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浮來與羅塵離開了夜色酒吧,滿目狼藉的房間裏,隻有閆森一人陷入了思考。


    他讓人查過劉浮來的底細,一個西南醫藥大學的新生,來自s省l市的一個山村,隻有一個爺爺相依為命,但這樣幹淨背景的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身上卻散發著與之年齡眼中不符的老成與穩重,更關鍵的是他最近好像與付家扯上了關係,所以他不得不讓步,因為在吉陽區,乃至c市,甚至整個大西南,沒人敢不給付家麵子,更何況自己現在隻是個小蝦米。


    “傷勢如何?”回去的路上,劉浮來一拍羅塵的肩膀問道。


    “無礙。”


    羅塵興奮地活動著身體的各個關節,當活動到後背的時候,扯動了後背上的傷口,火辣辣撕裂般的疼痛傳來,讓他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更是忍不住叫了出來,“啊…”


    “別逞強了!”劉浮來沒好氣地責備道。


    “回去給你上藥吧!”


    “那辛苦你了!”


    “嗬嗬…”


    “明日你便去商業街上多溜達溜達,再見到青狼幫的人向那些商戶收保護費,你便掰折他們的手腕以示警告,明白麽?”劉浮來囑咐道。


    “明白!”


    劉浮來這次沒有出手,而是讓羅塵代勞,可不僅僅是為了隱藏自己的實力,更是為了給羅塵鋪路,讓他在此立威,這樣也能讓他在淩水齋樹立威望。


    如此這般,羅塵便也算有事可做,而且還能廣結善緣,為日後在此開設中醫堂打下基礎。


    接下來的日子,劉浮來比較清閑,每日晨起練功,白日裏在小院裏看書寫字,累了就在小院裏走動走動,有時候也陪紫菱玩會,晚上有時候會去學校參加一些活動,像聯誼會、班會等,有些他雖然不想參加,但頂不住苗金鳳那姑娘狂轟濫炸般的信息與電話,麵對這樣的局麵他唯有妥協,畢竟團結第一。


    因為班級隻有他們三個人,苗金鳳是班長、團支部書記兼紀律委員,錢冰任生活委員、學習委員、文藝委員及各科課代表,劉浮來也被安排擔任體育委員及勞動委員,這也算是班級人少的好處吧,每個人都有職位,隻是明眼人從職位上一看就明白,班級的實際領導者隻有一個,那就是苗金鳳。


    羅塵這些天活得格外精彩與爽快,因為淩水齋中央大街上的商戶都知道是羅塵打跑了青狼幫,讓他們再也不用交保護費了,所以他們都很感恩羅塵,把他當成英雄一般對待,走到哪都有人跟他熱情的打招呼,甚至去哪吃飯或者買東西等,老板都不收他的錢。


    對於這樣的情況,劉浮來早有預料,也告誡羅塵,“這些人都不容易,以前被青狼幫剝削,現在可不能再被我們剝削。莫因小恩小惠失了的清骨。”所以,羅塵走到哪都不會白吃白拿,反而更是贏得了商戶們的尊重。


    同樣,羅塵走到哪都會宣揚馬上要開張的中醫館,讓大家以後有什麽小災小痛都可以去醫館醫治。


    沒幾日,千羽中醫館還沒開起來,但名號卻已經在整個中央大街打響了。


    幾日後的清晨,淩水齋小院再次熱鬧起來,門口的豪車又排起長龍。


    小院內,付建國、王月仙、付天擎、淩冬雪與盧行舟等人又早早等在了小院裏,因為今日到了給紫菱第二次施針的日子。


    同樣的施針,同樣的煎熬,這次紫菱堅持了三分鍾,比上次足足多了一分鍾,期間紫菱痛苦叫出聲的次數也是增加了不少。


    施針完畢,紫菱如同上次一般直接昏睡了過去。


    “紫菱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忍耐力,真是難得呀!”劉浮來一邊收拾銀針,一邊感歎。


    盧行舟一邊給紫菱切脈,一邊心疼地歎息道,“紫菱因為這個病,吃了不少苦,我都不知她紮過多少針,吃過多少藥。”他話鋒一轉,微笑道,“不過幸而有你能治好她的病,以後她就不用再吃這些苦了。”


    “苦了她了…”望著熟睡的紫菱,劉浮來滿眼疼惜之色。


    “紫菱的氣血比之前又強勁了許多,照這樣的速度,痊愈可期呀!”盧行舟切完脈,臉上充滿了欣喜之色。


    “針灸隻能幫助她打通血管,激活心髒瓣膜的生命力,但要完全康複還需要後期持續喝藥才行。”


    “是呀,不過這已經是難得的結果了。”


    “盧院長,一會我去給紫菱的藥重新調整一下,麻煩您跟外麵的人說一下此次醫治吧!”劉浮來說道。


    “你好像不喜歡他們呀?”盧行舟抬眼看向劉浮來,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麽,但隻有淡然的微笑。


