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柳安傻兮兮的站在那裏滿臉通紅,好像那幾把鑰匙是個大金山似的,搖搖頭,原來這小相公還有些財迷呢!這話兒怎麽說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挺好,誌同道合的,你就說這日子能不能過好就得了。林柒走上去,輕輕抱著他,低聲說“都快中午了,家裏還剩兩隻燒雞,你去倉庫弄點大米,做米飯,我去抱柴燒火,咱們做飯吃吧!”


    柳安被林柒這一句話才想過來,這日頭都過三杆了,還沒吃上飯呢!這要放別人家,不得結結實實打一頓啊?趕緊輕輕推開林柒,笑了一下“我來吧!你在屋裏等著!一會就好,不用做菜嗎?” 林柒摸了摸他那嫩滑的小臉“做米飯吧,這個快,我餓了!以後啊,我要在家,粗活我來幹,別看做飯這些事我不行,但燒火,沒人比我在行,我跟你說,在大西北我燒了兩年火,別管啥火候,你一形容,我就能燒出來。 ”


    柳安聽著林柒這風淡雲淡的逗趣話,心裏不免心疼,九死一生的征戰生涯,硬是讓她說的有幾分輕鬆搞笑,決定要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對她好,笑的露出八顆小貝齒“你就會渾說!”林柒嘿了一聲“你要相信一個老夥頭軍的實力……” 柳安抿嘴瞪了林柒一眼,一天天就會胡說八道,哄人開心!


    轉身出去,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拿著掌家鑰匙,出門的時候眼眶都是濕潤的。


    他自己之前都從未考慮過,還能有成親的一天,都是過一天算一天的,許是連老天爺都看著他太苦了,讓他時來運轉,明明是最低賤的上門女婿,卻在新婚第二天,搖身一變,變成了掌家姑爺。


    這串鑰匙在這時候,對內宅的人來說都是掌家權力的象征,雖然他家隻有兩個人,但林柒的倉庫,地窖他可是看到過的,東西不在少數。她能這麽相信自己,在成親第二天就交給自己,那就證明,她是把自己放心坎上的。


    你問他是不是矯情?原生家庭那麽窮,大家也沒拋下他,都為他著想。正因為家裏窮,自己又是那個身子,雖然大家都關愛著他,但家人每對他一分好,他都受之有愧。


    因為他貪生怕死,就連累著家裏所有的人跟他受苦,特別是大姐,一輩子都因為他毀了!實在沒有勇氣死,隻能趁身子好點的時候繡花做繡品給家裏換些錢財,在家做飯,多幹點活,半個銅板都不敢摸,生怕家裏人受不了他這個拖累,把他給扔了,沒有人知道他從記事起就過的提心吊膽加內疚的日子 。


    結果出門之後,居然腰板都挺直了。想著自己還在說親的時候難過的哭了好幾晚,頓時破泣為笑。抹了把濕潤的眼眶,生生把眼淚憋回去。這無緣無故就哭,可不好,會被人嫌棄的。


    打開倉庫門,隨手拿著掛在牆邊的小簸箕,這是他昨天特意要求的。想著以後進來拿米,拿菜什麽的方便,看著那放這牆邊矮桌上的七個銅盆。還是一頭霧水納悶,小柒一個人住,怎麽有這麽多銅盆。


    取好了米,出門後小心的鎖上門,剛要進屋,就聽隔壁院,一個歇斯底裏的罵聲傳來“你個賤貨,好好的大紅公雞不要,非得自己找個病秧子,你是有多下賤,天打雷劈的賤東西!不要臉! 我看你能生個蛋出來,不爭氣的東西,學什麽不好,非得跟隔壁那個不孝的順東西學……”


    柳安臉一下煞白,這一句把他打回了原形,他是個拖累,……


    還沒等他傷感,就見林柒興高采烈的從屋裏跑出來,高喊了聲“哎喲喂!老黃鼠狼,我可逮著你了,你等著我啊……” 看了眼愣在那處的柳安,擺擺手“火我都燒好了,炭也壓上了,你進屋做飯,我一會就回來!”


    然後柳安就目瞪口呆的,看著林柒抄起放在房簷的梯子,就登登爬上東邊的牆頭,坐好了朝對院喊“咋了?又生氣了,我他娘的不早就告訴你,你家的家教不行嗎!家養雞也不著調,找野男人了?你瞅瞅,養的人不咋地,連雞都不成!我說向桂花家的那個下不了蛋的雞,你他娘的有個屁用,連個蛋都沒下出來,你要餓死你家這些不爭氣的這些東西啊!


