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櫻是個愛哭鬼,我們別和她玩,我媽說,她就是沒媽的野丫頭……”


    “秦櫻打人了,湊她……”


    從秦櫻記事起,“媽媽”便是一件奢侈品。 都說沒媽的孩子像根草,秦櫻從小就深深體會到了沒媽的小草會有什麽樣的待遇。


    小時候因為愛哭,所有的小朋友都愛欺負她,可就算是她讓人欺負了,別人家的媽媽一站出來吆喝幾句,爸爸立馬就會提著她去道歉。不管是不是秦櫻的錯,在爸爸眼中,她就是錯了。所以從很小開始,秦櫻明白了一個道理:要想不被別人欺負,首先不能哭鼻子,不能向他們低頭,不能讓他們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麵。不,她秦櫻的字典裏,沒有軟弱。


    一圈,兩圈……


    秦櫻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少圈。她的腿腳早就不是自己的了。像是機械似的慢慢邁著步子,臉上的汗水流到了眼睛裏,就連眼前的世界都有些模糊了。


    “世界真是小小小,小的非常妙妙妙……”秦櫻竟然還能張嘴唱歌。雖然她的嘴裏每一個字都會帶著大喘息,就算是這樣,她的臉上還是帶著笑意的。整個大操場上,所有的學員都能看到秦櫻的身影。秦櫻如今可是大出風頭了,剛來軍訓兩天,第一天被罰站,第二天被罰跑圈,就算是男生,也完全沒有這麽高的“待遇”,秦櫻絕對是史無前例的高調學員。秦櫻怎麽也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軍訓,能惹出這麽大的幺蛾子。跑了多少?秦櫻完全不知道了,在她心中已經放棄了數圈,跑到現在,除了累,已經沒有太多其他的感覺。這懲罰雖然狠了一點,可是秦櫻的心中卻是沒有後悔的。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依舊會毫不猶豫地潑出那盆水。又跑了兩圈,秦櫻已經唱不出來了,她裏麵的衣服已經濕透,每跨出一步,基本上都是靠著意誌力在支撐著。她的速度越來越慢,可以說,已經快達到她的極限了。


    “剛才不是挺能耐的嗎,嘖嘖,這才二十八圈就不行了……”有個人影故意到秦櫻必經之地去等著,見秦櫻過來,扯著嗓子就喊了起來。秦櫻隻覺得耳邊像是有蒼蠅在嗡嗡地亂飛,連眼皮也懶得抬一下。


    現在應該是到了所有學員休息的時間,來回走動的男生女生們,都紛紛對秦櫻指指點點。要知道,這跑了一早上還沒趴下,秦櫻作為一個女生來說還真是夠牛了。胡佳見秦櫻沒有回應自己,而是繼續向前跑,她趕緊上前追上了兩步:“你不是挺拽的嗎,嘖嘖,有本事你再嘚瑟一點呀!”


    秦櫻往一旁偏了一些,她精神力全部用作支撐身體的動力,哪裏有精力去應付胡佳。


    剛才她說什麽來著,二十八圈,哦,那可是太好了,還有最後兩圈,最後兩圈跑完就結束了。秦櫻的嘴角向上翹起來,胡佳沒有想到秦櫻此刻還能笑得出來,臉色一黑,捏緊了拳頭……這時秦櫻的狀態非常的微妙,隻要誰上前輕輕地推上一把,不用多麽大的力氣,隻要一個手指頭,絕對就能把秦櫻給弄倒了。可是胡佳也不傻,這麽明目張膽地報複,最後還得因此而受罰,那可太得不償失了。秦櫻現在的模樣,她看著就已經夠解氣的了。秦櫻這股子倔脾氣,倒是莫名地引起一些看官們的關注,有的人停下了腳步注視著她,他們倒是想看看,秦櫻到底能堅持到什麽樣的程度。