    “怎麽會,隻是有些累了。”


    盧行舟知道這是他的托詞,但也不好點破,便應了下來。


    劉浮來與盧行舟一起來到小院,與眾人打了個招呼,淺談兩句之後,劉浮來便以要給紫菱調整藥方為由,回自己房間去了,而盧行舟則將這次醫治的效果跟他們說了,他們聽了個個欣喜不已。


    他們都很識趣,還沒等劉浮來下逐客令,他們便都離開了小院,付瑩則是去守護在紫菱身邊。


    付紫菱小聲地抽泣,不停的幫紫菱擦拭額頭的汗水,作為一個母親,剛才聽到紫菱那樣撕心裂肺的哭喊,沒有一個人比她更難過,更傷心,更無助了。


    中山醫院,一個單間病房。


    崔明升臉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閆森一臉沉重之色地站在床頭。


    崔明升這次傷得最重,斷了五根肋骨,而且差點刺穿肺部,若不是及時手術,固定肋骨,估計現在都已經飲恨西天了。


    “大哥…我們就這樣認了麽?”崔明升剛做完手術,還沒恢複氣力,說話都有氣無力的。


    “不認又能怎樣。”閆森一臉無奈地說道,“劉浮來那個兄弟那麽能打,而且聽老三說,劉浮來此人更是狠辣,我們惹不起呀!”


    “等我傷好了,我一定讓他們付出代價!”崔明升恨得牙齦咬得咯咯作響。


    “咳咳…”崔明升說完,一陣劇烈地咳嗽,更是牽動肋骨,引起陣陣刺痛,疼得他齜牙咧嘴。


    “老二,你莫激動!”閆森急忙勸慰。


    閆森皺眉想了一下,說道“老二,這兩年,北邊的幾個城市已經開始嚴打了,很多幫派都被掃清,我不想我們青狼幫的兄弟也都去吃牢飯,所以,之前跟你商量的事情,我想借此機會實施,你覺得呢?”


    “大哥,你的決定我支持,但我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崔明升說道。


    “你若想報仇,大哥我鼎力支持!”閆森見崔明升如此執著,便也不再勸。


    “謝謝大哥!”


    淩水齋小院內。


    劉浮來獨自一人坐在小院的涼亭裏看書,付瑩走了過來。


    “瑩姐。”劉浮來急忙起身。


    “快坐,快坐。”付瑩微笑地擺手。


    “我見你整日悶在房中讀書寫字,極少外出,一副老年人的做派,可不像個大學生呀。”付瑩打趣道。


    “嗬嗬…那大學生是什麽樣子?”


    “嗯…”付瑩想了想,望著樹上嘰嘰喳喳、跳脫雀躍的麻雀說道,“大學生是最有激情,最有夢想的一群人,他們天真爛漫、自由灑脫,他們敢想敢幹、天馬行空。”


    “那我確實不像大學生了。”劉浮來無奈地聳肩。


    “你也要多出去走走,多交朋友,你看羅塵就比活躍。”


    “是的,可他整日去網吧打遊戲!”


    “哈哈…那可不能跟他學。”


    “哈哈…”兩人相視一笑。


    “媽媽。”


    就在這時,紫菱醒了,揉著惺忪的睡眼向他們這邊走來。


    付瑩急忙起身,快步上前,將紫菱擁入懷中,柔聲道,“寶貝,是不是餓了呀?”


    “嗯!”紫菱乖巧地點頭。


    “媽媽準備了你最愛吃的糯米團子、蝦仁炒飯、涼拌菠菜,要不要吃呀?”付瑩溫柔的幫紫菱整理額前淩亂的碎發。


    “好!”紫菱開心得眼中都迸發出激動的光芒。


    紫菱這次比上次睡得時間更長,足足睡了兩個半小時,也足以看出針灸那三分鍾耗盡了她多少的精力與力量。


    紫菱吃完飯,劉浮來又幫她切了切脈,脈象雖然還是有些虛浮,但相較之前,已經強上了許多。


    “瑩姐,按照紫菱現在的狀況,再針灸一次估計就可以了。”劉浮來幫紫菱切完脈之後說道。


    “真的?”付瑩驚訝不已。


    “真的麽?”紫菱也是激動地瞪大了雙眼。


    “當然,哥哥可是大夫呀!”劉浮來摸著紫菱的小腦袋微笑道。


    “太好了!”紫菱開心的直拍手。


    劉浮來當然明白紫菱的喜悅,那樣的疼痛,又有誰願意忍受呢。


    當天半夜,羅塵突然帶回來一女子。


    女子名喚秦心靈,是附近一個拉鏈廠的員工,晚上下班回來的時候,在路上被幾個潑皮無賴攔住調戲,羅塵剛好碰見,便將那幾個潑皮無賴打,救下來她。


    秦心靈與同村的一個姑娘租住在淩水齋的一個出租屋裏,但那個姑娘今晚夜班,不在出租屋,所以她很怕一個人,羅塵便將她帶了回來。


    “當當當!”


