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藥堂的執事就帶著五個束發男童到了院門口,他敲門得到答複後走到了院中。


    其實藥堂也是有小女子的,但因為杜若是夫郎,所以執事隻帶來了男子。


    周冷坐在院中的唯一裝飾品涼亭中高聲讓他們進來,五個年約七八歲的孩童低著頭跟著藥堂執事走來。


    藥堂執事簡單抱拳後說道:


    “杜夫郎,這是藥堂天賦最高的幾個學徒了,您瞧著哪個順眼就留下,能跟著杜夫郎是他們的造化了。”


    周冷點頭後看向五個男童說道:


    “你們五個都抬起頭來,各自說一下你們最擅長什麽。”


    五人依次說了:“製藥,行針、診脈、擅廚,聽話。”


    周冷在執事詭異的目光下選擇了擅廚和聽話的那兩個人。


    執事帶著剩下三人關好院門離開。


    周冷看著還在乖巧站立的兩個人說:“你們兩個叫什麽名字?”


    自言擅廚者回答:“回夫郎,小的叫丘景。”


    自言聽話者回答:“回夫郎,小的昌成。”


    周冷看著他們規矩的樣子,他放緩了語氣說道:


    “你們不要覺得進了後院以後就隻能當個侍從,我的醫術比外麵那些人不知強了多少,而且日後我會定期外出義診,我製藥之時你們也可在旁邊觀看,以後你們就在這院中安穩住下,過幾日我要隨著閣主外出,這院中的草藥你們要照顧好,書房中的典籍可隨意翻看,但不可弄壞弄髒,最重要的是這後院的規矩你們一定要知道並且遵守!”


    兩人慌忙下跪後,丘景惶恐的說道:


    “夫郎莫要誤會,小的是想要服侍夫郎,這才說了擅廚,並非刻意隱瞞所學醫術,夫郎研製的驚魂散乃是藥堂每年售出最多的成藥之一,小的看著這院中並無其他侍從,若說了擅廚您會留下小的。”


    昌成附和的說道:“夫郎,小的定會安分守己,謹遵安排。”


    周冷對兩個人的表現很滿意,至於其他以觀後效,他帶著兩人到了唯一空出來的廂房,他說道:


    “這裏就是你們以後的住所,你們每人每月可得二兩銀子的月錢,月底的時候去後院管事那裏領取就好。”


    兩人行禮後說道:“多謝夫郎。”


    周冷從口袋中拿出兩個木牌放到桌子上繼續說道:


    “這是我院中的令牌,你們憑借牌子去後院管事處領兩床被子,兩件新衣,你們在這後院中要少聽少看,但是也不能被欺負,若有人欺辱那就跑回來稟告於我,知道了嗎?”


    兩人點頭稱是。


    杜家家風頗嚴,很少有踩高捧低的人,所以新入院的兩個小侍從去領了基本物品並沒有人刁難,他們也算是在杜夫郎的院中安定下來。


    周冷把院中的草藥劃分了區域,一分為二。


    兩個侍從都要負責好自己區域的草藥的看護,除此之外,若妻主不叫人來請去用膳,丘景會去大廚房取他們院子的飯菜,昌成則負責院中的衛生打掃。


    雖然是兩個八九歲的孩子,但是他們四歲就開始啟蒙,五歲開始修習內力,並不會被這些勞作累垮。


    有事做的侍從心裏才會踏實。


    周冷每日裏會抽出半個時辰的時間回答他們行醫的問題,這已經是他們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三日後。


    周冷接到了妻主院中侍從的稟報,他們明日辰時出發。


    丘景和昌成兩人在幫著周冷收拾行李,雖然他們才進來跟著杜夫郎幾日,但是已經把對方當師父般敬重了,那毫不藏私的教導就已經讓他們非常感激。


    在藥堂學到的醫術是有限的,畢竟好的大夫要到各個地方的杜家醫館坐診,沒有時間來教學徒,隻有他們從藥堂考核結束去各地醫館當學徒的時候才能學更深的醫術。


    丘景躊躇許久,最後還是忍不住說道:


    “夫郎一路上定要小心一些,莫要曬到,餓到。這包袱裏我裝了許多放的住的糕點果子,若是路上餓了可食用,還有這個酥油的果子,夫郎定要兩日內吃完。”


    周冷心想你以為我是你嗎,沒有吃的活不了,他瞧著那包袱裏裝的一半都是吃的。不過對方也是好心,原諒他的‘莽撞’和‘無禮’吧。


    昌成把自己收拾的包袱拿到了周冷麵前,他小聲的說:


    “杜夫郎,這裏是你日常穿著舒服的衣物,還有五雙新的短靿棉襪,您這一路上風餐露宿,小的知道夫郎愛幹淨,就多準備了幾套換洗的衣物,還有您常用的行醫銀針和趁手工具,小的已經用熱水煮過,用白布包好。”


    丘景看了昌成一眼,他不甘示弱的說:


    “杜夫郎,這是您常用的匕首,小的昨日已經親自打磨過了,如今已經是見血封喉。”


    周冷看著兩人認真的臉心想,你們是讓我殺人還是讓我救人啊。他語氣帶笑的說:


    “辛苦你們了,你們把包袱收拾好且去休息吧,明日走的時候我自會帶上,院中就交給你們兩個,我不在若和誰起了爭執要忍著,等我回來給你們出氣,知道了嗎?”


    兩個人淚眼婆娑的看著周冷,然後俯身行禮倒退出去。


    第二日,明明一身瀟灑劍客打扮的周冷卻給人感覺有些不利落,他左右手各提著一個包袱,身後還背一個大包袱。


    周冷站在院門口等待。


    杜夢然和單皓相攜從院門出來,他們正看見一身‘累贅’的杜若站在馬車旁。


    杜夢然忍住笑意說道:“若若,你可要同坐馬車?”


    周冷揚聲回答:“妻主,我想騎馬,可是需要帶上帷帽。”


    杜夢然還未說話,單皓已經嬌笑著說:


    “杜弟弟還是帶上帷帽吧,畢竟你不是外出行醫的醫者,而是隨妻主出行的夫郎,若是不坐馬車,還不帶上帷帽,那妻主的臉都被丟盡了。”


    隨行的人都該幹嘛幹嘛,但是耳朵都豎起來,關於自家閣主的後院大戲,他們都想看個現場版。


    周冷剛要說話正和杜夢然的眼睛對視上,他停了本要講的話而是行禮後說道:


    “我出身在藥堂,從小懶散慣了,多謝單夫郎提醒。”


    隨行之人都暗中想著傳言果然沒錯,單夫郎最是受寵啊。


    杜夢然拉著單皓的手上了馬車。


    周冷牽過侍從遞過來的韁繩,他把自己的包袱掛在馬匹兩側,然後翻身上馬,又接過侍從拿來的帷帽帶上後才對門口不遠處的丘景兩人揚了揚手讓他們回去。


    這一行十五人就在大家的注視下出發前往南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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