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見牧玄燁的味兒來了。


    “你要睡這?”我把手機關掉,黑暗中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


    “吃飽了吧。”牧玄燁輕笑著攬過我的腰,將我拉進他身軀上貼著他。


    他渾身冰涼唯有眼底那抹光顯得越發透亮。


    “吃飽了……”我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咽了咽口水伸出條胳膊企圖去把燈打開。


    手還沒伸出就被牧玄燁給拉了回來,牧玄燁伸出手撫摸上我的臉,那雙漆黑的眸落著一如既往溫柔的光,隻不過此刻又多了些其他成分。


    我立刻有些慌了神,抓住他環在腰間的手,“你幹嘛呢?”


    他想幹嘛我心知肚明。


    牧玄燁彎腰在耳邊輕聲低語,熱熱的氣息撲得有些癢,他伸手將我鬆落的發絲繞到耳後,指尖是若有若無的涼,臉卻一下的紅了起來……


    沉淪兩天後,扶著老腰從牧玄燁懷裏驚坐起。


    從抽屜裏拿出兩片藥吃進去。


    “這沒用的。”牧玄燁麵無表情的看著我吃避孕藥,大掌伸過來搶走藥,扔出了窗外。


    我有些絕望的看著窗口,麵對他不知道說些什麽好,隻能緩緩地對他豎起個大拇指。


    卻被眼前的人刺到了眼。


    他!他!他!


    怎麽一夜白了頭?!?


    那頭烏黑發亮的長發居然變成一頭如雪的白發,頭上還長出兩個小小的黑色犄角。


    “你……怎麽了?”


    我說話變得有些結巴起來,伸手摸向他頭上的小小犄角。


    牧玄燁臉色無異,將我手握進掌心揉了揉,眉目柔和,“怎麽,嚇得你了?”


    “不是,你怎麽了?”我心中很擔心他,他怎麽能一夜白頭呢?這不科學啊!昨天他還好好的!


    牧玄燁笑著用大掌揉著我亂糟糟的頭發,緩緩開口,“每月總有那麽兩天,我會變成這樣,你要是怕我就走遠點。”


    我怎麽會怕呢?這有什麽好怕的,隻是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的意思是每月都有會變這樣嗎?那上個月他在我麵前消失,我才沒有看見,而這個月……


    “什麽意思?你生病了嗎?”我盯著他的眼,語氣柔聲下來。


    “需要我向你證明我身體很好嗎?”牧玄燁將我拉進懷裏,一臉壞笑。


    “那別了吧。”我伸出手指絞著他的白發,白發的他也別有一番韻味,但心中還是有不好的預感,不知道過了多久,低聲呢喃著,“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麽?”


    他總是什麽都不跟我說,我問他,他也就笑笑不說話。


    吃完晚飯,牧玄燁就要送我返校。


    這次我們約好了,下次我就在校門口等他。


    臨走前,牧玄燁囑咐道,“遇到什麽,喚我就行,住宿的事,你好好考慮下?”


    我點點頭,就轉身朝校內走去。


    殊不知,我跟牧玄燁的身影被暗處的某人看見。


    方越跑上來一把勾住我的肩膀,神秘兮兮地在我耳邊輕笑,“好哇你!勾搭上帥哥也不跟我說一聲!”


    我被方越壓得險些沒站穩腳跟,她什麽時候看見的?


    “你啥時候看見的?”剛才校外黑漆漆一片,根本就沒有什麽人,這妞是躲哪偷窺呢?!?


    方越朝校門口一步三回頭,又在我衣領處扒拉,看見滿頸的草莓又大驚小怪叫起來,“那帥哥是誰啊?你什麽時候認識的?”


    “你管我呢?”我沒好氣的把她推開,理了理衣領繼續往前走。


    “剛才那個帥哥看你一副舍不得舍不得的表情,咦惹!”方越挽著我的手臂往前走去,意有所指起來,“怪不得你周末還要回家呢。”


    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行了行了,你別說了。”


    我實在是受不住了她這麽八卦的樣子。


    “算啦,我也懶得逗你啦,你快給我說說妹夫姓甚名誰?”