    “喂,加油啊。”不知道誰先開始,有人竟然衝秦櫻的方向喊了一句加油。接著,秦櫻所過之處,不時地能聽到幾句加油的聲音。拖遝的步子每跨出一下都需要很多的時間,但難得的是,入耳的竟然不是那些嘲笑與諷刺聲,秦櫻內心第一次感受到了某種不一樣的東西。


    “加油。”


    耳邊傳來一個聲音,本來已經沒有多少力氣的秦櫻,腦電波突然接上電了。她艱難地回頭看了一眼,涼植正好給了她一個鼓勵的微笑。涼植,那個如同陽光一般的男孩子。哪個女孩子沒有做過白日夢呢,對於秦櫻來說,涼植就是她的白日夢。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剛入學的那一天,他站在講台上光彩奪目的模樣。涼植到底為什麽會吸引秦櫻?或許是他驕傲自信的模樣,又或許,是他活在秦櫻最期待的世界裏。他的世界周圍永遠都是讚美……他真的很完美,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秦櫻的夢想。


    最後的這一路,秦櫻聽到了不少加油的聲音,可是隻有涼植兩個字,讓她渾身又多出來幾分力氣。


    “比蝸牛爬得還慢,這也能跑一早上……”最後一圈,涼植的身影再次出現在秦櫻的眼中,可惜這次,不和諧的聲音出現在涼植的身邊,沐修羽那嘲諷的眼神,直接讓秦櫻點燃了戰火。該死,男神正看著自己呢,這家夥又出來搗亂。不過,現在秦櫻連罵人的力氣也沒有了,她連看也懶得再看沐修羽一眼,咬緊了牙幫子,將全身的力氣全部灌輸到雙腿之上,最後三百米,兩百米,一百米……好像差不多到終點了吧。秦櫻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從哪裏開始罰跑的,最後的兩步,左腳絆上了右腳,“嘭”地一聲,秦櫻直接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怕自己被捂死,秦櫻掙紮著翻過了身,她仰麵翻躺在地上大喘著粗氣,還能感受到全身的肌肉都在跳動。此刻的秦櫻已經精疲力盡,就連坐起來也做不到了。


    “秦櫻,還好嗎?”夏慧擔憂的臉出現在秦櫻的眼前,幾個女生圍了過來,基本上都是九組的學員。


    “嗬,你還真能跑完。”胡佳輕叱了一聲。


    秦櫻還是喘著粗氣,不管是別人的好意還是嘲諷,此刻她真是沒有力氣去應付了。


    “走走,教官來了。”


    周圍看好戲的同學們見到教官和老師過來了,便立刻散開。胡佳湊到秦櫻的近前,咬牙切齒地盯著她:“秦櫻,今天我不會找你麻煩,但你別以為我會就這麽算了……”


    已經跑的快廢掉的秦櫻拿起一瓶礦泉水直接倒在臉上,冰涼的觸感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唔……”


    挺久沒有這麽被虐過了,上一次是什麽時候來著?秦櫻想了想,好像是中學一年級,當時她打破了一個男孩子的頭,僅僅是因為,那個男生指著她的美術作業開了一個玩笑。秦櫻並不屬於暴力分子,她卻總是擺脫不了這些麻煩。她就像是天生的招黑體質,每次那些不好的事情,總要粘著她不撒手,所以中學換了好幾個學校,期間連交朋友的時間都沒有。轉校次數多了,秦櫻的成績又能好到哪兒去呢。能考上g市有名的承德中學,就連秦櫻自己也有些不相信的。秦櫻接受完懲罰後,慢吞吞地回了宿舍,如今大家應該在食堂還沒回來吧。本來她也該在食堂的,可惜剛才為了展示自己的“傲氣”。她摸了摸餓扁了的肚子,心裏暗暗罵著自己:幹嘛和肚子過不去。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何止餓得慌……還好,就在女生營隊不遠的地方,有個小賣部,秦櫻盤算著去買點什麽充充饑。


