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龍家借宿了一宿,劉浮來便帶著布夏加西亞離開了,臨走之際,給唐大壯硬塞了兩萬塊錢,唐大壯雖然百般推辭,但還是拗不過劉浮來的堅持。


    劉浮來與布夏加西亞坐上驢車,踏上了回去的路,這驢車是劉浮來讓唐虎去隔壁村請來的,還是那個大爺。


    唐大壯望著劉浮來漸行漸遠的背影,對身邊的唐虎說道,“你哥能交到這樣的朋友是他的福氣,更是我們家的福氣,日後你跟著他做事一定要盡心盡力,明白麽?”


    “嗯。”唐虎重重地點頭。


    回去的路上,布夏加西亞鼓起勇氣向劉浮來問道,“唐龍哥哥是死在了賴蒙村麽?”


    劉浮來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輕撫布夏加西亞的腦袋,輕輕地點頭。


    “他們是為了救我們才犧牲的麽?”


    “不是。”


    劉浮來把車停到路邊,凝視著布夏加西亞傷心的眼神,說道,“布夏加西亞,賴蒙村的事情很複雜,這其中牽扯很多。日後你莫要在任何人麵前再提起賴蒙村,知道麽?”


    “為什麽?”


    “因為賴蒙村的事情還沒完,殺害我兄弟們與賴蒙村村民的幕後凶手依然逍遙法外。”劉浮來耐心的向她解釋道。


    “那其他的哥哥姐姐是不是也…”布夏加西亞雖然年齡小,但也猜到了什麽。


    “他們都是英雄!”劉浮來沒有回答,但也已經回答了。


    “嗚嗚…”布夏加西亞趴在劉浮來的懷裏低聲哭泣。


    劉浮來輕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他們都不會白死,他們和你奶奶他們一樣,一直都活在我們心裏,明白麽?”


    “嗯。”布夏加西亞重重地點頭。


    劉浮來與布夏加西亞回到龍山縣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原本他打算會汜水村看一下,但他發現布夏加西亞已經在車上睡著了,這兩日連續奔波也是累壞她了,於是直接回了別墅,隻能明日再去汜水村走一趟了。


    劉卉得知劉浮來回來了,便打電話喊他晚上過去吃飯,劉浮來不好推脫隻能答應。


    當晚,隻有劉卉與劉媽兩人在家,鮑昆已經去市裏忙公司搬遷的事情了,畢竟他的公司現在規模很大,若要搬遷牽扯甚廣,各方都需要疏通打點。


    晚飯很簡單,但劉卉準備得很用心,還特意讓劉媽去外麵買了布夏加西亞最愛吃的烤羊腿,這事當然是她向劉浮來打聽的。


    一頓飯吃罷,布夏加西亞的小肚子又隆了起來,劉卉也許是因為剛懷孕的緣故,現在吃完飯就犯困,劉浮來給她把了一下脈,脈象細沉,但很有規律,並未病症。


    “姐,你現在懷孕不過兩月,還是要多注意休息,你身子有些氣虛,所以才會犯困,這不是什麽大事,你也不用擔心。”劉浮來安慰道。


    “嗯,好。”


    “現在剛吃完飯,不宜躺著,你且在沙發上靠一會。”劉浮來拿過一個靠墊,墊在劉卉的腰間,讓她的腰有所支撐,並囑咐劉媽好生照顧之後,便帶著布夏加西亞離開了。


    第二日,劉浮來一大早便裝了一車的禮物,帶上布夏加西亞,開車前往自己的老家汜水村。


    汜水村是劉浮來從小長大的地方,是他真正的家鄉,這裏承載了他所有的童年,承載了他與老鐵頭的點點滴滴,是他靈魂深處最祥和的地方。


    劉浮來開著車直接來到了自己家門口。房子已經蓋好四年了,鮑昆也早已幫忙裝修完了,但這確實劉浮來第一次看房子。


    房子很新,紅瓦白牆,門口還放了兩個小石獅子,顯得威武霸氣,聽說這是鮑龍搞得。


    劉浮來掏出鑰匙,打開鎖,推門進去,映入眼簾是那棵出現在他夢裏無數次的葡萄樹,葡萄樹下擺放著一張大理石石桌,桌子周圍有四個大理石墩子。


    由於長時間沒有人住,院子裏顯得很荒涼,一陣風吹過,帶起枯葉風沙,迷人思鄉人的眼,濕了思鄉人的心。


    打開房門,煥然一新,明亮的窗戶,平整的青石瓷磚,厚重的實木家具,雖然一切都是新的,但都透著古樸與歲月的痕跡。


    “昆哥有心了。”劉浮來由衷地感歎。


    在新房子待了一會,便起身去送禮,給隔壁的王大娘送了一些補品,又給之前關係不錯的村民送了一些禮物,王大娘原本想請劉浮來吃午飯,卻被他推辭了,因為他還要去一個很重要的地方,那就是羅塵家。


    開車來到羅塵家門口的時候,正巧看見羅三貴躺在院子裏躺椅上曬太陽,下了車便開心地揮舞著手臂,大喊道,“老爺子,老爺子…”


