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以為自己一定能堅持到三刻,可是剛過一刻她就有些受不了了。痛苦地癱在地上,蜷縮著。雙手緊緊的攥著衣服領子。


    李承謙和秦姨娘都有些不忍心,李承謙甚至轉過頭。可是歸靈偏偏不管不顧,盤腿坐到若水的麵前,“我跟你說,這個毒吧,是用九種毒花,九種毒草,還有九種毒蟲。碾碎了,然後放到九對母子的體內,最後這九對母子會因為毒藥而死。身上的血液會變成藍色,然後提煉出屍油,就是滴血驗親的毒藥,這就是母子連心毒。”


    秦姨娘害怕地捏著李伽寧的手,甚至輕聲地說:“王妃啊,你還有身孕,不要聽這麽嚇人的話了。”


    李伽寧對著秦姨娘眨眨眼睛,秦姨娘瞬間明白,歸靈是騙若水的。


    李伽寧剛剛親眼看見歸靈拿出的東西是浮世三千的果油。


    秦姨娘這才放下心,走到李承謙的身邊安慰起李承謙。


    李承謙也認真地思考起來,到底是誰想要害他,可是他想了一圈還是沒有想起來因為每個人看起來都是好人,而且都在恭維他。


    李承謙徹底放棄了,這麽費腦子的事情還是讓他的王妃女兒去認真思考吧。


    若水還是沒有挺過三刻,開口求饒,“我說,我什麽都說。求你,放了我吧。”


    歸靈正在對著她吃著花生酥,聽到她鬆口了。轉身看了看沒地方放,幹脆花生酥扔進嘴裏,還念叨著:“這浮世三千的東西可貴了,以後不僅要自己吃,還要養活這一大家子人,得賣多少藥啊。不能浪費。”


    李伽寧和秦姨娘聽到這話,忍不住想笑。


    歸靈拍了拍手,然後拿出銀針在若水的頭上紮了一針,“行,先暫時止痛吧。你先說,看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我再給你解藥,要是假的,你就等著毒發身亡吧。”


    若水感覺身上的痛苦減輕了,於是說道:“是盈妃娘娘。”


    李伽寧聽到這個名字真的很意外,盈妃是三皇子的生母,宮宴上瞧著也是嫻靜的人。竟然是她。


    “我原本是吳嬤嬤手下的一個小丫鬟。就是太後身邊的吳嬤嬤。後來我和侍衛有了私會的時候,被盈妃抓到。她讓我將太後宮裏的事情報給她,我沒有辦法隻好照做。”


    “後來我到了年紀本來是可以出宮的,可是盈妃將我送到三皇子府上。三皇子說將我送到寶月樓裏,要我勾引宸王殿下,可是宸王殿下根本就不來寶月樓。三皇子就改了主意,讓我去勾引國公爺。”


    若水看了一眼李承謙,眼中含著歉意,“原本我是想要勾引國公爺的,可是國公爺聽說我是宮裏出來的,給了我一大筆銀子,讓我贖身。我心裏很感激,不想再幫著三皇子害國公爺。但三皇子說,我要是不繼續的話,他就殺了孩子的父親,我沒有辦法。三皇子說,我隻要抱著孩子進到國公府,做個姨娘幫他傳遞消息,等到國公府倒了,他就會讓我們一家三口團聚的。”


    若水起身磕了一個頭,“王妃,我說的都是真的。”


    李伽寧看著若水,臉上的表情可以用冷若冰霜來形容,“歸靈,給她解毒,派人將她看好了,她以後對我們還有用。”


    歸靈給她喂了一顆解藥,然後讓人帶著她去了後院。


    李承謙著急地看著李伽寧,“寧兒,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吧?”


    李伽寧瞥了他一眼,所答非所問地說:“還敢出門喝酒嗎?還敢不敢隨便逛青樓了?”


    李承謙連忙擺手,“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李伽寧知道這件事是三皇子和盈妃做的,意圖應該就是東宮的位置了。蕭承禹現在和太子的關係很好,要是想讓蕭川從太子的位置上下來,就要先把蕭承禹弄下來,可是盈妃母子真的有這個能耐嗎?


    歸靈從後院走出來,坐在李伽寧的旁邊,拿出果油遞給她,“這是浮世三千的果油,你現在的飲食裏可以稍微加一些。”


    李承謙一把搶過去,“我的天爺,歸靈啊,這瓶是毒藥,你要是一不小心給寧兒吃了,後果不堪設想啊。”


    說完就要砸了,李伽寧、歸靈和秦姨娘同時出聲製止,“不要。”


    歸靈趕緊起身奪下,“伯父,這可是我花了十兩金才搶到的果油,很珍貴的。”


    這回輪到李承謙驚訝了,“什麽意思?這不是毒藥嗎?滴血驗親用的。還什麽九種什麽毒花毒草人血什麽的……”


    歸靈和李伽寧默契地一笑,“那些都是騙人的,果油就不會讓血散開,我隻是故意嚇唬若水罷了。”


    李承謙張著嘴巴,驚訝地問道:“那她剛剛為什麽會那麽痛苦,還吐血了?”


