在胸口,他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腳步淩亂卻一絲一毫都不敢停下。


    終於,烏雲徹底蓋住了不甘心的月亮,厚重的黑色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碰——


    “哎喲!!”


    胖男人左腳絆了右腳,身體直直撲向地麵,黑色的皮包也被慣性飛了出去摔在距離男人不遠處。


    嗒,嗒,嗒,嗒,嗒。


    皮鞋敲擊著水泥地的聲音帶著混響一般接近男人,男人渾身顫抖,臉上頭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他抖著滿臉的橫肉,慢慢將腦袋轉了過去。


    暖黃的夜燈將迎麵走來的男人身影拉得很長,他臉上是一張微笑著的小醜麵具,一雙帶著潔白手套的雙手輕輕在身側規律的擺動著,合身的黑色西裝板正有型,配著麵具非常和諧,但卻被男人穿出了一絲奇怪的休閑的質感。


    外套是黑色的,褲子是黑色的,鞋子是黑色的,但手套潔白無瑕,但在燈光下最顯眼的,卻是係在黑色襯衫領子上的血紅色領結,鮮豔得反複剛染上去一樣。


    “你你你...你到底是誰?你想做什麽?!為什麽一直跟著我!!!”胖男人抖著身體,他抬起抖得不成樣的手指著小醜男,憤怒地低吼,卻因膽怯讓聲音劈了叉。


    “我?我來替人討債的。”男人優雅地走到他麵前,皮鞋輕敲了兩下水泥地麵,發出扣扣聲。


    “你胡說!我不欠人錢!”胖男人抬頭去看小醜男,急切地道:“是不是有什麽人讓你來殺我的?我告訴你,你要是殺了我,你也不會有好下場!我已經報警了!”


    “啊?那是有點麻煩。”小醜男帶著麵具的臉偏了偏看向不遠處的拐角道:“該怎麽辦呢?”


    “隻要你不殺我,我可以當做今晚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你放過我就好!”胖男人見似乎有轉機,聲音也大了起來:“我有很多錢,還有路子,這個城市的黑白兩道我都能說得上話,以後一定可以幫到你!你要什麽我都能給你!”


    “真的?你這麽厲害?”小醜男表示很驚訝,雙手交握在胸前。


    “對對對!”胖男人摸了把臉上的冷汗。


    “挺好的,這樣的話,我還是要你的命吧。”小醜男說完從袖子裏劃出一把鋒利的泛著冷冷鐵色的匕首,手起刀落,毫不留情割下胖男人的舌頭。


    啊——!!!


    胖男人喊不出生,隻能疼的在地上打滾,他絕望地看著小醜男,卻阻止不了小醜男靠近他的腳步。


    “沒辦法,你欠的債太多了,要不吃顆藥吧,這樣你能稍微痛快點。”小醜男拿出一顆夢幻般的藍色藥片,一手捏住男人滿是鮮血的嘴巴,一手將藥片毫不留情的塞了進去,連著他的鼻子一起捂住。


    “你是誰?!在幹什麽!”


    街道拐角處突然串出一個人影,接著一個女人衝了出來,向小醜男和胖男人這邊跑來,邊跑邊大聲吼道:“站住!”


    聽到女人聲音後的小醜男眼神一冷,他頭也沒回,隻是看著胖男人口吐白沫全身抽搐地倒在地上,才勾了勾唇角,抬腳向巷子深處跑去。


    “慕隊,犯人向某某某小區方向跑去了,龐總沒死。好的,我知道了。”女人是警察餘圖,據慕辰光分析,犯罪組織今晚要下手的對象是龐總,但奈何還是晚了一步,好在凶手逃跑的方向正好是慕辰光趕來的方向。


    “喂,120嗎?”


    某某小區因為是老小區,街燈壞了很久也無人來修。平時隻要天完全黑下來以後,便沒有人會輕易選擇這條道走,因為這裏經常鬧搶劫。


    今晚不一樣。


    天空中被遮住的月亮終於衝破了黑雲,露出半張臉,又似半張眼睛,靜靜地看著今晚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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