    羅三貴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是劉浮來,整個人一下子坐了起來,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快步走了出來了。


    “怎麽是你小子呀?”語氣裏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


    “回來辦點事情,所以過來看看您。”


    “這是…”羅三貴注意到他身邊的小女孩。


    “這是布夏加西亞。”


    “布夏加西亞,這是羅爺爺。”


    “羅爺爺好。”布夏加西亞禮貌地叫人。


    “好,好…進來說話。”


    劉浮來的突然到訪,讓羅三貴甚至高興,臉上的笑容就沒消散過,兩人聊了很多,不過多是關於羅塵的話題,當他知道劉浮來要退伍的時候,卻一點也不不意外。


    “你小子性子活,點子多,受不了軍隊的條條框框,能夠堅持四年已是不易。”羅三貴打趣地說道。


    “還是老爺子了解我呀。”


    劉浮來在羅三貴這裏吃過午飯,又幫他把院子收拾了一下,幫他把荒蕪的小菜園,整理出來,方便日後羅三貴種植些蔬菜。


    劉浮來向來尊敬羅三貴,不僅因為他是自己好兄弟羅塵的爺爺,更重要的是他們算是忘年交,除了自己那個不著調的爺爺,就隻有羅三貴最懂自己了,而且也最談得來。


    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劉浮來才有些戀戀不舍的與羅三貴告別,踏上了回城的路。


    這次回家,劉浮來該見得人都見了,該談的事情都都談妥了,事情都已辦完了,他便想回京都了,因為京都有一個人一直翹首以盼,他不想她等太久。


    當晚,劉浮來做東,在鴻運大酒店擺了一桌,隻請鮑昆、鮑龍、劉卉,以及一直未曾蒙麵的黑子,一是為了敘舊,二是為了感謝他們這些時日的照顧。


    原本鮑昆已經約見了市裏的領導一起吃飯,但聽說劉浮來請客,而且馬上就要離開了,便直接推了市裏的飯局,讓司機開車直接殺了回來,黑子也是如此。


    黑子變化很大,早已不是四年前的毛頭小子,現在是西裝革履配領帶、油頭粉麵配眼鏡,妥妥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


    劉浮來見了都差點沒認出來,感歎道“你這變化可真夠大的呀!”


    “他呀,就是靠這身行頭裝大尾巴狼。”鮑龍對黑子的穿戴很是不屑,如今竟然穿成這樣前來赴約,更是生氣,於是懟道“浮來哥請客,你穿成這樣是不是太裝了!”


    黑子被鮑龍一懟,臉上有些掛不住,臉都紅了,劉浮來上前輕拍他的肩膀,替他解圍,道,“你以為黑子願意穿成這樣呀,他現在是公司經理,如果還穿得正式一些,他怎麽管理手下,怎麽與別人談生意呀。”


    然後瞥了眼一旁的鮑龍,沒好氣地說道,“就你這穿著,估計連人家公司的大門都進不去吧。”


    “浮來所言不錯,現在做生意這行頭還是很重要的。”鮑昆也出來打圓場。


    黑子很是感激地看了劉浮來一眼,“謝浮來哥體諒。這次來的匆忙,所以沒有時間換衣服,還請浮來哥見諒。”


    劉浮來直接拉著黑子入座,“你、我、鮑昆、鮑龍都是兄弟,說這些話就太見外了,而且這次是我安排太倉促了,你能前來已是給我麵子了”


    “浮來說得對,我們都是自己人,都坐吧,莫生份了。”鮑昆發話。


    劉浮來很清楚黑子的處境,他本是跟著昆哥的小弟,沒什麽文化,鮑昆開建築公司之後,他便成了經理,負責施工等方麵的事務,但隨著公司的壯大,他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但隨之而來的就是更大的壓力,他接觸的人層次越來越高,就越容易露怯,這也是黑子目前最大的煩惱。


    一頓飯,大家吃得很愉快,吃完飯,劉浮來便在樓下與眾人分別,踏上了回京都的路。


    鮑龍開車將劉浮來與布夏加西亞送到火車站,目送他們登上火車才開車回去。


    “咣當,咣當…”


    這次有鮑昆幫助,買到了臥鋪票,而且還是軟臥,所以上了車之後,布夏加西亞便躺在床上,趴在劉浮來的腿上睡著了,待她完全睡熟,劉浮來才把她小心地放平,自己也躺倒床上淺淺睡去。


    第二日清晨,太陽東升,金色的陽光透過車窗灑進來,叫醒睡夢中的旅客。劉浮來醒來,見布夏加西亞像小貓一樣趴在床上,均勻地喘息著,便沒有打攪他,躡手躡腳起床,去上了個廁所,並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下。


    九點四十五分,火車到站,劉浮來一手拄著拐,一手牽著布夏加西亞的手隨著熙攘的人流,走出火車站,在路邊打了一輛車,便直奔京都師範大學,因為今天上午是墨千羽論文答辯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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