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蕭承禹第二日大搖大擺地走進周宜恩的門生吏部尚書的宋海風的府門時,吏部尚書還在家裏喝茶呢。


    看到宸王殿下走進來,宋海風趕緊起身行禮,“拜見宸王殿下。”


    蕭承禹微微一笑,“宋大人免禮。”


    “不知殿下蒞臨敝府有何要事。”


    蕭承禹一派光風霽月,“無事,就是想念宋大人了,所以來看看。現在看完了,本王告辭。”說完竟真的起身離去。


    宋海風看著蕭承禹的背影,心中疑惑,但是也不好追上去問,於是此事就此作罷。


    可是沒過兩天,宋大人的幼子,便被賊人擄走了,綁匪要黃金二十萬兩,否則便要撕票。


    宋夫人急得天天哭,甚至揚言若是不將兒子要回來,她便去死。宋海風沒有辦法,將家中值錢的東西變賣,加上手中貪墨的銀子,將將湊夠了贖金。


    那綁匪也是個講信用的,拿到贖金的當日,就將他的小兒子放回來了。


    東宮裏,蕭川和太子妃裴氏看著滿地裝滿黃金的箱子,憋著笑。


    蕭承禹還是一副清貴端莊的模樣,可是其餘三人實在是忍不住笑了。


    笑過之後,蕭川又很生氣,“不過是個吏部尚書,就能拿出二十萬兩黃金,真不知道我大宣還有多少這樣的蛀蟲。”


    蕭承禹說:“先前去他家,就是為了知道他的家底如何。家中奢華,甚至下人穿的都是錦緞,怎麽會拿不出錢。再加上墨羽衛打聽到的消息,知道他們最重視的是什麽,自然就會事半功倍。”


    太子妃說:“尤其這些是他們貪墨來的銀子,不敢輕易上奏父皇,也不敢報官,這就更方便我們行事了。”


    蕭川點點頭,“就按照皇叔的辦法,先打聽清楚最重要的東西或人,然後探清家底,再找人劫走重要的東西,最後要贖金。謝謝我們一定能盡快湊齊軍餉。”


    蕭承禹點點頭,帶著李伽寧走出東宮。


    在蕭承禹夫妻倆離開後,蕭川陷入沉思。裴氏端著茶點放到蕭川的麵前,“殿下在想什麽?”


    蕭川拉著裴氏坐到自己麵前的椅子上,“愛妃,你說宸皇叔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殿下何出此言?”


    蕭川笑著搖搖頭,“皇叔是皇祖父的幼子,和孤隻相差三歲。皇叔看起來是個清朗貴雅的端方君子,可是這樣幼稚的法子竟然是他想出來的。孤真的覺得不可思議。”


    太子妃笑笑,“那殿下是喜歡皇叔還是不喜歡皇叔呢?”


    “自然是喜歡的,我喜歡和皇叔飲酒,喜歡和皇叔談論政事,甚至喜歡皇叔的灑脫。孤曾經問過皇叔對於年少的際遇是否有所怨恨,你猜皇叔是如何說的?”


    太子妃想了一下,“定是說無怨無悔。”


    蕭川搖了搖頭,“皇叔說,自然是怨恨過的,別人都可以在父母的嗬護下長大,他為了保命卻不能,甚至這一生隻見過父母一麵。”


    裴氏驚訝了,不知道該怎麽接話,蕭川笑著繼續說:“可他仍然感激上蒼讓他在恪國公府名下長大,因為這讓他遇到了此生摯愛。”


    “皇嬸?”


    “嗯,皇叔在提起皇嬸的時候,眼睛都在發光。於是孤便問道,若是用皇嬸換這天下,皇叔是否會換,你猜皇叔又如何說?”蕭川想起蕭承禹的神情就想笑。


    太子妃這次明白了,笑著說道:“皇叔定然是不換的。”


    蕭川點點頭,“皇叔說,天下太枯燥,不及美人的一顰一笑。若是天下換美人,那是得不償失。”


    “可見皇叔是愛皇嬸愛到骨子裏了。真是羨慕這樣的夫妻之情。”太子妃說這話的時候,眼中全是羨慕。


    蕭川拉起裴氏的手,“纖兒,我的身份必然會納很多的側妃,可是我會保證,我的心裏隻有你。所以,你不要羨慕皇嬸,也不要怨恨我好嗎?”


    裴氏反握住蕭川的手,“殿下,臣妾知道您的心意。隻要我們還在一起的一天,臣妾就不會怨您恨您。”


    很快,蕭川和蕭承禹就湊了三百萬兩黃金的軍餉,與此同時,朝中人人自危,因為京都出現了一夥劫匪,專劫官員心中最重要的東西。


    可是當蕭承禹和太子拿出軍餉的時候,這些大臣心裏好像明白了什麽,於是還沒有被劫的大臣,緊緊地看護著最緊要的人和東西。


    甚至有人將太子和宸王攔在門外不許上門,可是隻要大臣不開門,他們倆就派人在門口敲門,尤其是半夜,更是擾得人家沒辦法睡覺。最後隻能開門。更有甚者想要將寶貝的東西運出去,可是還在半路就被人劫走了,有苦難言。


