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領一聽,便亦點點頭認可。然張刺史下了軍令,讓自己這邊二千人馬,牽製住上艾縣內,留守黑山賊。暗想,隻需盯緊城內賊軍,便可。便繼續潛伏上艾附近,並未有何舉動。


    數日之後,黑山殘兵逃回上艾縣。約莫有數千人,而張燕帶著身邊親信手下。趁亂之時,繞行南麵逃跑。故而比殘兵,多出些許路程,但是卻安全不少。此番晉陽城外,中了官軍之計。以致大敗,張燕害怕還有埋伏,便不敢與黑山敗兵一起走。


    而另一邊的劉和與張懿兩人,留下了五百官軍,與晉陽郡兵一起看管數千俘虜外,餘下所有人馬,皆趕往上艾縣。欲要一舉將黑山賊剿滅。


    過了一日,張燕亦逃回上艾縣。眾人見張燕未死,便齊齊來到張燕麵前,商議如何抵禦官軍。張燕心裏卻知曉,晉陽城外自己三萬青壯,皆被官軍擊敗。如今,上艾縣內皆是老弱居多。豈是官軍對手!


    張燕便對著身邊眾人說道:此番,官軍來勢洶洶。吾黑山軍,恐將被滅矣!說罷,還歎息一聲。眾人見狀,皆不言語。


    張燕便轉身,對著一人說道:於兄,吾打算,留數千兄弟。死守上艾!汝便領餘下眾人,趁官軍還未圍城之時。全部逃走,遁入山中。有吾拖住官軍,想必汝等及餘下黑山軍。定能無虞!


    在場諸人聞言,皆看向張燕。張燕便繼續說道:天公將軍曾於曲陽,舍身為吾等,爭取逃離時間。如今,吾張燕亦該如此。諸位不必遲疑,吾料定明日或後日。朝廷官軍定然兵臨上艾,諸位若再拖延片刻。怕是想走,亦走不得了。


    張燕便下令,讓眾人趕緊集合隊伍。將餘下黑山軍,分成兩隊。一隊留守,一隊趁夜出城。出東門,直接往太行山撤去。北門,想必有伏兵。萬萬不可走北門!說罷,便讓眾人去準備。


    臨近天黑,黑山將領於毒。領近萬黑山軍,趁夜出東門而去。而張燕身邊,還留下近六千人馬。皆乃青壯之人,跟隨身邊之將領。皆乃張燕心腹之人!


    張燕送別於毒之後,便回至上艾官署內。手下便問張燕,是否準備守城之物,以抵禦官軍來攻。張燕便說道:不必了,吾自有打算。手下聞言不解,但並未再多言。


    轉眼過了一個時辰,北麵潛伏之邊軍。聞斥候匯報,說是上艾之內,有不少黑山賊,趁著天黑出城,往東而去!問是否追擊?張姓將領聽罷,便問道:可探得其多少人數?斥候回道:不下八千。然後將領便下令,所有邊軍即刻往東,追擊黑山賊。


    將領命令一下,二千邊軍即刻便要出發。此刻,一少年,行至張姓將領身邊說道:張叔,且慢。張姓將領扭頭看去,然後開口問道:何事?少年便回道:前番上艾縣內,不下萬餘留守之人。最近數日,亦有不少黑山賊軍,逃回上艾。而如今,從東門而出之賊軍。隻有數千?若是張叔前去追擊,上艾縣內其餘賊軍,當如何?若是其亦出城,與東麵而出賊軍。前後夾擊吾等,可如何是好?


    張姓將領聽罷,便也細細思量起來。然後便問道:若是吾軍,不去追擊這些黑山賊,豈不白白令賊軍逃矣!待日後張刺史聞聽,吾等皆獲罪。少年便說道:張叔不若分兵,一隊追擊,一隊監視上艾縣。若是其欲夾擊吾軍,便也能提前防範。


    將領便回道:若分兵,恐難敵前麵數千賊軍。吾軍本就兵少,豈可分兵。少年便說道:如今已天黑,張叔便令邊軍,追上賊軍之後。便讓邊軍,分成數隊。放聲大喊,用以嚇唬賊軍。夜晚,賊軍皆不明情況。定然以為,乃是邊軍主力前來追擊。其定然不會抵禦,隻會轉身逃竄。如此,張叔定然大勝。


