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琦,他在這兒做什麽?”


    秦櫻有些糾結地看著這個地方,酒吧……難道他在這裏喝了幾天酒不成?


    “這裏是俱樂部酒吧,除了喝酒,還能做什麽!”


    呃,倒是還能做一樣,但他陳琦不敢亂說啊。酒吧除了喝酒還可以……泡妹,但鑒於這時候說這種話容易挨揍,陳琦還是十分聰明地選擇了隻說一半。


    “為什麽喝酒……”秦櫻自言自語,卻被陳琦誤會這是一個疑問句。


    “我,我怎麽知道。”陳琦臉上也是茫然,“那天他就叫我出來陪他喝酒,他可沒有說因為什麽。”


    秦櫻拉住了陳琦:“問你一件事。”


    陳琦被她的眼神看得毛毛發澀的,後退了幾步:“什麽?”


    “沐修羽的爺爺是怎麽去世的,和沐修羽有什麽關係嗎?”


    那天沐修羽被禿頂數落的話還在耳邊盤旋,秦櫻也想知道一些始末,這樣總該知道如何去安撫沐修羽吧。


    秦櫻突然問及的問題嚇了陳琦一跳,他眼睛有些飄忽,明顯是在想著辦法如何撒謊。


    “不用想借口騙我,他是不是還被抓進了警察局?”秦櫻更近一步地盯著陳琦,她如今隻有陳琦這麽一個突破口了。沐修羽和禿頂老師鬧翻不是一次兩次,這一回逃學這麽久,一定和禿頂老師說的這兩件事有關。


    陳琦驚訝於秦櫻居然知道這麽多,眼中掙紮了一下,終還是歎了口氣。


    “你這不是都知道了嗎,那你問我什麽?”


    “我什麽都不知道。”


    秦櫻將前幾天發生的事情大致地講了一遍,還有那個數學老師的話,她也一字未漏地說了出來。


    陳琦越聽越是火大,單是聽著都快要噴火出來了。


    “臥槽,我就說我哥怎麽突然又喝酒了!”幾年前,沐修羽大醉過一次以後,已經許多年沒有這麽喝過,“難怪……”


    看陳琦如此憤怒的神色,要是那個禿頂在這裏的話,秦櫻保證他能被揍進醫院。


    “那,他說的都是真的?”秦櫻心中有些忐忑,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也難怪沐修羽這些年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兩人就這麽遠遠地站在酒吧門口,看著這霓虹燈不熄滅的地方,就這麽站了許久。


    秦櫻總算是沒有白等,陳琦將當年的事情簡短地說了個大概。


    那時候男孩子們都正是叛逆期,他們幾乎是行走的荷爾蒙,隻要是想要做的事情,他們就敢去做。


    沐修羽在眾星捧月的光環下成長,他聽過太多的讚揚與誇獎。但越是這樣,他更是有著比尋常人更大的叛逆。


    那時候南晨常常和社會上的人混一起,沐修羽也喜歡跟著他們廝混,陳琦也是在那時候和沐修羽混熟的。


    沐修羽能打又心狠,他們出去打群架都喜歡跟著他和南晨。隻要有這兩人在,沒有哪一場架打輸過。


    一開始,沐修羽是瞞著家裏做這一切。白天他是光芒四射的好學生,好孫子,晚上,他便是地獄裏爬出來的夜叉大惡魔。


    但紙總是包不住火的,有一天,沐修羽被他爺爺給抓住了。那一次,沐修羽被抓回去關了許多天。


    他沒去上學,也沒能出門,完全被禁足,誰也見不到他。


    就在大家都好奇他是不是被家裏打斷腿的時候,他突然出現了。


    他是離家出走跑出來的,那次之後,沐修羽更是狂野不羈。


    那段時間他和南晨他們一起做了許多他至今不願提及的事,他躲在外麵,不願被家裏找到,更是不想再回去做那個好學生。


    當然,這樣的日子,沐修羽也沒能逍遙多久。


    在一次嚴重的持械鬥毆中,他們雙方被警察給扣住。沐修羽和南晨打傷了一個當官的兒子,南晨跑掉了,沐修羽和一些鬧事的人被帶回了警察局。


    為什麽陳琦的記憶會這麽深刻,那是因為,當時他也在場。那個被他們打成重傷的人,差點一刀捅進他的肚子。是沐修羽在緊急關頭將他給踢開,他,欠了沐修羽一條命。


    那些年紀大些的混混都知道自保,想了許多的辦法把自己給弄了出去,但唯獨沐修羽,那人死咬著他不放,被打的那家人更是一定要沐修羽付出些代價。


    當時南晨的年紀也不大,出事後他躲著不敢出來。沐修羽以為他總會想辦法把自己弄出去,然而,最終等來的卻是他爺爺。


    陳琦至今都忘不了沐修羽的爺爺出現時看著他們的眼神,他看了沐修羽許久,最終隻是對沐修羽招了招手說:“回家吧。”


    那件事情不知道老人家是怎麽擺平的,陳琦也跟著沐修羽出了局子。


    隻是,沒有多久,陳琦就聽說沐家老爺子病逝了。或許是因為沐老爺子身體本來就不好,經過一番折騰病情加重了。又或許是,他受了些刺激,身體垮了……


    傳言太多,連陳琦也分不清到底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


    從那以後,沐修羽就變了一個人。他在路邊一家小酒館一直喝酒,喝到他醉的不省人事。可這次,沒有人能把他領回家了……


    等他醒來後,他不再在外麵廝混,除了陳琦,再也不和那些人有接觸。陳琦以為,他決定回歸他正常的生活,便也就偶爾和他吃吃飯,喝喝酒。


    但,絕口不提當年的事情。


    聽了這麽多,秦櫻總算將那些片段給連在了一起。


    嗬,或許連陳琦也不知道,沐修羽哪裏是回歸正常的生活,他這是完全放棄了自己。


    他沒有了追求,沒有了目標。對於他來說,一切好像都變得沒有了意義。


    難怪,難怪他爺爺去世以後,他便變了一個人。


    “可是,他爸爸媽媽呢?”


    沐修羽沒了疼愛他的爺爺,但還有家啊。既然他爸爸媽媽在,為何讓他一直一個人。


    “在他爺爺的葬禮上,他爸爸媽媽好像回來過一次,但是沒有多久兩人又離開了。羽哥不願意跟他們走,他說,和他們在一起或是自己一個人生活,沒有多大的區別。”


    他,內心也是有愧疚的吧。心死了,茫然無助,卻找不到一個依靠。


    全世界,好像隻丟下了他一個人。他,知道錯了,卻已經來不及了……


    再次被觸及往事,現在的你,是難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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