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信鴿撲啦啦地飛落在某座院子裏,有侍衛上去取了信鴿腳上的竹筒,掏出裏麵的短箋查看,在迅速讀完信上的字句之後,侍衛急步朝院子深處的書房走去。


    “大人,千玉有消息傳來。”


    此時正值夜幕低垂之時,天邊殘陽已落,隻留天邊幾抹橘色雲霞。房間內餘光透過雕花木窗映在那坐著品茶的人身上。那人坐在黑暗中,餘輝隻照到他的下巴,看不清全貌。


    “信上怎麽說?”聲音低沉,略帶著歲月的滄桑。語氣不急不緩,顯然是個很有耐性的人。


    “說是得手了。”


    “哼!”那人冷笑一聲:“他就以為侑王爺是那麽好對付的嗎?果然是瘋子。”


    “大人,不用我們派人去協助嗎?”


    陰影中的人閑適的吹吹茶杯中的浮葉,不緊不慢的品了一口才答道:“不用。等著看他怎麽死的就好。不能為我們所用的人就沒有價值了。還有,讓我們的人消除跟魔教所有相關的痕跡,不可以讓侑王查到。”


    “是。”


    “刺客也不必在派去了,之前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現在隻要等著那邊回話就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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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子玉因為失血過多,又加上這密室的低溫,身體虛弱無力。雖然臉上裝的若無其事,但是任誰都可以看出她此時的虛弱。


    壬査見穆子玉隨時要倒下的樣子,冷笑一聲,欲上前去。


    “不許動!”穆子玉手上用力,手中的短劍在屍體的臉上壓出一道凹痕。壬査忌憚的揮手安撫:“我不動!不要傷害小遙!”


    “喂!我說魷魚!”穆子玉說話都開始費力起來,肚子上的傷口雖然不深,但是連呼吸都會扯動傷口,劇痛讓穆子玉蒼白的臉上滿是冷汗。“你不是自詡什麽武功蓋世嗎!居然連個繩子都掙不脫!哈,真是可笑啊!”


    君諾不理她,閉目運氣將自己體內的毒壓製到一處。他也想快點掙脫繩索,隻是這魔教的毒著實難對付。


    “這可不能怪侑王爺了,我魔教的毒藥豈能是一般的毒藥可比!”


    穆子玉白了壬査一眼,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自戀的做王婆。


    “魷魚……”穆子玉感覺自己眼前已經有重影了,這是不是說自己要掛了啊?


    顯然壬査早就看穿她是在硬撐了,由剛剛的緊張模樣變成閑適的抱著手臂等穆子玉倒下,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魷魚……你再掙不脫我們就真的要……要去見閻王爺他老人家了……”


    這個蠢女人!有力氣說話還不如多撐一會。要不是因為擔心她,他也不會隻身闖進他們的總壇,更不會受到今天這樣的奇恥大辱!


    “教主!不好了!”


    突然外麵傳來呼喊聲,一個身負重傷的教眾跑進來,也沒看密室內的情形,爬到壬査腳邊就大喊:“教主!他們在總壇外設了埋伏,這裏也被包圍了,教主快點離開啊!”


    壬査聽了眼中怒火四射,掌中運氣,一掌將那個來報信的人給拍到了牆上。頓時鮮血四濺。


    看著這令人發指的殘忍場景,穆子玉胃裏一陣翻攪。


    壬査圓睜的眼瞪著穆子玉,眼中的嗜血與狂暴讓穆子玉不由後退一步。就在此時壬査飛身躍起,以手為爪,襲向穆子玉。


    一旁的君諾正好崩斷繩索,心急的衝上去阻攔。但是由於距離遠,根本阻止不及。穆子玉早已虛弱的坐在地上,沒有半點力氣躲閃。壬査的利爪眼看就要抓上穆子玉的麵門,千鈞一發之際兩枚暗器射向石床。那暗器並不是射向壬査,而是射向石床上的女屍。壬査暴吼一聲,一個閃身,擋在了屍體之上,兩枚暗器深深地插到了他的左肩之上。仔細看原來是兩根發簪。君諾立即上前與他纏鬥起來。


    “玉兒!”


    穆子期披散著一頭青絲落到穆子玉身邊。甫一進入密室先看到的就是壬査向穆子玉出手,情急之中將自己的發簪丟過去。看到穆子玉蒼白的臉,穆子期整顆心都揪起來,也不管那打得正激烈的兩人。


    “玉兒!玉兒你這是怎麽了?!”