    羅塵敲響了劉浮來的門。


    劉浮來正在跟墨千羽煲電話粥,被敲門聲打斷,心有不爽地喊道,“誰呀?”


    “我。”


    羅塵推開門,把腦袋伸進來,憨憨地笑著,“能聊兩句麽?”


    “現在?”


    “現在。”


    “等著。”


    “好的。”


    羅塵縮回腦袋,關上門。


    劉浮來拿起電話,有些不舍,也有些無奈地說道,“千羽,羅塵回來了,找我說點事…”


    剛才劉浮來與羅塵的對話,她在電話那端都聽見了,而且她知道劉浮來與羅塵的關係,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勸慰劉浮來,“嗯,我都聽見了,你去吧。你以後對人家態度好一點。”


    “好的,愛你!”


    “愛你!”


    劉浮來掛斷電話,穿上拖鞋便走了出去。


    來到客廳,他才發現客廳裏不止羅塵一個人,還有一紅衣女子,約莫十八九歲,女子皮膚白淨、唇紅齒白、嬌小可愛。


    “那個…她是秦心靈。”羅塵有些靦腆地介紹道,然後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然後提出是否能夠讓秦心靈借住一晚。


    劉浮來見秦心靈依然是一副驚弓之鳥的模樣,楚楚可憐,惹人憐憫,自己也不好說不,也隻能答應。


    “你自己安排吧!”


    劉浮來說完,便轉身回房了,獨留羅塵與秦心靈在那裏大眼瞪小眼。


    “那個你住我房間吧,我住…”羅塵在客廳轉了一圈也沒找到自己合適的住處,最後隻能指著身邊的沙發道,“我就睡這裏。”


    “不合適吧?”秦心靈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她占了羅塵的房間,讓他沒有地方睡。


    “合適,合適…”


    羅塵勤快的將自己的鋪蓋從自己的房間抱出來,然後又找出一套新的被褥給秦心靈,“這是新的,你自己鋪上吧。”


    “謝謝!”


    第二日,劉浮來起身去練功的時候,發現羅塵趴在沙發上酣然大睡,嘴角的哈喇子都淌到了地上,無奈地搖了搖頭,便去院子裏練功了。


    晨練是劉浮來從小就一直堅持的事情,也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每日清晨太陽升起之前打坐凝神,修習老鐵頭教給自己的練氣之法。


    “嗯…”


    正在打坐練氣的劉浮來突然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如芒在背,讓他心生警惕。


    他不動神色地運轉周身之氣,聚氣於雙耳,周圍的聲音便全部盡收於耳,蟲鳴鳥叫聲,悠悠風聲,甚至房間裏羅塵的鼾聲、付瑩、紫菱以及秦心靈的呼吸聲。


    “原來是你。”劉浮來思忖道,嘴角更是上揚。


    其實,劉浮來第一時間就猜到了是誰,隻是不確定,如今施展聽聲辨人之能已經確認。


    根據他所聽,周圍十米之內沒有旁人,也就排除了世外人侵入的可能,根據羅塵、付瑩、紫菱以及秦心靈的呼吸聲可以判斷,羅塵在酣睡,付瑩以紫菱也依然沒有醒,隻有秦心靈的呼吸很輕而且很緩,顯然是在人為的控製,就是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


    劉浮來當時沒有動聲色,打坐完之後,便回房洗澡去了。


    早上吃飯的時候,羅塵熱情的將秦心靈介紹給付瑩與紫菱,付瑩與紫菱也禮貌的與秦心靈打招呼。


    吃完早飯,秦心靈告辭去上班,羅塵以擔心那些潑皮無賴再騷擾她為由自告奮勇去送她。


    “這才是少年模樣!”付瑩打趣地看向劉浮來,因為通過這些天的接觸,付瑩真的很欣賞劉浮來,在心裏也早已把他當成自己的弟弟,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醫師,關鍵是心地善良、為人沉穩,處事冷靜,在她心裏,劉浮來除了有些太過暮氣之外,簡直完美,所以她一直希望劉浮來能活潑一些。


    “這可能是一場孽緣。”劉浮來搖頭歎息道。


    “你是嫉妒吧?”


    “我有女朋友!”


    “啊…”付瑩震驚當場,但很快便想明白,像劉浮來這樣優秀的男生,沒有女朋友才奇怪。


    “下次領來讓姐姐看看唄!”


    劉浮來沒有回答,而且提醒付瑩,“瑩姐,你可要小心提防著那個人。”


    “呃…”


    付瑩還想說些什麽,但劉浮來已經起身進屋了,她隻能對紫菱說,“紫菱,你喜歡剛才那個姐姐麽?”


    “不喜歡!”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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