    “那是因為我給她下毒了啊。”歸靈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什麽時候?我怎麽沒看見?”


    歸靈笑得十分開心,“就在我抱過她孩子的時候,順手就下了。”


    看著幾人的眼神,歸靈稍微有些反應過來,“你們不會以為我說的那些是真的吧?怎麽可能,這種鬼話你們也相信?”


    李承謙咽了咽口水,心裏說了一句,幸虧當時沒有反對這個兒媳婦啊。人生果然選擇的時候最重要。


    秦姨娘現在似乎明白李伽寧為什麽這樣相信歸靈了。


    回到宸王府,李伽寧和蕭承禹說起這件事,蕭承禹卻不接話,“不是說讓你好好休息,不許想這些事情的嗎?”


    李伽寧表示很無辜,“可是這件事找上我了呀。”


    “那你也可以找我啊。”


    “可你不在家呀。”


    “那你可以派人找我啊。”


    李伽寧見實在是爭論不過他,索性不爭論了,沉默。


    沉默是最好的反擊。


    果然,見到李伽寧不再說話,蕭承禹立刻認錯,“你別生氣嘛。其實這件事無傷大雅的。孩子在肚子裏就見識這樣的陰謀,以後定然不凡。”


    李伽寧被逗笑。


    隨後,李伽寧嚴肅地說:“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是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麽簡單。”


    蕭承禹安撫著小妻子,“盈妃背後的人是魏王妃。”


    “又是她?”


    蕭承禹伸手摸了摸李伽寧的肚子,“為魏王妃是周家的表親,魏王妃的母親和周太後是同一個高祖父。”


    聞言,李伽寧還真的是有些驚訝,“所以魏王妃也想做太後?真是想得美。”


    蕭承禹笑意晏晏,“她是想得美,她暗中聯絡周氏以前在朝堂的勢力,這件事聖上和太子已經知道了。現在沒有動作無非是想知道,這件事到底是魏王妃單獨的意思,還是魏王也有插手。”


    “我覺得魏王肯定是有插手的,魏王妃隻是一個郡王妃,還沒有這麽大的能力。前朝後宮都是相互關聯的。盈妃的父親是雍州刺史,雍州可是物阜民豐的好地方,魏王夫婦還真是打得好主意。”


    蕭承禹捏了捏李伽寧圓潤的臉,“我們宸王妃還真是聰明。局勢分析得這樣好。”


    李伽寧伸手拉下蕭承禹的手,“魏王妃一定是跟盈妃說,全力支持三皇子登基,然後他們隻要一個親王的位份就行。”


    蕭承禹不可否認地挑眉,“魏王之前是跟周氏有聯係的,現在周氏進了冷宮,自然要換一條路走,聯絡後妃是最快的路。”


    李伽寧撇撇嘴,“這個魏王還真是不安分啊。”


    “好了,不許再想了,你該休息了。現在已經很晚了。”


    李伽寧看了一眼天色,確實有點晚了。她起身向淨室走去,蕭承禹扶著她,走到淨室門口,李伽寧把蕭承禹往外推,“你就別進來了。”


    蕭承禹看著眼前緊閉的門,無聲地笑起來。


    二月初天氣漸漸變暖,京都的桃花已經開了一些。


    李伽寧看著手中的喜帖有些憂愁,現在她已經是八個月的身孕了,實在是不敢隨便走動。


    還有兩個月的時間,肚子的小家夥就要出來了,所以杜蘊意和溫景行的婚禮她肯定是不能出席了。


    蕭承禹知道後,好一頓安慰了小嬌妻,李伽寧這才放棄想要去的想法。


    李伽寧讓人送去了厚厚的添妝。李蘭詩和杜蘊意自然是體恤的,回了帖子要她好好休息。


    進入三月中旬,沈星華帶著秦姨娘和歸靈住進了宸王府。


    這原本是不符合規矩的事情,可是宸王殿下有多疼愛妻子,全京都都是知道的。李承謙和李君瑜也很心焦,於是每天都要跑到宸王府去問一問。


    就連蕭承淮有時都在問,宸王妃還有多久生產啊。


    一片緊繃之中,宸王府卻很從容。


    穩婆和奶娘是早早備好的。蕭承禹不準人露出緊張的神色,就怕影響了李伽寧的精神狀態。然而他自己確實經常睡不著,稍有動靜就被驚醒。


    李伽寧吃得好睡得香,加上沈星華在身邊更加放鬆,整個人又圓潤了一些。可是蕭承禹卻明顯地消瘦了一圈。


    李伽寧看到後,有些心疼,安慰他 ,“殿下,這孩子都是緣分,到了時間自然就出來了。”


    “我知道。”蕭承禹揉了揉眉心,神色平靜地說:“我沒有擔心。”


    李伽寧看著他沒有說話。


    歸靈日日給李伽寧切脈,隻說是一切都好,可是李伽寧絲毫沒有要生產的跡象。


    到了四月初七的時候,還是沒有動靜。沈星華也知道這件事不能著急,就在大家都以為這兩日肯定也不成的時候,李伽寧在深夜裏,發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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