    “啊?我這信號不太好,聽不清啊你在說什麽?”我故意放慢語氣,假裝聽不見她的話。


    “不說就算了。”方越冷哼出聲,“我看你能憋多久。”


    那我確實能憋好久了,我看著方越也就笑笑不說話,她要是知道她一月前還為隻狐妖傷心抹淚,我看她還怎麽笑得出來。


    也幸虧她忘記了。


    在寢室門口,我們分道揚鑣了。


    她回了她的豪華單間,我回了我的靈異四人間。


    剛走到三樓,我就感覺氣氛有些陰冷。


    推門進了宿舍,卻一下子又暖和了點,原來是她們開了空調。


    有些奇怪,現在還沒到開開空調的時候啊。


    喬晚坐在書桌前看著書,郭依一跟往常一樣早早就上了床。


    寢室的氛圍有些尷尬。


    空氣中仿佛飄著淡淡的香味,是那種寺廟焚香的味道,深邃沉穩的香火味,令人心安,平靜的感覺。


    可是寢室為什麽會出現這種香火味?


    喬晚非常簡樸,就連基礎的護膚品都是老國貨鬱美淨,是不可能有這種香水的。


    我看了眼上鋪郭依一的鋪位,黑色的簾子將裏麵包了起來,令外麵的人看不清裏麵的樣子。


    她說過她生病了,不喜光。


    安了窗簾也是為了我們更方便一些吧?


    這香火味很有可能是她的了。


    “微寧,你終於回來啦。”喬晚將書放在桌上,眼底閃過一絲喜色。


    喬晚站起來就將我拉進衛生間。


    “怎麽了嗎?”我見喬晚一副急匆匆的樣子,有些疑惑。


    “那個怪胎,”喬晚說著目光往室內瞥了眼,臉色一時黑一時白,“前天晚上,她大半夜不睡覺起來發瘋亂叫。”


    喬晚說著指了指牆角的掃把,“諾,她還把這個給砸壞了。”


    “她怕是夢遊了吧?”我看向爛成一堆的掃把。


    “不可能,夢遊一次還好說,連續兩天晚上她都起來亂嚎亂砸東西。”喬晚說著臉色就氣得通紅,她又指了指陽台的鏡子,指了指宿舍內的玻璃窗,還有我放在書桌上碎成一片的杯子,“她還把那窗子給砸碎了?我們難道要跟著她一起賠嗎?”


    我這才看見門口的玻璃窗也碎了個大洞,上麵還沾著些早就幹涸的血跡,冷風順著玻璃洞飄進來。


    原來她們這才開的空調啊,寢室漏了這麽大個洞,不冷才怪。


    “大半夜鬧出這麽大動靜,還把其他同學給吵醒了,宿管阿姨說,再有下次就記過了!”喬晚越是越激動,胸口劇烈起伏幾下,似乎想要開口罵幾句,但從小的教導使她也罵不出什麽太髒的話。


    “她不是病了嗎?”我聽了也覺得有些奇怪,但想起郭依一說她病了,便也沒在多想,“那個玻璃窗報修要多少錢啊?”


    喬晚似是沒想到我會幫著郭依一說話,深深歎了口氣,“一百三,微寧,又不是你砸壞的,要報修也是她去。”


    “我沒說我要報修,我就問問。”問了問心中好歹有個底。


    “那就好,我們加個好友吧,”喬晚拿出手機打開微信掃一掃,“今晚她還夢遊我就錄下來。”


    我加了她好友,收拾了下課桌上的殘渣,洗漱完上床。


    我穿的都是長袖長褲,並不想在太多人麵前暴露的蛇鱗。


    一是我不想再被別人看見人,二也是害怕嚇到她們。


    喬晚自然是沒看見我的蛇鱗,但她看見了我頸脖間的那些紅紅的印子時,在我看不見的地方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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