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守和在敵後物資運輸線上隻是其中一個供貨點,像他們這樣的供貨點被叫做留鳥,可是隨著特務鬥爭日漸激烈,他們的運輸線被特務發現,鮮血死亡懸在頭頂。


    上級通知張守和要保持靜默,可是就在最後一次兩人接頭回去的路上,張守和發現自己被跟蹤了。他第一反應就是不能回家,不能連累媳婦,然後要反殺兩人。


    陰暗無人的胡同,天色已暗,張守和手裏握緊手術刀,等待著那兩人的到來。


    兩人是經驗極其豐富的特工,他們並沒有貿然闖進胡同,而是拿出手槍,子彈上膛,他們背靠背走在路中間,防止暗傷。


    張守和的偷襲被其中一人躲避開,刀鋒貼著對方的胳膊劃向地麵,全力出擊失手,身體還未恢複平衡,此刻他已經完全處於劣勢。


    手術刀鋒利的似乎閃耀著凜冽的寒光,可那兩人的槍已經對準張守和的頭。


    “別動,不想死就把刀放下。”


    雙方僵持的時候,一個身影出現在胡同口,她淡定的擰上消音器。


    沉悶的槍聲之後,兩個特務倒地,鮮血成細流緩緩從身體流出。


    張守和的手因為太用力而發白顫抖,他緊張的側頭看去,一個身穿長衫帶著禮帽的人快步走來。


    來人摘下禮帽,張守和眼神一縮,麵帶震撼。


    周冷快速卸下兩個特務的手槍和口袋的子彈,她看著愣神的男人說:“快跟我走。”


    周冷穿著大一號的皮鞋,肆意的破壞著四周的痕跡。


    半個小時後,仙林斯舞廳裏走出一對男女,兩人穿街越巷後到了雜誌社的後門,雜誌社的人都已經下班,兩人直接到了主編的辦公室。


    周冷換下洋裝穿上舒適樸素的寬大旗袍。


    張守和此刻終於問出心中的疑惑:“你怎麽會出現在那裏?”


    周冷沒有回答,她擰眉看著張守和說:“你做了什麽?或者說你是什麽身份?”


    張守和看著媳婦拿出來的紙條,上麵隻寫了一句話:速救張守和,他有生命危險。


    普通的紙張,印刷體的鋼筆字,張守和看不出絲毫端倪。


    “你怎麽知道我在哪裏?”


    “我看到桌子上的紙條,不確定真假,但是心中擔憂你的安全,我還是去了你下班常走的路,我看見有兩人鬼鬼祟祟的跟著你,我跟在他們後麵,就這樣救了你。”


    “你的手槍?”


    “三姑留給我的。”


    周冷挑眉看著男人,她早就覺得對方有事瞞著她,她雲淡風輕說:“你想要的答案我回答了,那我想要的答案呢?”


    張守和低下頭,不敢回望那如秋水般動人的眸子和眸子裏疑惑的問詢。


    周冷也不糾纏,左右不過是各種民主黨派的救國勢力:“救你卻是我心甘情願,不樂意回答就算了,我知道你也有你的難處。”


    張守和隻覺得什麽東西堵在嗓子處,那麽的難受和幹裂,讓他幾乎發不出聲音,眼淚濕潤了眼眶。


    “我和許多人一起籌集物資送到前線,我們的運輸線斷了。有人暴露,有人投敵,我被人跟蹤。我想我們可能要離開北市。我們家可能也被人監控,這裏也未必安全。是我連累了你,對不起。”


    張守和越說越緊張,仿佛下一秒就有人衝進來抓住兩人。他不怕死,不怕暴露,他隻是怕連累媳婦,所以此刻方寸大亂。


    “你是今天忽然被跟蹤,還是被跟很久了。”


    “我不知道。”


    “你在這等我,我沒回來你不要出去,這裏暫時安全,我沒有發現有人在雜誌社附近監控。”


    “小敏!你不要冒險,你現在收拾東西離開,這一切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不要去冒險。”


    張守和罕見神情激動。


    “你聽我的,咱們都能活著,你要亂了方寸自作主張搞自我犧牲那一套,咱倆都得死。”


    張守和看著媳婦,陌生的感覺熟悉的臉,陌生的氣場熟悉的語氣,他強壓焦急努力鎮定下來說:“我信你,我等你。”


    周冷轉身離開,她叫了黃包車說了地址後閉目養神。


    周冷到了一處胡同口後付錢下了車。


    大雜院主要是個雜字,現在天已經昏暗,各家都點上了煤油燈。


    男人女人吵架的聲音,孩子哭鬧的聲音,老人壓抑的咳嗽聲,這些聲音匯集後傳進周冷的耳朵。


    “這位小姐你找誰?”


    形同虛設的大門打開後,有人詢問。


    “我找趙信華。”


    那人見周冷手裏提著油紙包的點心,他善意的詢問:“你是?”


    “我找她聊聊工作的事。”


    “哦哦,她家在東麵的廂房。”


    周冷以為整個東廂房都是趙信華家,結果廂房中間釘了木板,這一個廂房裏還分為兩家。


    “吳主編,你怎麽來家裏找我了,是雜誌社有什麽事情嗎?”


    鼻尖縈繞汗臭和潮濕混合的糟糕味道,周冷也表現出大小姐的嫌棄,她皺眉輕聲說:“我們出去聊。”


    趙家老兩口和兩個弟弟擔憂的看著趙信華,這個家失去任何一個勞動力都是巨大的打擊。


    周冷向他們解釋道:“社裏有些事著急,我找信華問一下,我看胡同口有人賣長條酥,就買了一包,不知道味道怎麽樣。”


    趙信華慌忙拒絕,在吳大小姐那裏這點心不算什麽,在他們家,這錢買的糧食能吃好幾天。


    “收下吧,我有急事,咱們出去說。”


    周冷說完轉身離開,趙信華眼神變幻的跟在她身後。


    糕點被放到木架子上,兩個弟弟迫不及待的想去打開又被大人訓斥。


    無人的角落,嘈雜的聲音變得模糊起來。


    “吳主編,雜誌社發生了什麽?”


    還是那張親切的臉,可有什麽似乎不同了。


    “我們需要離開北市嗎?”


    趙信華神色失去冷靜,她表情變幻的低頭思考。半晌她才說:“怎麽會想到問我?”


    “直覺吧,還有知道我練過功夫的人可不多。”


    趙信華再次沉默,過了半晌她又說:“您丈夫很優秀,也很重要。三日後,若我沒去上班,會有人找到你丈夫的。”


    “我能信你嗎?”


    “巢區被毀,候鳥漂泊,留鳥遷徙,張醫生會懂的。”


    “你的家人?”


    “他們什麽也不知道,吃不飽穿不暖的人們想要思考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吳主編,天已經完全黑了,你快回家吧,一路平安。”


    周冷微笑揮手道別,然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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