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吉勇城的另一邊,吉莘和蕭瓊的人匯合在一起,追趕著栗貞族的逃兵。吉莘注意到,這一隊逃兵的首領有些怪,他像是一個毒人,血紅著眼,但是意識卻是清醒的,那人是通博。


    通博在栗貞多雅要把他製成毒人時有了幾分提防,因而毒藥隻進入他體內一點兒,因此他沒有變成毒人,卻有了超越常人的力量。


    吉莘追著通博在雪地上奔行,這時蕭瓊也追上來,他彎弓搭箭射中了通博的後背,誰知通博毫不在意繼續奔行,往一處高崖上奔過去。


    吉莘發射了網繩,把通博兜住,但是通博的力氣很大,仍然往前狂奔,而吉莘又不鬆手,眼見道路越來越窄,吉莘猛然被通博拽下馬,往山崖下滑去。


    這時蕭瓊一躍跳下馬,在吉莘滾落山崖時抓住了網繩。巨大的力道將蕭瓊猛然往山崖下拉,他在雪地上翻滾了幾下,終於抵住了崖邊的一塊石頭,這才讓吉莘停止下墜。


    這時通博調轉馬頭,抽刀就衝蕭瓊砍過來,蕭瓊的身形還算靈活,幾次躲閃都躲過刀鋒,然而卻沒有還手之力。


    這時吉莘在山崖下喊:“我抓住了一塊石頭暫時掉不下去,你不用管我。”


    蕭瓊又躲過一刀,試著鬆了鬆手,繩子果然沒有滑脫的跡象,他將繩子往腰間一係,跳起身來。


    蕭瓊用的是短刀,在通博的長刀前本應有幾分劣勢,但是他的身法靈活,通博舞動長刀的動作顯得滯緩,長刀的威力反而無法施展。


    蕭瓊善於近身搏殺,他用短刀利刃卸掉了通博的外甲,但是卻沒有傷到通博。因為他裏麵穿著金絲軟甲,軟甲護住了通博的大部分軀體,尋常人休想傷到他。


    見通博一臉得意,蕭瓊越發冷靜,他向前逼近,猛然刺向通博的關節處,沒想到通博一伸胳膊,軟甲陡然閉合,居然將刀刃夾住了。


    蕭瓊刀刃被奪,通博冷笑道:“赤手空拳,你又能奈我何!”


    然而話未落音,蕭瓊忽然抬手衝通博的下頜點去,那裏沒有軟甲保護。在通博發愣的一瞬間,蕭瓊將力道灌注到手指上,隔著金絲軟甲點住了通博的幾處大穴,而他的手指也幾乎被折斷。


    縱然有金甲護體,此時的通博卻如被凍僵一般動彈不得。蕭瓊俯身去撿短刀,沒想到腰間一緊,身體急速往後滑去。


    眼見就要滑落高崖,他用短刀往崖邊猛然一刺,短刀被深插到崖石縫隙裏,暫時阻住了下滑的力道。


    “你沒事吧?”蕭瓊往山崖下看去,吉莘此時正一頭的血,方才她扒住的那塊石頭忽然脫落,砸了她一下,她這才下墜的。


    吉莘一手捂住頭上的血口,另一隻手在崖壁上摸索,想要在抓住點什麽倚靠,她神色憂慮道:“你不要管我了,免得被我拖累。”


    “我若沒有護好你,岐英一定會怨我的,”蕭瓊笑道,神色倒是輕鬆,“我現在把你拉上去,你抓緊網繩。”


    “你自己都險些落崖,怎麽救我?”


    蕭瓊沒有回應,他吹了一聲響哨,他的坐騎緩緩走過來,低頭咬住蕭瓊的衣領。蕭瓊一手抓著短刃把手,騰出另一隻手攀住馬脖子,然後又吹了一聲響哨。


    坐騎緩緩後退,將蕭瓊拉上懸崖,又徐徐把吉莘也拉上來。


    解去了網繩,吉莘先奔到通博跟前,見他像是被凍住一樣,吉莘道:“你怎麽把他製住的?”


    “這是點穴法。”蕭瓊用短刃割下一片衣襟將手指包住,方才雖然點住了通博,但是他的手指也被金甲所傷。蕭瓊又割下一段繩子將通博捆住,丟在馬上。吉莘自己扯下衣襟包住頭上的傷口,兩人又各自乘了馬往吉勇城的方向趕去。


    岐英被送回吉勇城時,吉勇城的將領們正帶人在城外救治受傷的人,見岐英昏迷不醒,幾個醫者趕緊跑過來,探了探岐英的脈,醫者們皺緊了眉頭。


    更多的弆狼醫者也紛紛湧過來,然而眾人診了脈後也是一臉憂色,其中一個老醫者道:“這種毒我從未見過,不知道該如何醫治。”


    這時,北境軍的醫師龐章也湊過來,見了岐英他很吃驚,軍中流傳著一種說法,岐英已經死在那場雪崩裏了。


    然而顧不得探問岐英的身份,龐章探了探岐英的脈,從隨身的藥葫蘆裏倒出一粒藥丸,藥丸晶瑩,散發著清香,龐章給岐英喂下去。


    “玉壺冰能解這種毒嗎?”


    “應該能壓製一部分毒性,護住心脈,之後我們再慢慢想辦法。”龐章說。


    岐英被送進了吉勇城,安頓在她自己的房間裏。


    之後,北境軍的醫者和弆狼醫者聚在一起,商議如何給岐英解毒。


    “鬆頌花有解毒的效用,我去鬆壑采些鬆頌花來。”吉莘說。


    “也好,什麽方法我們都試一試,”龐章說,“最好再從北辛城和平城調集一些醫者過來,人多了力量大。


    “用多劼族的毒蠱試一試也行!”說話的是額金,“以毒攻毒興許有不錯的效果。”


    所有人都在為岐英的毒擔心,不久之後,喬鬆峰、福叔還有北辛城和平城的很多醫者都被聚集到了吉勇城。


    吉勇城本來是弆狼各部族聚集,現在又增添了很多大成人,儼然成了整個弆狼最特殊的一個城。


    而更難得的是,這些大成人和弆狼人居然能相安無事。


    岐英被喂下了蟲蠱,蟲蠱吸取了她身體裏的很多毒。又在鬆頌花的汁液裏浸泡了三天三夜,還被喂下了很多福叔和醫者們熬的藥,她的臉色不再那麽難看,但是人卻始終沒有醒。


    “阿月,你快些醒過來吧!”吉莘給阿月擦著臉,“即便不是為了我和鬆頌族,你也考慮一下北安王,你若再不醒,他的頭發可就全白了。”


    岐英似乎有了點反應,吉莘喜極而泣,忙去喊大夫。


    這次來給岐英診病的是喬鬆峰,他用幾根銀針刺入岐英的穴道,岐英慢慢醒過來了。


    “師父,你怎麽在這?”岐英的聲音有幾分虛弱。


    “福叔也來了,北辛城和平城的很多人也在,大家都想治好你。”


    “勞煩諸位了。”岐英淡淡一笑。


    她發現滿屋子都是人,吉莘、蕭瓊、額金、龐章、福叔……大成人和弆狼人濟濟一堂,這麽多人湊在一起,不知道有沒有打架。


    正擔憂著,岐英的目光穿過人群,看到了雲懷青,他鬢間的頭發又白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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