    終於有大臣忍不住了,將這件事上奏蕭承淮,請蕭承淮派人調查。


    蕭承淮嚴肅的點點頭,“太猖狂了,在京都敢這樣放肆,宸王,這件事就由你帶著錦衣衛去調查。”


    “是。”


    上奏的大臣聽著蕭承淮的話,看著蕭承禹,瞪大了眼睛。讓宸王去,這不是直接把肉遞到人家嘴邊了嗎?都不用自己去尋找了。一時之間朝中人人自危。


    禦書房裏。


    蕭承淮聽著兩人的稟報笑著眼淚都出來了,蕭川也跟著笑,隻有蕭承禹麵無表情地坐在椅子上。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蕭承淮看著老神在在的蕭承禹,“你這主意是不是你那個王妃出的?隻有她才能想出來這樣的損招,小的時候她可沒少霍霍朕的藏寶閣。”


    蕭承禹皺了皺眉,“聖上這話就是冤枉臣弟的王妃了,王妃端莊優雅,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皇兄可別冤枉了臣弟的王妃。”


    蕭承淮看著他那副樣子就來氣,將大把奏他缺德的奏章扔到他身上,“滾滾滾,看見你就來氣,回家陪你的王妃吧。”


    蕭承禹剛要起身,蕭承淮就拍桌子,“等會兒,還有事沒說完。坐下。”


    於是蕭承禹再次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蕭承淮看著他那副世外高人,事不關己的樣子就來氣,拿出一份奏章,指著奏章說,“你的大侄子,大舅兄,請旨要跟隨沈修遠出征呢,這件事你怎麽看?”


    聽見蕭承淮對李君瑜的稱呼,蕭承禹先是調了一下眉,然後說道:“他是國公府的子孫,自然是想要上戰場的。雖然李承謙不中用,可李君瑜他骨子裏流淌的還是老公爺的血,熱戰沙場是必然的。他自小也是學過武的,可以去。”


    蕭承淮聽著他的話,撇撇嘴,“評價還挺高。你就不怕你的王妃擔心?”


    “她隻會更支持她兄長,我了解她。她不會阻攔的。”


    聽著蕭承禹的話,酸得蕭承禹氣憤地說:“趕緊滾,現在就滾。滾滾滾。”


    一連好幾個滾,蕭承禹悠悠地起身,“臣弟告退。”


    蕭川越發想笑,蕭承淮也想笑,父子倆一對視,便笑了出來:“你這個皇叔啊,有大才,卻隻願意守著他那個小王妃,真是沒出息。”


    “父皇,就這樣信任皇叔嗎?”蕭川其實是試探著問出這句話,已經做好了要挨訓的準備。


    可是蕭承淮卻隻是笑了笑說:“若是他想要這江山,朕便給他,可惜他不想要。川兒,你要記住,當朕駕崩後,你唯一可以信任的人隻有他,因為他是朕的同胞親弟弟,是你唯一的親叔叔。”


    聽著蕭承淮的話,蕭川真的愣住了。他完全沒有想到他的父皇會對蕭承禹這樣信任。緩緩起身,對著蕭承淮跪下,“兒臣明白。”


    蕭承淮起身,親自將蕭川扶起來,“川兒,你要答應父皇,以後無論如何都要善待你皇叔一家。”


    “是。”


    父子倆緊緊地握住了對方的手。


    可惜一心惦記著王妃蕭承禹並不知道蕭承淮對他如此評價,去了浮世三千買了李伽寧最喜歡的糖人,然後回到府裏,看著小嬌妻正在聚精會神地研究帖子。


    於是將糖人藏在身後,在她的頭頂輕聲問道:“看什麽呢?”


    李伽寧嘿嘿一笑:“我都聞到糖人的味道了。”


    蕭承禹笑笑,將糖人遞給她。李伽寧接過糖人,吃了幾口,才回答他的問題:“我在看各位夫人的拜帖啊。看看誰家有適齡的公子,現在三妹妹就要成婚了,意妹妹也定下來了,就剩下四妹妹了。長安候夫人盯得緊,我得趕緊找個合適的人家,請聖上下旨賜婚把四妹妹嫁出去,否則長安候夫人天天寫帖子給四妹妹。”


    蕭承禹拿起帖子看了看,搖了搖頭,“這些都不行,這種事情不能著急,還是要慢慢來。”


    李伽寧不可否認地點點頭。


    蕭承禹想起李君瑜的事情,思忖片刻,“今日你哥哥上奏,想要跟著你舅舅出征,這件事你怎麽看?”


    李伽寧聞言,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很正常。哥哥從小就想要像祖父一樣征戰沙場,隻是父親一直說文官更適合他,所以他才會去國子監讀書。這些年,哥哥的武藝也沒有扔下,這次正好圓了他的夢了。”


    “你就不擔心他,戰場上刀劍無眼的。”


    李伽寧笑笑,“刀劍雖然無眼,可是我哥哥也不是麵捏的呀。我相信他,就是不知道聖上會不會同意。”


    蕭承淮看著李伽寧的表情,心中感歎,他還是很了解自己的小妻子的,“聖上已經同意了,明日早朝就會下旨的。”


    李伽寧露出甜甜的微笑,然後大方地將自己的糖人遞到蕭承禹的嘴邊,“你嚐嚐,可甜了。”


    蕭承禹眸色一深,“沒有你甜。”


    李伽寧立刻將手中的糖人收回,“老不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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