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文淵又站在屋簷下。


    “皇上,您是不是想景衍了?”


    “喚音,顧真來信,西梁王已經撤退,但防止再次作亂,他們今年都會駐守在平州,既然戰事結束,我們可以將南下提上日程了。”


    “您有腰傷,還是明年再去吧。”


    “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南下的計劃已經耽擱兩年了,現下四月,正是農忙時節,南下正是時候。”


    “臣妾不過是擔心皇上嘛,如果真要去,就帶上淺淺吧,她呀最喜玩鬧,又懂醫術,有她在,這次南下一定很好玩。”


    “那雲歎怎麽辦?”


    “他們成親都快兩個月了,淺淺卻還沒去雲歎封地看看,這次正好大家一起去了。”


    “喚音說的有道理,隻是瘸腿而已,淺淺要天上的月亮,雲歎都會想辦法去摘。”


    蕭文淵心情一下好起來了。


    他要親自上梅崖山一趟。


    周閣主位列仙班,每走一步都虔誠地拜上一拜。


    清晨出發,走到山上時,已經是黃昏。


    用過飯後,兩人又去歇著了。


    到第二天,才見到江淺雪。


    “舅舅,舅母,你們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去山下接你們呀!”


    蕭文淵擺擺手,“不用,這是我對周閣主的一片心意,恭祝他老人家飛登仙界。”


    “那你們腳酸不酸?階梯陡峭,舅舅和舅母辛苦了,我替師父謝謝你們。”


    “昨天剛上來時,腿確實酸的很,時青把我們帶到一處石洞裏的天然浴池,不知撒了什麽藥,身上的酸痛感都消失了,我和你舅母足足泡了一個時辰。”


    皇後今日起的早,早就轉了一圈回來了。


    “淺淺,你和雲歎在這山中真是享受,我都想來這裏住著了,比坤寧宮好多了。”


    “你們的待遇真好,我第一次上山,我要挑水還要自己燒水沐浴,後來我才發現,石洞的後麵就有浴池,兩位師兄真壞,都不告訴我。”


    她都被自己蠢哭了,往事不堪回首。


    蕭文淵哈哈大笑了起來,“這是在鍛煉你的心性,你當小姐慣了,親力親為是鍛煉你吃苦的第一步。”


    江淺雪撇了撇嘴,兩位師兄當時也是這麽說的。


    “淺淺,雲歎去哪了?”


    “舅母,他在梅林裏練習走路。”


    蕭文淵和皇後站了起來,三人一同去了梅林。


    陌雲歎正在試圖一個人走,摔跤了也不讓時青扶,硬是自己站了起來。


    身上的衣裳已經髒兮兮的了。


    陌雲歎執拗起來,別說八頭牛拉不回來,怕是連一百頭大象都拉不住。


    江淺雪也隨他去折騰了。


    蕭文淵心疼壞了,忙把陌雲歎扶了起來。


    “雲歎,不要心急,慢慢來。”


    “舅舅,舅母,昨晚上本想去見你們的,但是你們已經睡了。”


    他與雪兒每日天不亮就起來了,雪兒去練劍,他就來這梅林練習站起來。


    “雲歎,我們一起南下吧,你帶淺淺回淮南祭祖,我和你舅母去體察民情。”


    陌雲歎點點頭,“好,我早就想帶雪兒回淮南了,這次我隨舅舅一起體察民情。”


    這次南下,他們都換上了平民的裝扮。


    馬車走得不快,陳統領和元傑在前麵駕車。


    隻帶了兩個丫環,在後車跟著。


    四人在寬敞的馬車裏說說笑笑。


    江淺雪又哼唱著那首兒歌。


    “春天在哪裏呀?春天在哪裏?春天在哪小朋友眼睛裏,這有紅的花呀…………”


    陌雲歎也在心裏哼唱。


    “雪兒,這怎麽跟上次唱的不一樣?”


    “我經常忘記歌詞的,不足為奇。”


    “那到底哪個是正確的?以後我學好了每天唱給你聽。”


    “我以前喜歡唱歌聽歌,現在不喜歡了,很多歌我也忘記了。”


    平常的話語,但其他三人可不這麽想。


    尤其蕭文淵,他知道景衍以前經常唱歌給她聽,他更加愧疚了,景衍為了逼宮狠心拋棄,之後又害雲歎殘疾。


    “淺淺,雲歎會好起來的,你們感情這麽好,不喜歡唱歌那就不唱。”


    陌雲歎較上勁了,“雪兒,鳳景衍能唱給你聽,我也想唱給你聽,還是你覺得我唱的不好聽。”


    “你唱的難聽死了,就跟那鴨子叫一樣。”


    還有模有樣地學起來了。


    加上誇張的表情和手部動作,惹笑了蕭文淵和皇後。


    “你是不是還對鳳景衍戀戀不忘?”


    “神經病。”


    江淺雪覺得莫名其妙的,她就是不喜歡了而已,為什麽要扯上別的男人。


    “現在一切真相大白,而你又還沒愛上我,你是不是想跟他複合?”


    “神經病。”


    男人的思維也挺跳脫的。


    “我知道你不喜歡瘸子,每天還要伺候我沐浴,你是不是煩了?我正在努力站起來,你就再等我幾個月好不好?以後換我來保護你。”


    “幾個月你的腿哪裏能站的起來?踏踏實實坐輪椅吧,別想多了。”


    “雪兒,我愛你,你愛不愛我?”


    “啊……你怎麽又問我這個問題了?不行,我要出去……元傑停車。”


    江淺雪一聲尖叫,直接跳下馬車。


    此時他們正在湖泊邊上,天地廣闊,綠意盎然。


    一出來就覺得神清氣爽。


    “舅舅,舅母,快出來看看吧,這裏好漂亮,湖麵就跟鏡子一樣。”


    三人從馬車下來,元傑立馬拿來輪椅給陌雲歎坐著。


    江淺雪在湖裏抓起了魚。


    “舅舅,舅母,今天我們就在這野炊吧,等會直接去沈知縣家歇息就好了。”


    沈知縣,就是沈琳琅的叔父家。


    沈琳琅要是知道她住自己叔父家,一定氣得牙齒都要掉光了吧。


    掉光了就成沒人要的老姑娘了。


    這樣甚得她心。


    “好好好,都聽淺淺的,我都好多年沒吃過野菜了,民間的野味比得上任何山珍海味。”


    過往的回憶衝上心頭,真是令人無比懷念。


    皇後吩咐著身旁的婢女,“白荷,老爺要吃野菜,你和小喜去尋點來,一定要清洗幹淨。”


    兩個婢女應聲:“是,夫人。”


    蕭文淵和皇後兩人在一邊賞景,走著走著就去了樹林打野味。


    元傑撿柴生火,江淺雪和陳統領抓魚,兩個丫環去找野菜。


    隻有陌雲歎心情不佳,女人最是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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