    張姓將領思索片刻,便亦認可。便分出八百人,潛伏上艾東門不遠。監視上艾縣動靜。自己領餘下一千二百邊軍,前往追擊賊軍。


    臨近醜時,千餘邊軍,方才追上,於毒所領黑山賊軍。於毒聞聽後方來報,言說有不少官軍追來。便挑選了三千能戰之人,往後方列陣。令其餘眾人,加急撤退。


    不多時,邊軍亦得知,前麵有數千黑山賊軍,亦朝邊軍這邊列陣。張姓將領便下令,將千餘人馬。皆分成四隊,兩隊從左右兩邊繞過去。待將其包圍之後,便放聲嘶吼,嚇唬黑山賊。


    片刻之後,於毒所領三千人馬。皆擺好陣勢!然夜色昏暗,所能看清之處,不過二十餘丈距離。突然,自己兩翼及對麵。皆出現官軍,且三麵喊殺震天。於毒頓時驚慌,莫非自己被官軍包圍。便立即下令,全軍後撤。快逃!


    命令一下,方才列陣好之黑山賊。頓時零散往後方逃竄!時不時,遠處射來暗箭。由於不清楚周圍情況,於毒也管不得這些。隻令手下,趕緊往東跑。


    而另一邊,張燕命手下所有人馬。皆跟隨自己,出北門撤走。原來張燕,並未打算死守上艾,其豈能不知。餘下數千人馬,怎能抵擋官軍。且上艾糧食不多,守也守不了幾日。故而其讓於毒,領大部黑山軍,往東門撤離。


    前番張燕逃回上艾之前,手下便來稟報張燕。言說上艾北門,似有官軍埋伏。張燕便故意讓於毒,領近萬老弱之人。吸引北邊官軍去追,而自己便可從北門,安全撤走。


    反正,自己手裏,還掌握了數千黑山青壯。隻要躲過這一劫,自己還是可以立足太原郡。本來糧食就剩不多,沒有那萬餘老弱拖累。還能保留黑山軍,最後一絲希望!待張燕手下來報,全軍集結北門之後。便也不再遲疑,領軍出北門,急行軍往太行山中而去。


    臨近天亮,於毒這邊大半人馬。皆四散逃竄,於毒身邊隻剩不到千人。其餘黑山軍,皆不知去處。而邊軍,亦見到前麵於毒等人。隻有千餘人數,張姓將領便下令。全軍突擊黑山賊!


    不多時,近百邊軍騎兵,衝向於毒右側。而邊軍步軍及弓手,皆攻向於毒左側。於毒眼下,已然放棄抵抗。便下令手下眾人,皆放下兵器。投降官軍!待張姓將領行至於毒身前,便也隻看了一眼於毒。便下令留下二百人,看管俘虜。餘下千人,皆繼續四下追擊逃竄之人。


    半日之後,劉和與張懿領軍,行至上艾城外。見城牆之上,並未有黑山賊防衛。便讓斥候進去探查一二。片刻之後,斥候回報劉和。言說上艾縣內,空無一人。劉和聽罷,便派出數隊斥候,於附近打探消息。大軍便進上艾休整。


    一個時辰後,一名斥候回報。言說東門城外不遠。有數百邊軍潛伏在側,見吾亦是官軍。便將情況告知,吾便先行回來,告知將軍。張懿便開口說道:想來,乃是吾前番留下之二千邊軍,見東門有賊軍逃竄。便領兵追殺。張懿便讓斥候回去,喊潛伏之邊軍,前來上艾縣內見自己。斥候便離去!


    不久之後,數百邊軍進城。一名邊軍小將,進來見張懿,將分兵前後之事。匯報於張懿!劉和亦在身邊聽之,當得知,分析黑山賊動向的,乃是一少年之時。頓時來了興趣,便問可否喊此少年,來此見見。張懿見狀,便示意手下,去將那人叫來。


    片刻之後,那少年,便行至張懿劉和麵前。劉和打量了少年一眼,發現其與自己年紀相仿。便好奇的問道:敢問小哥姓名?哪裏人士?少年看了劉和一眼,再看向張懿。張懿便說道:此乃討賊中郎將,劉和劉將軍。少年一聽,便再拱手,朝向劉和彎腰說道:小人姓張名遼,字文遠。雁門馬邑人士。見過劉將軍!