    “不是吧……”秦櫻將背包翻了一個底朝天,“錢包忘記帶了!”秦櫻已經被自己給打敗了,自己是豬腦子嗎,丟三落四!一定是那天出門太著急給落在了家裏。


    “這下好了,真的得餓肚子了。”秦櫻默默將所有東西放回去,心裏繼思量著該怎麽辦。借?不行不行,明顯是沒人會借給自己的。要不現在去食堂?更是不行,她現在去豈不是讓人看笑話麽。唔……還真的隻能餓著。死要麵子活受罪,秦櫻除了抱著大水杯猛灌了幾口充饑以外,她暫時也想不出別的法子了。在喝到第三杯的時候,秦櫻雖然覺得水快從喉嚨裏滿出來了,可還是餓得慌,這是怎麽回事?


    “噠。”聽到有人進來,秦櫻抱著水杯轉頭。隻見葉美涵也是一愣,她似乎也沒想到這麽快會和秦櫻單獨見麵,那準備跨進門的腳就這麽停住。兩人隔著門對望著對方,似乎都在等著對方出招。秦櫻心中劃過了無數的念頭。這個葉美涵可是把她坑慘了,她真的想不明白,自己和她無冤無仇,怎麽就讓她偏偏對自己這麽“費心”了呢。要說以前她老是惹禍,也是和人正麵起衝突。可進了承德中學以後,她絕對地控製自己那惹禍的性子,她能用生命保證,絕對沒有惹過這個白蓮花。見她沒有進來的意思,秦櫻抱著杯子向她走去。一步步的靠近,明顯能看到葉美涵臉上的表情有了細微的變化,不過,她依舊看著秦櫻,腳上沒有動作。兩人擦肩的時候,秦櫻停下了腳步。


    “你為什麽潑她水?”


    秦櫻不用說的很清楚,但她知道,葉美涵是明白她的意思的。今天早上的那杯水,秦櫻能肯定的說,絕對是葉美涵故意潑向胡佳的。當時以自己的情況,手上根本都還沒有用力。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說,現在就我們兩個,你能不裝嗎?惡心!”


    秦櫻將手裏的杯子拍在進門的桌子上,這動靜,直接讓葉美涵一滯。


    “哎喲,怕我打你啊?嘖嘖,膽子這麽小,背地裏搞鬼的時候也不早點做好心裏準備呢?”


    葉美涵深呼一口氣,轉頭笑眯眯地看著秦櫻:“你自己做的事,怎麽可以怪我呢?”


    一開始那種人一臉無辜的笑容,秦櫻隻覺得這個笑容很惡心。秦櫻嘖嘖兩聲,笑道:“你們不是朋友嗎,這你也下得了手,真是夠狠心的呢。”


    葉美涵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聲音調稍稍一變,嘲笑到:“朋友?我們不是同類嗎,我以為,你秦櫻最能懂我呢。 朋友是什麽,我需要嗎?”秦櫻轉頭看著她,此刻的葉美涵,已經不是那個笑起來文文弱弱的小女生到了,在秦櫻的眼中,她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原來,一個人的身體裏,還可以裝下另一個自己,秦櫻這次可是長了見識了。


    “什麽這類人,別裝得和我很熟的樣子,我隻知道,我秦櫻可是和你不一樣。小人……”秦櫻笑盈盈地奉上了對葉美涵的“讚美”,她可不覺得自己和這人是同類。


    葉美涵也轉身麵對著秦櫻,她上下打量了一圈秦櫻,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是啊,我們還是不一樣的。你什麽都沒有,還能那麽驕傲不可一世的樣子,我還真是好奇,你是憑哪一點啊?”


    秦櫻聳了聳肩:“我是什麽都沒有啊,可那關你什麽事!”


