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彈劾進行了整整一個月,蕭承淮的案頭每天都堆滿了彈劾的奏章。


    文臣們寫得洋洋灑灑,引經據典。甚至有個大臣寫了整整十頁紙。武官們更是義憤填膺,有的奏章皺皺巴巴像是被捏壞了,又被舒展開來。


    蕭承淮看著一厚摞的奏章,實在是頭疼。最關鍵的是,有的大臣今天寫完,第二天還繼續寫,換湯不換藥地寫,每天一篇。


    周宜恩眼見著事情就要兜不住了,去找太後求助,沒想到太後一病不起甚至每天都是被噩夢驚醒的。


    蕭承淮看著禦書房裏,蕭承禹和蕭川一臉淡定的樣子,將桌子上的奏章一封一封地扔在兩人麵前,“你瞅瞅你們倆辦的好事啊,你看看,這個是罵周宜恩擅權的,這個是罵孫子不要臉的。這個是罵他貪墨的。還有這個,啊……”


    蕭承淮看著上麵寫的,使勁地扔到蕭川的身上,“你看看吧,這個是罵他長得醜的。啊,什麽亂七八糟的話都有。”


    蕭川撿起地上的奏章,果然發現是一位武將所寫,字體飛揚,上來第一條就是寫著周首輔長得太醜,不適合做首輔,讓人沒有想要上朝的感覺。


    蕭川抿著嘴唇,努力的憋著笑。


    蕭承禹看著一地的奏章,垂著眼眸,這才哪到哪,誰讓你不幫我媳婦兒的。


    蕭承淮看著蕭承禹淡定的樣子就來氣,指著他就罵,“你就是報複朕是吧?啊?就因為朕之前沒幫你家王妃,你就這麽折磨朕是吧?”


    蕭承禹不可否認,因為這是事實。王銘在蕭承淮的身後,想要笑但是不能笑,於是一張臉憋得通紅,實在是忍不住了,用手捂著嘴,無聲地笑著。


    蕭承禹挑眉,“聖上到底是聖上,不用臣弟多說,就知道事情的真相。”


    蕭承淮氣得牙都癢癢,低著頭要拿奏章,發現奏章都被他扔得差不多了,於是要拿硯台砸他。卻被王銘攔住,“聖上,這是先帝爺賜給您的,不能扔。”


    蕭承淮生生咽了一口老血,指著蕭承禹問道:“濱州的事情你處理好沒有?”


    “早就處理好了,奏章也是提前和裴京墨商量好的。此時楊鈞已經被裴京墨給拿下了,裴京墨正在有條不紊地處理著後事。”


    蕭承淮這才放下心來,趁著王銘撿奏章的時間,他問道,“這件事不能一直壓著不處理,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蕭川則是笑著說:“父皇放心,皇叔都準備好了。”


    蕭承淮看著兩人默契地微笑,隻覺得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雖然這件事這樣做,應該是最好的結局了。但是你們倆悠著點,別再給朕弄出一堆破事兒。”


    蕭川起身拱手道:“父皇放心,兒臣和皇叔有分寸的。”


    蕭承淮笑著說:“嗬嗬,你們倆有個屁分寸。不過也該讓他們家受點教訓了,想要讓宸王斷子絕孫,還是他們家先絕戶吧。”


    三個人都是會心地一笑。


    這天清晨,太子妃看著眼前的四個貌美如花身姿曼妙,眼神勾人的女子。不禁咽了咽口水。


    瞧見太子妃的這副樣子,李伽寧笑著說:“太子妃也被這女子迷了心神?”


    太子妃笑著說:“不誇張地說,這四名女子各有千秋,眼神魅惑十足,若我是名男子的話,還真是不一定能夠把持得住。”


    太子妃又偷偷的看了一眼四個人。隨後將目光轉向李伽寧,李伽寧笑著起身說:“今日實在是有些累了,臣妾還是先回去了。”


    太子妃也跟著一同起身,“我送送皇嬸。”


    兩人一同走出東宮的大門,看著李伽寧的馬車不見,太子妃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吩咐身邊的宮人:“托人告訴父親,要變天了,讓父親和母親不要外出了。”


    那宮人應是。


    走到浮世三千的時候,李伽寧讓人停了馬車,四位婢女停在原地,她則是帶著沉湘進去浮世三千喝茶。


    般若看著李伽寧,眨了眨眼睛,“姑娘,你要不要試試我們家新釀的橙子酒,喝起來甜甜的,也不會醉人。”


    李伽寧看了看沉湘,沉湘微微點了點頭,表示金子帶夠了,李伽寧這才放心地說:“那就來一壺吧。”


    般若伸出白皙的手,“二十兩金子。”


    饒是心裏有了準備,可是聽見般若的獅子大開口,李伽寧還是忍不住心疼了一下。沉湘也是磨磨唧唧地打開荷包,將裏麵的兩個金元寶放在了般若的手中。


    般若拿到金元寶後,一手拿一個,使勁地碰了一下,高興地說:“這金子的聲音,就是好聽。染月,橙子釀一壺。”


    不一會兒,染月端著一個漂亮的酒壺走出來,遞給沉湘,麵上是打趣的笑容,“姑娘,這酒可是好東西,姑娘這麽久都沒有身孕,喝點助助興。”說完甚至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李伽寧以為是那種助情的酒,於是偷偷羞紅了臉。聽見門口的人議論紛紛,李伽寧跟般若告了別,走到門口一看,發現是一個肥頭大耳的男子,對著她的四個婢女出言調戲。


    有兩人躲避不及被那男子抓住摟在懷裏,那男子甚至撅著嘴想要一親芳澤。此時她的馬車已經圍著一圈人,沉湘推開人,讓她走到最前麵。


    李伽寧眉間微蹙,看著眼前的場景,“住手。這是在做什麽?”


