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昭儀聽到沈滄月的聲音,抬起頭,看見沈滄月將手鐲一晃而過,然後問道:“蘭昭儀,我剛剛手中的手鐲是什麽樣子的?什麽材質的?”


    蘭昭儀慌了,她根本就沒看清,更別說是什麽材質的。


    沈滄月歪著頭,笑著說,“蘭昭儀,這次要好好地看。”


    蘭昭儀聚精會神盯著沈滄月的手,可是當沈滄月再次將手鐲劃過的時候,蘭昭儀還是沒有看見。


    蕭承淮剛開始很疑惑沈滄月的做法,可是要是這個時候還不明白的話,這個皇帝也就白當了。


    蕭承淮十分嚴肅地問:“蘭昭儀,你真的看清楚那宮女手上的鐲子是什麽樣子了嗎?”


    蘭昭儀此時一言不發,低著頭,斂著眼眸。


    沈滄月走到蘭昭儀的麵前,散發了身上的寒意,十分冷冽問道:“蘭昭儀,究竟是誰讓你這麽做的?我這十步的距離你都看不清手鐲,那邊假山到池邊的距離,可是有二十步距離,你又是如何看清那是個宮女,或者說,你是如何看清那人手上的攢金絲粉珍珠手釧呢?”


    一位妃嬪忽然起身,“你和別人聯合起來誣陷皇後娘娘?”


    蘭昭儀忽然就跪下了,“聖上,臣妾沒有,臣妾真的瞧見了。剛剛真的是一時眼花,加上沈五小姐的手太快了,臣妾才沒有瞧見的,再來一次,臣妾定然能看清。”


    蕭承淮身體前傾,眼神帶著審視,“蘭昭儀,究竟是誰讓你這做的?”


    蘭昭儀眼中蓄滿了淚水,忽然就崩潰了,“聖上,臣妾被人威脅,若是不這麽做,聞兒便有性命之憂,臣妾必須聽那人的。”


    皇後歎了氣,“蘭昭儀,本宮知道你不是有意要陷害本宮的。可這件事牽扯了本宮,本宮自然是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你放心,有聖上在七皇子絕不會有事的。”


    蘭昭儀忽然身上的氣勢就變了,臉上全是恨意的指著如貴妃,“聖上,就是如貴妃讓臣妾說看見的是攢金絲粉珍珠手釧的。她說剩下的事情我不用管,隻要在聖上詢問究竟是誰推宸王妃落水的時候,說出那宮女是帶著攢金絲粉珍珠手釧就會把解藥給我。”


    蘭昭儀忽然哭的傷心,“聖上,七皇子這段時間吃不下睡不好還總說難受,臣妾十分擔心,找了太醫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是如貴妃告訴臣妾,七皇子中毒了,臣妾想要救七皇子,隻能聽命於她……”


    “你胡說,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從來都沒有跟你說過這些話,你為什麽要誣陷我?”如貴妃高聲反駁。


    如貴妃站起身撲向蘭昭儀,狠狠打了蘭昭儀幾個耳光,“賤人,我殺了你。”


    沈滄月伸手攔住如貴妃,可是如貴妃就像是瘋了一樣,沈滄月隻能伸手將人點住。


    “如貴妃,本宮隻想知道本宮的手鐲你是如何拿走的?”皇後詢問。


    沈滄月冷冷一笑,“皇後娘娘,與其問如貴妃,不如來問問洛妃吧,如何?”


    洛妃驚訝地看向沈滄月,“沈五小姐說的這是什麽意思?”


    沈滄月本來是帶著笑意的,可是忽然就變了臉,“洛妃娘娘,你在偷換皇後娘娘手鐲的時候難道就沒有發現,皇後娘娘手釧上的珍珠是一顆鮫珠嗎?”


    洛妃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鎮定,“這與我有什麽關係嗎?”


    沈滄月伸手要拿洛妃侍女手中的手釧,可侍女卻瑟縮了一下。


    這一舉動讓蕭承淮和皇後注意到了,皇後讓楊柳去拿,那侍女見爭不過,隻好鬆了手。


    大宮女將手釧交給沈滄月,沈滄月走到如貴妃的身邊,將手伸出,如貴妃將手釧痛快的交出。


    沈滄月又拿了皇後的另一隻手釧,然後將細微之處遞給蕭承淮看,“聖上,這粉珍珠極其難得,加上皇後娘娘這一雙鐲子上鮫珠實在是小,所以很容易就混淆了。”


    蕭承淮看著皇後手釧的手釧上的珍珠確實泛著幽幽的藍光,王銘趕緊翻看內廷司的記檔,上麵實實在在的寫著,皇後的手釧上用的是鮫珠。


    沈滄月笑著返回身,走到洛妃的麵前,“洛妃娘娘,不如您解釋解釋,為什麽皇後娘娘的手釧在您這裏,那您的手釧呢?”


    洛妃臉上是眼見的慌張,“聖上,臣妾真的不知道,臣妾已經好長時間沒有戴這個手釧了。臣妾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這時洛妃身邊的大宮女忽然就跪下了,對著洛妃說道:“娘娘,您就說了吧。”


    洛妃驚訝地看著大宮女,“如意,你在說什麽呀?”


    如意先是磕了一個頭,然後說道:“聖上,皇後娘娘,洛妃娘娘是在一個月前記恨皇後娘娘的。洛妃娘娘說,皇後處處針對她,若是皇後娘娘被禁足,就不用請安了。但是洛妃娘娘又擔心如貴妃掌管後宮,所以就連著如貴妃一起設計了。”


    洛妃忽然凶狠地扇了如意一個耳光,“你究竟是誰派來害我的?”


    如意的嘴角流出了血,“娘娘,今日的事情本就是您設計好的,您之前把手釧給了芍藥,命她在你走之後將宸王妃推到池塘裏,嫁禍給如貴妃,您難道忘記了嗎?”


    洛妃不可置信地看著如意,喃喃說道:“我們主仆二十年,我自認從沒有虧待過你,你為什麽要這樣誣陷我?”


    如意深深的磕了一個頭,“娘娘,事到如今已經瞞不住了,今日奴婢代您伏法,算是回報了您這些年的報答。”


    說罷,起身撞向殿中的柱子。


    一時間,鮮血迸發,如意睜著眼睛死了。


    沈滄月伸手探了探如意的鼻息,衝著蕭承禹搖了搖頭。


    蕭承淮歎了口氣,“洛妃謀害宸王妃,陷害皇後貴妃,降為才人,禁足束草閣,非詔不得出。”


    洛才人被宮女和內監拉走的時候口中一直喊著冤枉。


    蕭承淮煩躁地揮揮手,“散了,都散了。”


    所有的妃嬪都行禮告退。


    蕭承淮對皇後說,“朕要去朝天殿給朝臣們一個交代,這裏就辛苦皇後了。”


    “是,恭送聖上。”


    蕭承淮走後,沈滄月深深的看了一眼皇後,“娘娘,後宮如何爭鬥我管不著,但是,傷害到我的家人就不好了。太子殿下還需要榮王府,希望娘娘下次不要作出錯誤的選擇。”


    說完拱手,“臣女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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