    葉美涵湊近秦櫻,眼中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我能看到你可憐的模樣,走到哪兒,別人都不喜歡你。你沒有較好的長相,也沒有優異的成績……你就是故作堅強罷了,你沒有朋友,因為他們看不上你……”


    葉美涵的話像是一個詛咒,不停地在秦櫻腦袋裏盤旋,秦櫻眼睛閉了閉,睜眼的那一秒,嘴角上揚。葉美涵並沒有從秦櫻的眼中看到她所想要看到的震驚或者是她所期待的情緒,她眉頭輕皺,後退了一步,想要看穿秦櫻故作強硬的臉皮下,藏著和她一樣脆弱的心。


    “抱歉,我從來不覺得自己可憐,有一點你說的很對,我長得不漂亮,成績也不好,可我從來沒有內心陰暗過。我為我自己感到很驕傲,因為,至少沒有變成你這種內心狹隘的小白花。”秦櫻伸出食指指著葉美涵心髒的地方:“抱歉啊,我真是不想拿自己和你相提並論,因為你真的很掉價。”


    “哼,你想怎麽說都行啊。”葉美涵將秦櫻的手推開,邁腳就要向房間走去。


    “話還沒說完就想走?”秦櫻抬手拉住她的手腕。“潑水,藏帽子,是不是連你都沒有想到,隻是一些小把戲,就能把我折騰得夠嗆?”


    葉美涵用力甩了甩,卻沒有把秦櫻甩掉。見秦櫻這樣,她也索性不走了:“是我嗎?我可是什麽都不知道。”


    “你承不承認也沒有關係,隻是我不明白了,你怎麽就找上我的麻煩了?”秦櫻捏著她的手更加用力了,自己還從來沒有在同一人被坑過兩次,要是不搞清楚緣由,似乎有點對不起自己呢。


    “因為,你蠢啊。”


    葉美涵鄙夷地看著秦櫻,她不信秦櫻真敢對她動手。得到這三個字的答案,秦櫻笑了。


    “真當我好欺負是不是?你這些小算計也太幼稚了吧,要不是我這臭脾氣太衝動,你以為你能得逞?”都說衝動是魔鬼,秦櫻如果稍稍冷靜一些,也不會遭這麽多的罪。但她就是忍不下去,還不小心讓小人得意了一把。葉美涵見秦櫻這麽篤定的模樣,心中一陣不舒服,忽然眼角看到了什麽,對秦櫻挑眉挑釁道:


    “哦?是嗎,那情書呢?”


    “什麽情書?”秦櫻的臉色變了,條件反射地用力一扯,葉美涵的嘴中發出了一聲驚呼。秦櫻的手上雖然用了不少的力氣,可是她卻沒有發現葉美涵的反應似乎有些過於強烈了。剛才還在是滿臉小人表情的葉美涵,隻是一秒鍾的時間,立刻化身成為被萬惡的邪惡勢力欺負的弱女子。她扭著身體,任秦櫻拽著她的手腕,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那梨花帶雨的眼眸中,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秦櫻,早上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在說什麽?葉美涵的話讓秦櫻莫名的煩躁,她不知道知道葉美涵是怎麽回事,她的腦袋裏就充斥著兩個字:情書!


    “你給我說清楚……”秦櫻的臉上全是戾氣,而葉美涵竟然露出了害怕的表情。不對……明明這丫頭剛才還趾高氣揚的,不可能現在……秦櫻剛察覺到不對勁,身後就被人給扯住。


    “秦櫻,你夠了!”


    秦櫻這才注意到,身後已經有幾個女生回來了,首當其衝的,是那個暴脾氣胡佳。隨著有人的介入,秦櫻帶著葉美涵往後退了幾步。葉美涵見有人來,趕緊抹了抹眼角,秦櫻不吃葉美涵這一套,可是周圍的人呢?