    全家都指著你屁股過日子呢!你他娘的算給他家幹絕戶了……”


    “林柒,你個小畜生,你罵誰呢?誰家絕戶了?要絕戶也是你,你爹連個帶把的都沒生出來……”林柒開心的笑著說“這不是隨根了嗎?我爺就是個絕戶頭子,要我說,咱老林這支早他娘的絕戶了,一家子都他娘的雜種,好歹我單開了本族譜,你放心,我這族絕對純!


    別管啥種子種到我的地裏,那糧食都歸我,一點都沒給奸商經手的機會!”


    向桂花讓她這葷素不忌的話,氣的心口疼,一手捶著胸口,一手顫抖的指著她“你……你……”


    “來穩住!你可別死了!咋跟抽羊角瘋似的……”


    看著林柒那痞子樣,向桂花氣的哇哇大哭“我是你奶奶,你怎麽這麽對我?我給你引了個好好的道,央著媒人給你說媒 ,讓你明媒正娶的嫁出去,你不幹,非得招個病秧子回來,你……”


    林柒哎了一聲“你他娘的給我好好說話,我這族譜嶄新的一本,頭一個就是我林柒的大名,可跟你沒關係,還我奶奶,你咋胡說八道呢?你再胡說八道我就開祠堂,治你個不敬族老之罪,還有你說我招的那個女婿是吧?”


    一拍大腿 ,那更起勁了“你還不知道啊?他那身子能治好啊!就是費點銀子,但我是誰啊!我有的是銀子!你放心,別的不敢說,他活的絕對能看著你重孫子都上西天!再活個七八十年沒啥問題!你等著瞧吧!瞧我這張嘴,你是看不著那天了……”


    柳安在屋裏抹著眼淚做飯,耳朵聽著林柒在外頭罵街,說到這句時,笑出了聲,是啊!刀先生說了,他能治好!隻要好好吃藥。不能聽對院那老王八蛋念經,胡說八道。


    這邊把飯做上,外麵罵街還沒結束,但聲音越來越小,再出門的時候,發現牆頭的林柒不見了,大門敞開的,硬著頭皮順著聲音找出去,遠遠的就看林柒已經動上手了,圍著的有四十到十幾歲的三十幾個男人,都不敢上前幫手。


    一個二十多歲的婦人抱著個三歲孩子坐在地上哭哭泣泣,“林柒住手!你還住在我秀水村,就得守我秀水村的規矩!”


    林柒停下手,踢了地上的人一腳,柳安這才擠進去,發現地方躺著七八個男人,眼見這麽多人欺負小柒,那可不行,陰沉著臉,上前拉著林柒,要往外走,林柒一愣,這耗子膽的柳安,居然沒在角落縮著。


    柳安看著打頭的那幾個人,心中想著對方可能是村長,或者是族老,不客氣的冷聲“你秀水村規矩再大,也是大乾朝的秀水村,辱罵軍爺官身,按律杖五十!也不知道有沒有命擔著!


    便是族規,小柒這族,是她單開了一本族譜,也算族老,……” “放肆!……”一連幾聲出自不同人之口,林茂福氣的要死“大膽 狂徒……”


    林柒被柳安這話說的通心舒暢 ,你就說咱眼光咋樣?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柔得過似水,罵得過流氓。見林茂福還呲牙,不樂意了,“你他娘的再叫一聲,跟誰犬吠呢?老子就是我這支的族老!咋的?你敢說不行,我就跟旁邊再蓋個祠堂!還管不了你們了!”


    柳安冷眼看著那些人,哼了一聲“若是再沒事找事,咱們就經官,反正這塊你們不是熟嗎?要銀子都不要臉的人。”然後拉著林柒回去了……


    村長族老等人,才想起來了一個事,人家當時來建房就說是個軍爺,可沒說告老還鄉,這些時日單看林柒家的馬車,送的東西,還有那些體麵的管家媽媽,隨從,軍爺等,都不由得麵麵相覷。


    他們想到的是另一個可能,這個缺德的要真在本村祠堂旁邊再蓋一個可咋辦?祖宗的臉都丟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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