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平浪靜的半個月後,周冷接到了派出所的電話,讓她去接人,她媽媽王鶴華和別人打架了。


    周冷心情複雜,我那隻知道關心我,愛護我,關注的媽媽竟然和別人打架了嗎?那一定是因為我啊。


    去找主任請假後,周冷到了派出所的門口。她又遇到了那個一起相親叫黃賀的男孩,兩人對視一眼也就知道了大概。


    男孩湊近周冷小聲說道:


    “怎麽樣,要不咱們結婚吧,讓我媽和你媽互相治一治對方,咱們就是契約結婚,我和你說這一輩子我絕對不生孩子,我不想讓下一代遭受我們一樣的待遇,而且也不需要履行夫妻義務,說實話我有點厭女。”


    周冷抽了抽嘴角說道:


    “還是算了,那不在我的想法範圍內,我其實心裏覺得還好,不婚不育是我最後的堅持,行啦,倒是你,不過你半個月不見,看著你憔悴了好多。”


    男孩眼眶發青,人也更瘦了,細看嘴唇有些淡紫色,竟然給人幾分暮氣的錯覺。


    黃賀咧嘴笑了出來,那笑容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他語氣平淡的說:


    “你確實是我見過為數不多招人喜歡的女孩,其實我總覺得你能夠逃離你媽媽的束縛,你看你的做事風格穿衣打扮,雖然你說是你媽媽買的,但是我覺得應該是你套路你媽媽給你買的吧。為什麽不離開呢?”


    周冷看著他詢問道:“如果你想,你也可以離開,為什麽不離開呢?”


    男孩沉默住,半晌他才說:


    “你看,我也進入了誤區,看別人的時候總覺的自己能免俗,可真正到自己身上卻發現笑話人不如人啊。我不怕他們對我不好,就怕他們對我太好!”


    周冷搖頭失笑,然後率先繼續向前走去。


    兩人一起進了派出所。


    王鶴華和黃賀的媽媽甚至不能在一個調解室內,因為她們見麵就掐,吵的臉紅脖子粗。


    警察對兩個大媽級別的人除去批評教育也無濟於事,隻能讓家屬來接人,然後分開調解處理。


    周冷見到了坐在那裏等待的王鶴華,對方頭發散亂,滿麵怒氣。


    王鶴華看著女兒進來,她站起來激動的解釋道:


    “女兒,這次真的不怪媽媽,我正在相親角溜達呢,正聽見了那個黃賀的媽媽在那說你壞話,她不撒泡尿看看自己家兒子和自己什麽德性,還敢嫌棄你,還說你是媽寶女,我呸,她那兒子才是媽寶男的,什麽玩意,一點體麵都沒有,還背後說咱們家的壞話,咱們家有什麽讓她說的。”


    周冷走過去坐在王鶴華身邊,抬頭看向那個忍著笑的警察說道:


    “警察同誌,我回去批評我媽,你看能不能先帶她回去,她年紀大了,情緒起伏也很大,就不在你們這添麻煩了。”


    警察看著周冷說道:


    “兩方都沒有皮外傷,你帶你媽媽回去吧,以後不能再吵架了,看看給老人氣的,關鍵年紀不小,萬一有了閃失也得不償失。”


    周冷連忙感謝又保證。


    兩人離開派出所。


    回家的路上王鶴華還一直在說對方的壞話:


    “你都猜不到黃賀她媽說什麽了,說我是那種死皮賴臉跟著孩子的媽媽,說誰和你結婚就是多了個管事的祖宗,還說你什麽事情都聽媽媽的沒有主見,這是什麽話?”


    周冷沉默,她想難道不是因為對方說到了你的心坎裏你才生氣的嗎?不過她就任由對方在車內嘰嘰喳喳的吐槽,雖然到最後都聽不清對方說什麽,但還是會敷衍的點頭附和。


    派出所打架事件過去了兩個月後,周冷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接聽後是一個沙啞的女聲,聲音裏透露出的絕望和蒼老讓周冷莫名心驚。她禮貌的問道:“你是哪位?”


    對方沉默半晌後才說:


    “我是黃賀的媽媽,你能來看看他嗎?他快不行了,說想要見你一麵。”


    周冷微微皺眉的說:


    “我們並不熟悉,他見我做什麽,有病就去找醫生,有冤就去找警察,我很忙的。”


    對方哭泣著說:


    “算我求求你來見他一麵吧,他吃藥自殺,現在全身器官枯竭,沒有幾天活頭了,他就想見見你,算阿姨求你了行嗎,我求求你可憐可憐黃賀這孩子吧,他也沒有別的意思,就見一麵。”


    周冷想了想說道:“那你把地址發給我。”


    手機屏幕裏顯示的地址冰冷沒有溫度。


    周冷給自己媽媽說了這個事情,她邀請王鶴華一起去,讓她看看被迫當媽寶男的孩子被逼無奈的結局,也順便看看對方的反應。這也是她答應去看對方的理由。


    王鶴華本來不想去,但是聽黃賀要死了,因著也是一條人命就跟著去了醫院。


    病房內。


    身上插著管子,麵色蒼白,嘴唇青紫的‘人形骷髏’躺在床上。


    黃賀的媽媽站在病床邊上。


    屋內是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還有些詭異的提神。


    周冷坐在床邊說道:“咱們沒有那麽大交情吧?”


    黃賀嗤笑,動作帶動他整個胸膛起伏,他聲音虛弱,語氣倒是堅定的說:


    “我要死了,想著臨死的時候身邊不能一個想見的人都沒有,可是我沒有朋友,沒有兄弟,想來想去想見的隻有你一個了,你好好的活著,不要像我學,我沒出息,終究是反抗不了選擇解脫,希望你總有一天能做自己。”


    周冷看著對方那釋然解脫的雙眼,她小聲的詢問:


    “其實有很多種方法,為什麽選擇這種?”


    黃賀帶著恨意的說:


    “我要懲罰我自己,痛苦的,絕望的死去,越是痛苦越是難受才好,這樣我父母才能記住,他們才會難受,都是他們逼我的,哈哈哈...”


    黃賀的媽媽站在窗邊流淚,她不解,無措。


    周冷伸出手握緊對方的手說:


    “放心吧,我不會像你這樣的,認識你很高興,黃賀。”


    對方喘著氣,語氣難得輕鬆的說:“我也是,很高興認識你,尤彤。”


    半晌後,黃賀揚了揚手讓兩人離開。


    回家的路上,王鶴華很沉默,許久她才說:


    “這孩子真是沒教養好,你說父母哪裏對不起他了,讓他讀書,培養他長大成才,結果最後成了父母的不是了,他自己喝毒藥自殺就為了讓父母傷心難過,幸好那時候你們沒看上對方,這人腦子有問題了。”


    後視鏡裏的王鶴華麵帶著不理解,她微蹙著眉頭,樣子讓人不寒而栗。


    周冷嘴裏附和著:“媽說的對,所以啊,人這一輩別想用自己的命去改變誰,能改變的也隻是自己而已。”


    王鶴華甚至還點頭的附和,然後繼續數落這那個用死亡和病痛折磨自己折磨親人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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