    劉和一聽,麵色一喜。然後示意張遼起身,開口問道:吾聽聞,便是汝提議分兵,一路監視上艾,一路追殺賊軍之舉?張遼便回道:正是小人。


    劉和便微笑說道:不錯,汝如此年紀,能有如此謹慎之心思。難得可貴矣!張遼聽劉和誇讚自己,亦回道:小人不敢當劉將軍之讚。劉和便嗬嗬笑道:有何不敢,尋常似汝這等年紀之軍士。上了戰場能不驚慌,便已難得。還能有此心性,更是不易。


    剛說完,斥候便進來匯報劉和。言說上艾北麵,亦發現黑山賊逃跑蹤跡。不下數千人數!劉和聽罷,便讓斥候繼續打探。張懿亦疑惑問道:為何北麵,亦有黑山賊。莫非,黑山賊軍,分成兩路逃竄遁去?劉和亦點頭,認可張懿之言。然後朝向張遼說道:文遠,對此如何看待?


    張遼便回道:小人估計,東麵逃竄之賊。定然乃是,用以牽製吾軍追擊,北麵逃竄之賊,或是黑山主力賊軍。黑山為首將領,定然獲悉上艾附近,有吾軍潛伏。故而以數千賊軍,誘吾軍追擊。再領餘下賊軍,走另外一邊逃走。


    劉和聽罷,亦認可張遼所言。而張懿便開口問道:劉將軍,不若吾,即刻領軍去追。劉和便說道:張刺史,速領邊軍騎兵,往北追擊。吾亦會派手下騎兵,與張刺史一起。張懿便辭別劉和,趕忙吩咐手下騎兵集結。劉和亦喊親衛,令其通知張飛領騎兵。隨張刺史邊軍,一道追擊北麵黑山賊。


    待親衛走後,劉和便喊張遼近前來。不多時,劉和開口問道:吾觀之文遠,年紀與吾相仿。為何如此年紀,便成了邊軍?張遼問道:劉將軍,吾乃雁門郡人士。自小,便多逢胡人劫掠犯邊,故而父母,皆於在下幼時,便死於戰亂。後同村張姓大叔,帶同村少年,一道投身邊軍。故而吾已在邊軍,數年矣!


    劉和聽罷,便點點頭。然後便在官署內,與張遼閑談起來。而張飛則領百餘騎兵,隨張懿邊軍,出北門,追擊黑山賊而去。


    翌日清晨,東麵千餘邊軍,押解數千俘虜,往上艾這邊來。臨近不遠,便見城牆之上,有邊軍站立。便命手下,進城稟報。劉和得知後,便讓將領來此,見自己。


    不多時,張姓將領行至官署。見到劉和,不知劉和乃何人。便開口問道:汝乃何人?為何在此?張刺史何在?劉和便回道:張刺史領邊軍騎兵,往北麵追擊黑山賊去矣!而吾,乃是冀州官軍小將。張刺史走前,令在下,暫時接管上艾縣。


    張姓將領聽罷,便打量劉和起來。然後哈哈大笑說道:汝這小子,莫要誑吾。吾觀汝,不過十五六年紀。張刺史,怎會令汝接管上艾。莫要說笑!然後繼續對著劉和大笑。


    此時,郭嘉戲誌才二人,亦聽見笑聲。二人便行至劉和身前,劉和便說道:吾並未誑汝,昨日聽文遠所言。汝莫非,便是文遠同村之人?張姓將領聽劉和提起張遼,便也疑惑起來。回道:汝怎識得文遠?劉和便回道:自是昨日見過文遠,故而才問將軍,是否乃是文遠同鄉。


    正在此時,張遼亦行至官署見劉和。見到張叔,便趕忙行至身前。然後開口說道:張叔,不可放肆。此乃討賊中郎將,劉和劉將軍。張姓將領一聽,頓時呆住。待反應過來,便立馬彎腰拱手,朝向劉和說道:小人,不識劉將軍。冒犯劉將軍,小人該死。