    那男子停下動作,玩味地看著李伽寧,“喲,這位小娘子,看著也是個美人,不如一同跟了我回去做個姨娘,以後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如何?”


    李伽寧皺著眉,沉湘高聲嗬斥,“放肆,膽敢對宸王妃出言不遜,來人,拿下。”


    結果那肥頭大耳的男子不僅沒有絲毫的懼怕,反倒是嘿嘿地笑了起來,李伽寧隻覺得那笑十分的猥瑣。


    “哎呦,小娘子,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誰啊?我可是周錦康,我的祖父首輔大人,我的姑祖母是當今太後,我的姑姑是當今的皇後,別說是一個小小的宸王妃,就是太子妃也得對我畢恭畢敬的,隻要我想,太子妃也得給我做妾。”


    周圍的人聽見這話都是一臉的驚恐,李伽寧倒是笑了,“原來是周公子,還真是失敬了,隻是周公子的行事作風一直是如此嗎?”


    周錦康鬆開兩個婢女,整理了一下衣服,“宸王妃,聽說你最近很是猖狂,還將太後氣病了,今日本公子就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我們周家不是好惹的。”


    說著就要撲上來,還沒有走兩步,一柄泛著青光的冷劍豎在他的心口,墨七一臉冷意地看著他,似乎隻要他再敢往前一步,就要刺進去。


    周錦康果然停住了腳步,但是眼神中泛出冷意,“宸王妃,你這是什麽意思?”


    李伽寧端起架子,“什麽意思你不知道嗎?當街侮辱親王妃,甚至對我的婢女進行調戲,這就是你周家的教養和風範?”


    “你敢出言不遜?辱我家門?”


    看著周錦康的氣急敗壞,李伽寧反而笑了,“周公子,究竟是誰先出言不遜的?”


    這時忽地衝上來一群人,將幾人團團圍住,李伽寧一看穿著就是周家的家丁,甚至是訓練有素的那種。


    周錦康笑著把腰帶上的玉佩,“宸王妃今日這件事,你跪下給我磕個頭,然後讓我把這四個婢女帶回去,就算是了了。否則你們誰也別想走了。”


    李伽寧上前一步,站到墨七的身邊,“周公子,你當街仗勢欺人,甚至出言侮辱皇家和宸王府,你真的不怕出事嗎?”


    周錦康嗤笑一聲:“這天下都是我們周家的,還在乎什麽?”


    周錦康身邊的小廝還算是個清醒的,拉了拉周錦康的衣服,示意他噤聲。可是現在周錦康正張狂著,怎麽可能聽小廝的。


    李伽寧搖了搖頭,準備轉身上車。周金康一擺手身後的家丁將李伽寧的馬車團團圍住。


    突然又出現一群身著飛魚服的人,將周府的家丁圍住,直接將刀架在家丁的脖子上。


    李伽寧站在原地,看著走來的人竟是個熟人,那人對著李伽寧行禮:“參見宸王妃。”


    李伽寧回了一禮,“任大人。”


    此人正是長安候世子任旭彥,他看了一眼還在叫囂的周錦康,然後轉頭對李伽寧說:“王妃受驚了,還請王妃上車。剩下的事情交給微臣。”


    李伽寧點頭,“那就有勞任大人了。”說完走上馬車。


    任旭彥見李伽寧的馬車不見了,才將周錦康的人放了。周錦康看著任旭彥的身影狠狠地啐了一口,然後望著宸王府的方向,眼神陰鷙。


    李伽寧回到王府,走進緋華院,讓人把這四個女子安頓好。看著四人的妖嬈身影,李伽寧不禁搖頭。


    蕭承禹看著李伽寧搖頭,放下手中的書,問道:“王妃今日的計謀可算是成功?”


    “你說呢?”


    蕭承禹一挑眉,“街上的事情傳得沸沸揚揚的,隻怕明日好不容易少了一些的奏章,又要雪片似的飛進聖上的禦書房案首上了。”


    李伽寧點點頭,“聖上又要氣得將奏章扔到你和太子的身上了。”


    “扔就扔吧,反正這些事情讓他去頭疼,壞人都是他做,我們隻是聽命行事。”蕭承禹捏著李伽寧的手指頭,不要臉的說道。


    李伽寧笑著說:“你還真是推得一幹二淨。主意都是你出的,事情卻是別人做,你倒是顯得格外高潔了。”


    蕭承禹挑眉:“竟敢對宸王妃出言不遜,還真是要好好想想他的死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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