    穆子期上前抱起昏倒在地穆子玉,這才看到穆子玉身上的衣裙早已浸透了血,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穆子期心疼的無以複加,如玉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憤怒。雖然很想殺了那兩個人,但是此時他跟擔心穆子玉的情況,於是也不管這剩下的爛攤子了,小心的抱起穆子玉就往外走。


    焦急的等在客棧中的曉嵐和清荷看到三公子抱著自家主子回來,在看到穆子玉滿身染血之後,眼淚立馬就下來了。


    到底是訓練有素的人,穆子期將穆子玉一路抱回她的房間,曉嵐和清荷就立馬去準備傷藥和熱水。


    一番折騰之後,兩人雙雙跪在穆子期麵前。


    “請三公子責罰。”


    穆子期看著臉色仍然慘白的穆子玉,緊蹙的眉頭始終沒有展開。他的視線從未離開過床上的穆子玉片刻。


    冰冷的口吻,看也不看兩人:“你們是玉兒的人,責罰就等玉兒醒來了再說。先出去吧。”


    “是。”


    兩人擔心的看著穆子玉,想要守在自家主子身邊,但是又不敢違逆三公子的話,隻好關門退出房間。


    穆子期伸手小心翼翼的幫穆子玉將額前的發攏向耳際。幸好傷口不是很深,也沒有傷到髒腑。穆子期心疼的撫著穆子玉的額,小心翼翼的動作像是生怕驚動枝頭的蝴蝶般輕柔。


    這是比自己的生命還要珍貴的的人,自己是如此的珍視她。十年。他守在她身邊十年,看著她一天天長大,盼著她一天一天長大,但是十年之後,她已不再隻是屬於他的。


    穆子期修長幹淨的手指輕輕撫上她的眉眼,那麽溫柔小心。


    這是他唯一愛著的女人。從第一次見麵,愛了她十年。那時他們都還是懵懂無知的孩童,是她將他帶出那黑暗的地獄,讓他獲得新的生命。她的依賴,她的撒嬌,她的稚氣,她的一言一語,她的每一個表情都是他收藏的珍寶。可是十年的守候,再見麵,她卻忘了他!他的玉兒竟然忘了他!


    他可以裝作不在意,可以笑著麵對用陌生眼光看著他的她。但是心卻是欺騙不了的啊!心裏的疼痛那麽真實教他如何不去在意?


    “玉兒,為了你的幸福我放了手,可是換來的是什麽?”


    穆子期悲涼的一笑,如玉的臉上滿是悲傷。此刻的他感情外露,完全不像是平常那個遠離塵世喧囂,清冷謫仙般的模樣。


    穆子期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本以為是對你最好的選擇,換來的卻不是你的幸福笑容,是你的心碎投湖……你知道我聽到你自盡的消息有多害怕嗎?!”


    穆子期執起穆子玉的手緊緊握著。生怕下一刻自己麵前的穆子玉就消失不見了般。也隻有此時,穆子期才能這麽坦然的將自己心底的話講出來。那深埋在心底,積聚了多年的情感已經壓得他快要喘息不過來。


    “玉兒,我真的很後悔啊……你為什麽要答應父親大人呢?為什麽不等我回來再決定?……”


    “你在幹什麽!”


    隨著開門的聲音,君諾帶著怒氣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穆子期將穆子玉的手小心的放進被子裏,又恢複了往常的清冷模樣。


    平靜的聲音似乎不帶任何感情:“王爺來的真是巧,我正要去找你呢。”


    君諾一邊的臉上還帶著淤青,加上此刻滿臉怒氣,更加的難看。


    “雖說你是她的三哥,但是男女授受不親,為了本王愛妃的清譽,還請你自重點。”故意將愛妃兩字咬的極重,以示自己的所有權。就是再不喜歡,她也是他的王妃!


    穆子期好笑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譏諷道:“王爺可真是好夫君啊!最擔心的不是王妃的病情,而是王妃的清譽!”


    君諾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穆子玉,他自然是擔心的。隻是一進門就見到穆子期那麽親密的抓著穆子玉的手,他心裏就沒來由的一陣煩躁,怒火噌一下子就竄了上來。


    “她怎麽樣?”


    穆子期乜斜著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到君諾麵前揮手就是一拳。君諾也不躲閃,生生受了。這一拳運足了十成十的勁,將君諾打的一個踉蹌後退兩步才站住。嘴角破裂,口中濃烈的鐵鏽味彌漫開。


    未等君諾站穩,穆子期上前又是一拳。這一拳讓君諾摔倒在地。


    “剛剛是上次的,這才是今天的。”穆子期掏出手帕擦手,眼中的怒火似乎並沒有因為那兩拳而消減。“下次就不是打一拳這麽簡單了。”穆子期看了一眼床上依舊昏迷的穆子玉,轉身離去。


    君諾並不怪穆子期。是他提議要穆子玉做誘餌引蛇出洞,他說不會讓穆子玉受半點傷,但是此時穆子玉卻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這兩拳是他應得的。


    房間安靜下來,君諾走到床前坐下。


    床上的穆子玉緊閉著雙眼。總是粉嫩帶笑的小臉此刻蒼白的叫人心疼。總是嫣紅的唇也是同樣的蒼白。脖子上還有一道淺淺的血痕。是那個變態教主在嚇唬她的時候留下的。


    君諾小心的伸手幫她把被子拉了拉。關心則亂,這穆子期跟君諾兩人也不想想現在是什麽天氣!


    真是個笨蛋!想到穆子玉舉劍時的情景,君諾就來氣。明明最怕疼,逞什麽英雄!居然真的像傻瓜一樣自己砍自己!真是蠢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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