    劉和見此,便嗬嗬笑道:無妨,張將軍此番,領千餘人馬,追擊數千黑山賊。吾觀之張將軍,滿臉喜色,定然大勝而歸矣!張將軍說說吧。張姓將領聽罷,便向劉和匯報情況。


    片刻之後,劉和讓張姓將領退下休息。然後喊住張遼,向身邊郭嘉戲誌才,介紹張遼。還命親衛去備些早食!四人年紀皆不大,相互之間閑談,並未有何隔閡。而數千俘虜,皆關押於上艾縣內。


    過了兩日,張懿張飛二人領軍回來。見到劉和與郭嘉戲誌才,便將情況告知。北麵黑山賊軍,皆遁入山中。毫無蹤跡,大軍搜索兩日。皆未有所收獲,張懿便撤軍回來了。


    劉和等人聽罷,便也隻能歎息一二。自此之後,想要剿滅黑山賊。怕是需耗費不少精力!劉和便讓張懿及張飛,先去休息。兩人便各自退去。


    劉和與郭嘉戲誌才,便行至地圖旁。劉和問道:接下來,兩位兄長可有何打算?郭嘉便說道:眼下,黑山賊皆已遁入山中。吾軍不用停留此地,可領軍返回介休縣。與公明會合!此處,便交由張刺史便可。


    戲誌才亦點頭認可,且說道:如今吾軍,當以西河郡內流寇賊軍為主。陛下給主公旨意,亦是令主公,守住上黨河東二郡之地。如今,吾軍已然北上時日不少。當回軍介休,休整一番。派出斥候,打探西河郡之消息。


    劉和見兩人,皆如此說,便也決定。後日便領兵回介休!同時,劉和告知兩人,欲想收編張遼,此人於麾下之想法。問兩人有何對策!二人細思起來,郭嘉便先說道:此番,吾軍北上,前來助張懿,擊敗黑山賊軍。出力不少!主公,以此向張懿開口討要,張遼這員小將。想來張懿會答應主公。戲誌才亦點頭認可,然後說道:隻是未知,張遼此人可願隨主公前往冀州。


    劉和聽罷,頓時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未開口,問問張遼心意。便也打算,先讓張懿同意放人。第二日,劉和來見張懿。開口說道:張刺史,吾打算明日,便領軍回介休。北上來此許久,亦不知西河郡其餘流寇。有何動向,故而有些擔心。陛下讓吾領軍,防衛西河郡流寇。以保河東,上黨二郡。此番,私自領軍北上來助張刺史。已然未請示陛下,當即刻回軍去矣!


    張懿聽劉和如此說,便也拱手說道:此番能打敗黑山賊軍,劉將軍出力不小。吾甚為感激,日後劉將軍,但凡有用上吾之處。盡管直言,吾定然盡力。


    劉和便嗬嗬笑道:張刺史言重了。然後開口說道:不瞞張刺史,汝手下張遼。吾覺之與其,甚為投緣。欲收其於麾下,任一小將,不知張刺史可願割愛?


    張懿聽罷,便並未考慮回道:此人既蒙劉將軍看得上,吾這便下令。讓其明日,隨劉將軍而去,自此便歸於劉將軍麾下。劉和聽罷,便朝張懿拱手說道:那吾,謝過張刺史了。隨後兩人,又談論了片刻,劉和便辭別張懿而去。


    劉和便行至邊軍處見張遼。待見到張遼及張姓將領,劉和便將事情,告知張遼。問張遼,可願追隨自己,於麾下任將。張遼遲疑起來!


    而身邊張姓將領聽罷,便立馬拍了張遼一下。然後對著劉和說道:劉將軍能看上文遠,實乃文遠之幸。日後,便仰仗劉將軍,多教導文遠一二。然後對著張遼說道:劉將軍用兵如神,小小年紀,便是朝廷中郎將。汝日後,若能習得劉將軍,些許軍陣本事,或也能成將軍。到那時,家鄉父老,皆亦有些臉麵。汝可莫要辜負,劉將軍提攜大恩。說罷,便拍拍張遼肩膀。示意其朝劉和行禮下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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