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貞族的援兵已經進了石林山穀,岐英仔細籌謀,冷靜部署,又反複思量,唯恐因為自己的疏忽導致族人受傷。


    岐英利用石林山穀錯綜複雜的道路把栗貞拓躍的援兵分離成幾段,然後各個擊破。


    沒有多少喊殺聲,也看不到硝煙,但是戰爭在以一種隱秘的形式徐徐展開。


    到了夜裏,所有的援兵全被消滅,鬆頌族人僅有幾個人受傷。


    “阿月,你的謀略太厲害了!”吉莘和族人紛紛誇讚。


    岐英隻是微微笑了一下,心裏卻湧上一股酸澀,這些東西都是她從雲懷青那裏學的,但是現在雲懷青怎麽樣了?


    默默歎息一聲,岐英心想:無論他以為自己是活著還是死了,日子都不好過吧,她又一次傷了他的心!


    而且這一次傷得更重!


    也許,他永遠不會原諒自己了。


    “阿月,我們下一步怎麽做?”吉莘問。


    “栗貞族的衣服都帶回來了嗎?”


    “帶回來了,而且讓女人們都擦拭縫補過了。”


    “我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岐英緩緩說,“入城應該不是難事,關鍵是入城之後大家要聽命行事。”


    “阿月,你是我們的首領,大家都聽你的號令!”吉莘把一枚代表首領身份的戒指戴到岐英手上,激動地喊,“從今天起,鬆月就是我們的新首領!”


    岐英看著歡悅的族人,心緒難平,如果能攻下吉勇城,給族人一個全新的家園那固然是好事,可是萬一失敗,鬆頌族人一定會犧牲很大,她不知道自己的這一步是對還是錯。


    也就在這一刻,她忽然體會到了雲懷青作為大將的心情,無數人的性命都會因為自己的一個決策生或者是死,肩頭的擔子太重了。


    栗貞拓躍又被帶上來,吉莘走上前給他一拳,冷笑道:“栗貞拓躍,你既然想娶我,我也應下了,這場婚禮就要算數。你說我們的東西不分彼此,那現在我就去吉勇城當我的城主夫人,收下你這份大禮!”


    吉莘陪嫁的嫁妝自然是充足的,足足有三十輛馬車,每一輛車上都是大木箱子。裏麵有兵器和狼。


    休整了半日,等到天有了幾分要亮的樣子,鬆頌族人開始出發了。


    栗貞拓躍被裝飾一番,穿著喜慶的衣服,巋然不動地騎在馬上,在他身旁,是被捆著的吉莘,身後跟隨的全是穿著栗貞族人衣服的鬆頌族人。


    接親的隊伍踏上返程,在天亮前趕到了吉勇城。


    曙光熹微,吉勇城的守城官看不清楚下麵的人,然而栗貞拓躍的腰牌是真的,而且栗貞拓躍親自開口讓守城官開門,守城官不敢不聽,便大開城門放隊伍進城。


    進城時守城官還感慨一句:“城主這次收獲不少,不光搶來了新娘子,連馬車也多了十幾輛。”


    栗貞拓躍冷哼了一聲,守城官略有些尷尬,他幹笑了幾聲。


    一隊人馬很通暢地在吉勇城裏穿行,一直到了城主府。


    沒有人察覺到異常,也沒有人發現這些假冒的栗貞族的衣領上都戴著一條紅色絲帶,這是岐英的主意,以便區分自己人和栗貞族人。


    吉莘四下打量著,城主府一點喜氣也沒有,而且戒備十分森嚴。


    好在栗貞拓躍的身份和他的腰牌很好用,吉莘被岐英假扮的栗貞族士兵推搡著進了城主府。


    城主府裏滿是侍衛,栗貞多雅果然是極其惜命的,隨身需要很多人的保護。


    一個侍衛通報了栗貞多雅,不久她出來迎接,見栗貞拓躍的臉上有傷,栗貞多雅笑道:“看來硤石城的人也不是太好對付吧!”


    栗貞拓躍不敢說話,也不敢有任何行動,他已經被喂下了奇毒,隻要不聽從吉莘的命令便毒發身亡,生不如死。


    栗貞多雅看向吉莘,笑道:“還真算是個美人,難怪你沒舍得殺,要帶回來!”她說著緩緩走近吉莘。


    就在這時,岐英忽然拔劍刺向栗貞多雅。


    栗貞多雅十分機警,閃身躲過第一劍,但是她的身形快,岐英的身形更快,長劍又極其鋒利,直接刺破她的軟甲,從肋下穿過。


    慘叫一聲,栗貞多雅捂住傷口連連後退,此時吉莘輕鬆掙開了繩子,一抬手,兩枚冷箭從她的袖裏射出,一枚射中栗貞多雅的前胸,一枚貼著她的頭皮飛過去。


    此時,滿院的栗貞族侍衛才反應過來,拔劍對抗,雙方混戰在一起。


    栗貞多雅難以置信地看著岐英和吉莘,她這一生總是用陰謀詭計害別人,但是被人算計到受重傷還是頭一次,忽然她認出了岐英,驚叫道:“你是北安王的女人!”


    “北安王”三個字似乎很有魔力,滿院的栗貞族侍衛頓時沒了鬥誌,護著栗貞多雅且戰且退,一直退到後院。


    戰爭很快從院子裏蔓延到了街上,栗貞族人都打懵了,他們不知道為什麽和他們穿著同樣衣服的人會打他們,而更讓他們發懵的消息也從城守府傳出來,北安王的人打過來了!


    這個消息如一個炸雷,整個城頓時亂作一團,城裏的弆狼人紛紛逃散。


    岐英和吉莘帶著幾個族人追到了後院,卻發現栗貞多雅消失不見了。


    “黑石!”岐英喊道。


    黑石和狼群嗅著栗貞多雅的味道奔向後院的假山,那裏有一個大洞,似乎是某個通道的入口。


    狼群奔進洞,不久裏麵傳來廝殺聲。


    岐英和吉莘帶著族人衝進去,洞裏潮濕陰暗,路滑難走,還彌漫著血腥味。


    點燃了洞裏的火把,照亮了所有的角落,岐英也沒有發現栗貞多雅的蹤跡。


    一頭狼對著一堵石牆嗥叫,岐英走過去發現牆上有一個機關,她觸碰了一下,機關沒有反應。


    “她一定是從這裏逃走了,還弄壞了機關。”


    “我們一起把石牆推開!”吉莘和族人猛力推動石牆,費了很久,也費盡了力氣,石牆終於被推開了。


    吉莘和岐英最先衝進去,然而等他們循著石牆裏麵的密道追到盡頭,卻發現那裏聯通著一條河,河上還有幾艘船。


    “栗貞多雅一定坐船逃掉了!”吉莘跳上船,帶著族人去追。


    然而岐英卻覺得不對勁,若是栗貞多雅乘船逃跑,她應該把這些空船弄翻或者帶走才對。岐英望著水麵沉思,忽然一隻手從水裏伸出來,把她拉進河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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