    “秦櫻,你這是和誰都要過不去嗎?”見秦櫻沒有放手,胡佳氣急地伸手就去甩開秦櫻的手。


    “你把話給我說清楚!”秦櫻想要甩開胡佳,這時候葉美涵竟然蹲下去哭了起來。


    “秦櫻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放過我吧……”


    葉美涵的演技著實厲害,這被欺負的小模樣,哭得都要抽過去了。以她這般實力,完全可以評上奧斯卡金獎了呀。


    見葉美涵如此不要臉地出招,秦櫻氣的渾身發抖。她腦中一直在翻滾著葉美涵嘴裏關於情書話,這麽看來,情書的事情定與她脫不了幹係……


    “你起來,把話給我說清楚!”現在不管秦櫻怎麽拉扯,葉美涵都是死活不起來的了。


    “你就別演了,我不吃你這一套。”就算葉美涵蹲下去了,秦櫻依舊冷冷地拽住她的手不放。葉美涵順著秦櫻的力度一倒,下一秒,她直接是抱住了秦櫻的腿:“秦櫻,我再也不招惹你了,我錯了,我保證離你遠遠的……”


    “你……”


    演,再演!這人是演員嗎?秦櫻眼睛微眯,剛才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這葉美涵在撲向自己腳邊的時候,嘴角是在笑的。葉美涵能豁出去演到這個程度,秦櫻都想給她頒發一個小紅花了。不過不得不承認,葉美涵的這一招還是很有效果。陸續趕到的同學們紛紛為她打抱不平,所有抨擊的話語統統指向了秦櫻。葉美涵不停地認錯,輿論的壓力瞬間出現了一邊倒的陣勢。


    “你們在做什麽?”又有人擠了進來。有男生的聲音傳來,秦櫻心中一稟。


    “怎麽回事?”這個聲音……,聽到這個聲音,秦櫻瞬間石化了。涼植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她與葉美涵的姿勢十分微妙,這麽盛氣淩人的局麵,秦櫻就是一個萬惡的欺淩者。她握住葉美涵的手一鬆,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似得,動也動彈不得。


    “涼植,謝謝你,東西就放在這兒吧……”夏慧略微有些尷尬地想要說些什麽,她也沒有想到寢室裏會有這麽大的動靜。


    秦櫻低著頭,什麽話也沒有說。她最不希望涼植看到自己“麵目可憎”的模樣,可是,他卻什麽都看到了。為什麽自己丟臉的時候,他總是會出現呢?葉美涵見到涼植的出現,更是來了勁。她雙手已完全解放,這下幹脆兩手一起抱住秦櫻的小腿,她一個勁兒地哭,嘴裏偶爾蹦出幾個字,也不用別人聽清她說了些什麽,如今這局麵已經夠了……秦櫻整顆心如墮入了寒冰,感受到周圍人們厭惡的眼神,秦櫻覺得沒有必要再說什麽了。她緩緩地地蹲下,冷著臉看著腳邊的葉美涵,一字一句地說:“這次,你贏了。”


    說完,她掰開了葉美涵的手,站起身,輕拍了衣角的灰塵。她這模樣在別人的眼中就是不知悔改的樣子,就算所有人都厭惡自己,秦櫻也不準備再解釋什麽了,因為沒人會真的在意什麽所謂的真相的。她轉身推開身邊的胡佳,下巴微微上揚,這麽不可一世的態度裏,也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有多麽慫。她的眼神中,連看一眼涼植方向的勇氣也沒有,那人一定覺得自己是一個張揚跋扈,臭名昭著的人吧……罷了,秦櫻啊秦櫻,你就是一個被女巫詛咒了的災星,你這輩子,注定是不會有朋友,不會有人喜歡你。


    圍觀的人不少,其他組的女生也圍在外麵看熱鬧,秦櫻看了她們一眼,似乎沒把她們的指指點點放在眼中。向外延伸的通道方向,涼植有些詫異的看著秦櫻,而他所在的地方,那是秦櫻的必經之路。秦櫻的眼睛看著前方,她害怕看到涼植眼中絲毫的厭惡,就是一丁點兒也不行……


    “借過一下。”


    秦櫻的聲音有些啞啞的,這時的她,心中說不出的憋屈。


    涼植皺眉,腳步微微向一旁讓了讓。秦櫻擦著他的肩膀走過,她知道,他是在看自己的。周圍的這些人,戲也該看夠了吧,今天的這出鬧劇,她已經沒有心情繼續當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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