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在周日的晚上回到了市裏。


    查成績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這一次周冷沒有考上尤彤讀的大學,不過有她房間監控的王鶴華知道她的努力,所以沒有責備,隻是給她選擇了本市的一所二本學校,學習的英語師範。


    周冷對王鶴華所做的一切都表示肯定、服從,毫無自己的態度。


    王鶴華陪著女兒一起到學校填報了誌願,結束之後兩人走在校園內,她嘴裏抱怨道:


    “就因為你的事情我請假了一天,你說報考這麽重要的人生大事你都不能自己做決定,還要媽媽陪著你,以後你一個人去讀書怎麽辦,媽媽能一輩子陪在你身邊嗎,真是的幹什麽都讓人不放心。”


    周冷深吸一口氣,忽然停下了腳步,她拿出了口袋裏的錄音筆說:“媽媽,你過來,我幫你回憶一下事情經過。”


    錄音筆外放的聲音不算刺耳,但很是清晰。


    裏麵是王鶴華詢問周冷的聲音:


    “你記得明天去學校要報考的學校了嗎?我給你寫在紙上,明天千萬別報錯了。”


    周冷回答:“媽,我知道了,不會報錯。”


    安靜走動的聲音傳出。


    “你真的不會報錯啊,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你一個女孩子要是報到了外省,那真是要了媽媽的命,我還是同你一起去吧。你這些年沒幹好過一件事,我信不著你。”


    “好,我聽媽媽的。”


    周冷按下了暫停按鈕,她看著難得麵色帶著尷尬的人說:


    “媽,你是我媽媽,我聽你的話,做你想做的事情,但是你不能把自己的控製欲還要說成是我的依賴感,從來不是我要求你陪在我身邊,這從來也都不是我的人生,我尊重你,做你的好孩子,我也不需要你尊重我,因為你從來不知道什麽是尊重孩子,但是請你尊重事實。”


    王鶴華的表情變化莫測,她上前一步。


    周冷以為對方又要打自己,但是她一動不動。


    啪啪。


    兩個嘴巴抽在了王鶴華的臉上,她自己打自己。嘴裏還大聲的說著:


    “對不起,都是媽媽的不對,媽媽錯了,媽媽沒有不尊重你,媽媽不是故意跟你一起來報考的,媽媽就是太擔心你了。”


    周冷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玩自殘是吧!自己來了以後總覺得當父母的不容易,為孩子付出了許多,所以她多有忍讓,想著讀大學就好了,誰知道對方還變本加厲。


    任務裏直說了要當他們的好女兒,好女兒是什麽定義,隻要外人說是好女兒就行了,管她呢。


    啪啪。


    周冷抽了自己幾個嘴巴,然後忽然跌倒躺在地上哭喊道:


    “媽媽,我錯了,我沒考好,當你丟人了,可是我真的盡力了,我就是不聰明,隻能考成這樣,你別打自己了,都是我的錯。”


    王鶴華停止打自己,說實話她有些措手不及。


    周冷微微偷看圍觀的同學,她繼續喊道:


    “都是我的錯,我沒考好你打我、罵我、罰跪都行,但是你別打自己啊,打在媽媽身,疼在女兒心啊,我複讀也行,我一定更努力,媽媽,我錯了,您就原諒我吧。”


    圍觀的人已經開始指指點點,甚至有人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打算錄像。


    王鶴華最怕丟人,她上前一步拽著女兒的脖領子喊道:


    “哭什麽,喊什麽,別裝了,回家說,別在這丟人現眼。”


    周冷順從的起來,被拉著脖領子走遠,圍觀的人甚至有一種女人拉著一條狗在走路的錯覺。


    人群中一個女生說:


    “我知道,那個是五班的尤彤,高三的時候她成績忽然下滑的厲害,那被打的,臉也腫了,腿也青了,瘸腿走路半個月才好,真可憐。”


    有人詢問:“你咋知道。”


    “她們班的人都知道啊,老師都知道,不過老師沒法管啊。老師也不能管家長教育孩子吧。”


    圍觀的同學發出一陣噓聲。


    學校的門口總是異常擁堵,兩人的造型也引起許多人的圍觀。


    周冷說:“媽,你要是再不鬆開我,我可要喊了,就說你家暴我,要是被人家錄像了,被相熟的人看見了,你丟人可別怪我。”


    王鶴華鬆開了手,她回頭看向眼睛哭紅了,臉也腫了的女兒,半晌才說:“你還真是長本事了,跟誰學的。”


    周冷保持一米的距離,她看著對方認真的說:


    “媽,你周圍的同事朋友,你找出一個比我聽話的,不是比我成績好,是比我聽話的,你找出一個!”


    王鶴華想了半晌沒有說話。


    周冷嘲諷的說:


    “沒有吧,因為你十月懷胎生了我,因為你辛苦掙錢養了我,哪怕你的方法不對,哪怕你控製欲強,你把我當你的附屬品我都忍了,可是今天你觸碰了我的底線,你為什麽打自己,你那不是打自己,你那是打在了我的良心上,我的心理健康上,我的精神上,你利用我的愛,我的良心來維護你的控製欲,你利用我的孝心來反過來約束我自己。”


    王鶴華沒忍住上前又打了周冷兩個巴掌。


    那張白皙的好看的臉上清晰的手印昭示著受到的待遇。


    周冷詭異的笑著,她語氣反倒是不在急切的說:


    “你打我,我認,因為你是媽媽我不能還手打你,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過癮嗎,解氣嗎,要不再打兩下。”


    王鶴華伸出手在半空,最後還是沒有落下。隻留下了一句:


    “回家收拾你。”


    周冷還是乖巧的跟在她身後,坐上了副駕駛,離家出走,不聽話這不是一個好孩子會做的事情,她才不會做呢,不就是挨打嗎,被捅刀子都能麵不改色,有能耐最好對方打死自己,這樣也算快速完成任務了。


    回到家後,王鶴華拉著周冷的手臂到了次臥,她指著周冷的鼻子說:


    “我不打你,你不是報考了英文師範嗎,現在開始你就用英文寫檢討書,一百份,不能重樣。”


    周冷還是乖巧的點頭。


    嘭。


    用力關門的聲音傳進耳朵。


    周冷坐在書桌前,盯著那本從來不換位置的書籍嘲諷的笑著,然後她伸手拿下書籍,找出藏在裏麵的攝像頭,扔在地上,用力的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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