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雪說學習就學習,拿出課本就開始看起來。


    夜凡柔在一旁托著腮盯著她,不禁感歎道:“你變化好大啊,我都有點認不出來了。”


    “畢竟人總是要成長的。”沈凝雪笑了笑,“人總是要接受現實的洗禮,才知道真相有多麽殘忍。”


    夜凡柔也意識到自己開了一個不好的口,立即轉移話題,“我要先躺一會了,你餓不餓,要不要叫傭人先送飯菜上來?吃過了再學。”


    沈凝雪搖了搖頭,她早上吃挺飽的,在對方躺下後,立馬將她拉了起來,“你先別睡,老實交代,你昨天去幹嘛了?”


    “還能幹嘛,去夜店跳了一晚上唄,困死了。”夜凡柔打了個哈欠,“別跟我說話了,我要睡了,你先慢慢學。”


    沈凝雪看對方實在累得厲害,索性也就沒有讓她跟著一起起來。


    女人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裴言還是沒給她回消息。


    她當然不會認為裴言在生氣,故意不回她消息。


    這麽長時間的相處,她是了解對方的,就算對方再生氣不可能不回她消息,況且她還主動求和,隻能說明對方還在忙。


    也是,畢竟他在後麵做了這麽多事,不可能空閑的。


    沈凝雪也不去糾結,她立刻沉浸到知識的海洋中,她隻有快點成長,才能站在裴言麵前,保護好他。


    ……


    而此時的裴言,正一臉冷漠地坐在夜色酒吧的辦公室,周圍是一群黑衣人,而他的對麵,桑露正一臉怒火地看向他。


    “裴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還記得當初的誓言嗎?你如今是想要幹什麽?因為一個女人,就要毀掉自己這麽多年的心血嗎?!”


    桑露此刻的臉上早已沒了冷靜,胸口也因為憤怒而顫動著,聲嘶力竭地對裴言怒吼。


    她無法不生氣,她也算是看著裴言成長的,看著他從一個男孩變成了男人,她也早已把裴言看成自己的弟弟。


    可這男人做了什麽,為了幫沈凝雪報仇,他不惜損害自己的利益,隻為打擊對方,稍有差池,就能讓他們這麽多年的隱忍毀於一旦,這一點都不值得。


    現場沉默了片刻後,裴言麵無表情地張了張嘴,臉上看不出任何反應,“說完了嗎?”


    “沒有!”桑露語氣冰冷,走上前雙手撐在桌子上,直視著裴言的眼睛,“裴言,你太讓我失望了,你知不知道你毀了我多少……”


    後麵的話桑露沒有說出口,她承認自己是有私心,明明他們隻要再努力一點,就可以達到自己的目標,為什麽要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就要重新來過。


    她不甘心,就差一點,她就可以報仇雪恨了。


    “那你要我怎麽做?”裴言反問了一句,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桑露,聲音越發寒冷,“你要我連我最愛的女人都無法保護是嗎?你要我拋棄她,把她一個人丟在外麵對嗎?”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男人此時氣場全開,眼眸中散發著寒意,身上冷冽的氣息凍得四周的人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越發小心起來。


    “對!”桑露並沒有被對方嚇退,盯著裴言的眼神,絲毫不落下風,“她配不上你!”


    “我不會認同她,她沒有資格站在你身邊。”桑露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所有人聽清她的話語,“她是什麽樣的人,你比我更清楚。她如今為什麽會性情大變,我想你比我更要明白。”


    “露姐,我尊敬你,不代表你可以隨意侮辱我的愛人。”裴言的臉色逐漸陰沉,看著桑露的眼神中帶著點警告,“出去,我想你應該了解我的脾氣,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好。”桑露依舊沒有畏懼,“今天我出了這個門,從今以後我們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你是死是活,都與我無關。”


    聞言,裴言充滿戾氣的眼神掃射過來,兩人之間的火藥味,一觸即發。


    所有人都明白,桑露是在逼裴言做出選擇。


    當年若不是桑露,裴言也不可能從那裏活下來。


    這麽多年來,裴言早已把對方看成家人,當成自己的姐姐一樣敬愛。


    一路下來,他們有過爭吵,卻也從沒有今天這般針鋒相對。


    一時間叫他們這些在場的人,對著那個從未謀麵的沈凝雪,有了不好的印象。


    現場一片寂靜,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片刻後,裴言緊握著拳頭,薄唇輕啟,“桑露,你一定要逼我……”


    話還沒說話,就聽門口傳來響聲,一道溫潤的男聲隨之響起,“怎麽都窩在這裏?人都已經找出來盯好了,就等晚上了。”


    一個身材修長,戴著麵具的男人走了進來,像是沒感覺氣氛凝重一般,語氣裏還帶著笑意,“怎麽都不說話?言,人可是給你找出來了,你不親自去確認一下?”


    裴言看了男人一眼,點了點頭,“你辦事我放心,墨你留在這……”說著,複雜的看了桑露一眼,又給了那個叫墨的男人一個眼神。


    墨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你去吧,這裏有我。”


    桑露看著兩人的小動作,自知沒辦法說服裴言,冷著臉就轉身往外走去,她也不想再管這爛攤子了,不說多年心血毀於一旦,就是命怕是都要沒了。


    “露露,生氣可是會長皺紋的哦。”墨眼疾手快地拉住桑露,“你跟他計較什麽,這麽多年了,還不知道他這人啊,你就應該隨他去,氣死他。”


    桑露聽到墨開玩笑的話語,一個沒忍住笑了笑,隨後又反應過來,甩開手往外走,嘴裏嘀咕道:“誰想管他,別死我麵前就行。”


    可任誰聽了,都能知道這女人心軟了,永遠都是這副嘴硬心軟的樣子。


    裴言在身後無奈地搖了搖頭,對著周圍的黑衣人擺了擺手,讓他們全部出去。


    待人走後,男人轉身站在落地窗前,平淡地注視著遠方,“墨,你也覺得我做錯了嗎?”


    “你是指什麽?”墨走到裴言身邊,跟他平行而立,“若是關於自己的身體,那麽你錯了,可若是商業上的事,那麽你沒錯。”


    墨緩步向前走,手輕輕放在了落地窗上,“露露說的沒錯,你是該為自己考慮了。”


    “我都想好了……”裴言摸了摸掌心裏的懷表,不知道在想什麽。


    還沒等他繼續說下去,墨打斷了他的話語,肯定的說了一句,“你隻做了最壞的打算。”


    “你沒有考慮過你的家人,也沒有考慮過我們這些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人,更沒有考慮過她。”


    墨的話像是一把劍一般,狠狠地插在了裴言的心上。


    他說的都對,他無法反駁。


    “那我應該怎麽做?”裴言紅著眼,緊握著拳頭,沙啞地開口,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走了,他到底該怎麽做才能減少大家的傷害?


    “你應該告訴她真相,而不是瞞著她。”墨轉頭直視著他,平靜地說道,“她有權利知道這些,你有想過若是意外發生以後,她又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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