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愨扶住車門,但是他沒有上車的打算,他故意咳嗽幾聲想給周圍的人發訊號,然而他被點了啞穴,嗓子發不出聲來了,所以咳嗽聲微不可聞。


    岐英冷笑一聲,她暗中又點了石愨腰上的一處穴道,石愨隻覺得腿一軟,險些跌倒,岐英扶著他往車上一送,將石愨推到馬車上。這些動作在車夫看來,就像是石愨險些摔倒,被丫鬟扶住一樣,他絲毫疑心都沒有起。


    岐英也上了馬車,這時車夫殷勤問道:“殿下要去哪裏?”


    “出城。”岐英說了一句。


    車夫關好車門,馬車緩緩啟動了。


    石愨隻覺得手腳都沒有力氣,他斜靠在馬車內壁上,冷冷地看著岐英,他從未見過這個女子,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招惹了她的。


    他想罵人,但是被點了啞穴,發不出聲;想打人,又手腳發軟。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拉出了府邸,往城外奔去。


    就在岐英挾持著石愨出城時,蕭瓊早已讓潛伏在南汀的信使往京城送了一封密信,之後,蕭瓊去了南汀郡守府。


    他剛一進郡守府時,差役們都愣了,這不就是畫像上的那個大胡子嗎,難道他來自首的嗎?


    差役一擁而上,要把蕭瓊捆起來,但是蕭瓊卻亮出一塊牌子,說:“我是代天巡守使,奉陛下之命督查南州,讓南汀郡守出來回話。”


    差役們不敢動了,一個差役趕緊去請黃郡守。


    黃郡守從後堂匆匆趕來時,冠帽還歪著。他一見蕭瓊手裏的牌子,趕緊下拜,高喊萬歲。


    蕭瓊正色道:“郡守大人,廣寧侯和棠番太子石愨在南汀勾結,石愨不僅扣留大成百姓為苦役,還將銅鏽山的螢石私自運回棠番,這件事你知道嗎?”


    “下官不知。”黃郡守趕緊回複。


    “原來郡守大人不知情,我還以為郡守大人與他們同流合汙、沆瀣一氣呢!”


    黃郡守趕緊磕頭,高聲說:“下官不敢。”


    “廣寧侯和棠番太子暗中勾結,行動隱秘,大人不知情也情有可原。不過畢竟事情發生在棠番,大人難免會擔一個失察之罪!”蕭瓊停了一下,又說,“如果大人能幫朝廷肅清這兩個逆賊,不但能將功補過,陛下還會有別的獎賞。”


    “下官為朝廷辦事,為陛下盡忠,一定盡力!”黃郡守又磕了個頭,然後問蕭瓊,“巡守使大人先在府裏住下,等我調集人馬再將廣寧侯和棠番太子一網打盡,您看怎麽樣?”


    “也好,剛好我也累了,你讓人準備一些飯菜。”


    “下官這就去辦。”黃郡守說著讓人領蕭瓊去安排飲食和住宿,他趕緊出了郡守府,直接奔去了廣寧侯府,他要把消息告訴端章祥。


    端章祥正在府裏飲酒,他還不知道銅鏽山苦役逃跑的事。


    黃郡守見了他,慌忙道:“我的侯爺呀,您怎麽還在這裏喝酒,南汀都亂了套了!”


    “出什麽事了?”端章祥仍然端著酒,鎮定如常,他現在招兵買馬,已經籌集了十萬人,現在整個南州都在他的控製之下,能亂什麽套呢?


    “陛下的代天巡守使到了南汀了,他現在就在我的府邸裏。他不但知道侯爺和棠番太子勾結的事,還親自去過銅鏽山,把山洞裏的苦役們都放出來了。”


    “代天巡守使?他叫什麽名字?”


    “我哪裏敢問他的名字,但是他手裏的牌子錯不了。”


    端章祥琢磨了一下,問:“他長什麽樣子?”


    “大胡子,大鼻子,看起來三十來歲。”


    “不對呀,據我知道的消息,皇帝派出的巡守使叫蕭瓊,不到二十歲,長得十分清秀,你是不是被騙了?”端章祥說道。


    “但是那個牌子不會有假,興許他易了容貌吧?”黃郡守說。


    端章祥拿著酒杯又品了一口,說:“管他是不是易容,隻要他是皇上的人,了結就是了,你慌什麽?”


    “我的侯爺呀,這可是陛下的欽差,我哪裏能私自了結,我的腦袋不想要了嗎?”


    端章祥冷聲道:“看來和皇帝相比,我還是人微言輕,難怪郡守大人不將我放在心上了。”


    “我怎麽敢怠慢侯爺呢!我這不是先來給您通消息嗎,您覺得這個事怎麽辦才好?”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你把那個巡守使殺了就行了!”端章祥冷哼一聲,“郡守大人,你剛到任時,就收了我一千兩銀子,還有兩個美人,若我將這件事泄露出去,你覺得你還有活路嗎?現在你選一邊吧,是跟著我還是跟著皇帝?”


    黃郡守的臉色慘白,汗涔涔而下,央求道:“侯爺,我為了幫您可是無不盡力的,您不能出賣我。”


    “我這不是出賣你,是幫你拿主意,我和皇帝你總得選一頭吧!”


    見黃郡守仍是猶豫不決,端章祥笑問:“那個巡守使帶著多少人馬?住在什麽地方?”


    “就他一個人,現在就在我的府上休息。”


    “一個人有什麽好怕的?”端章祥冷笑一聲,“我早晚要和皇帝翻臉的,你殺了他的巡守使,就算是在我這裏交個投名狀吧。”


    黃郡守隻覺得腿腳發軟,兩眼發昏,哆哆嗦嗦地出了侯府,回了自己的郡守府。


    一個比較貼心的差役見他回來了,忙上前說:“大人,那個巡守使已經安排在廂房了,飯菜也都送去了。”


    黃郡守擦了擦臉上的汗,問:“送酒了嗎?”


    “還沒,巡守使沒要,我們就沒送。”


    “行,我知道了,一會兒你帶幾個人守在巡守使的門外,聽我的號令行事。”


    差役應下。


    黃郡守先去了自己住的院子,從書房裏挑了一瓶好酒,啟封後他從書架的一個極隱秘的格子裏摸出一瓶毒藥。


    猶豫了一下,黃郡守一咬牙,把毒藥放進了酒裏,然後他搖晃了一下酒壇,聞了聞味道,沒有什麽異常。他又從格子裏摸出一瓶解毒的藥丸,取了一顆自己吃下去,然後把酒壇蓋好,端著壇子去了蕭瓊的廂房。


    蕭瓊已經吃完飯了,見黃郡守來了,起身笑道:“多謝郡守大人款待,我們什麽時候去抓廣寧侯和棠番太子?”


    “已經派人去抓他們了,巡守使大人隻要在這裏等消息就行,”黃郡守笑著打開酒壇,給蕭瓊斟上酒,也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又笑道,“巡守使車馬勞頓,屬下敬大人一杯,為大人接風洗塵。”


    蕭瓊笑著瞧著黃郡守,黃郡守端起酒杯笑道:“我先幹為敬!”說完,他舉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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