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鬱起身想要擠進廚房結果被笙笙綠攔住。


    “我就給姐姐們做個餐後甜點也不行嗎?”司鬱眼巴巴地瞅著廚房,有些人的手藝她信不過啊。


    方才被鍋燙到手的洛情澈灰溜溜地從廚房跑出去上藥了。


    現在司鬱想進去還都不被允許了。


    唐歿正在熬粥,剛才洛情澈就是在他的位置燙了手,唐歿看見司鬱過來,眉頭略舒。


    普羅米修斯十分熱情地把自己先做好的一道菜端了一小份兒給司鬱嚐了嚐。


    “如何?”


    司鬱嚐了嚐,味道合適,保留蔬菜原有的清香甜。


    忍不住眉眼彎彎笑誇道:“真好吃,沒想到大藝術家這麽有水平,會畫畫,會做飯也會做甜點。”


    普羅米修斯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點了點頭:“你喜歡就好。”


    而正在切菜的溫扶生扭頭看見這一幕,剛掛起來的微笑瞬間就僵硬起來,像是帶了一層麵具的假笑。


    司鬱看見笙笙綠炫技顛鍋,還笑著叫他輕一點別甩出來。


    溫扶生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


    對方之前這樣對待自己,卻全是假的。


    狼博得好人好感以自保,狼殺狼以坐實自己偽裝的好人身份。


    明明隻是遊戲,放不下的卻是他。


    司鬱的眼神望了過來,溫扶生很快收了回去。


    她好像察覺到什麽,但是沒有多說。


    剛轉開視線,就聽到刀刃下錯的聲音,定是有人切菜切到手了。


    果然。


    溫扶生吮住了自己出血的食指。


    笙笙綠皺眉讓他去上藥吧別幹活了。


    廚房裏這麽多人,狀況百出,笙笙綠很是嫌棄。


    還不如他一個人直接都做了算了。


    但是指揮官麵前不好多說。


    “幹活不利索的趕緊出去啊,快點不要影響別人嗷。”


    最後那個語氣詞是真的嫌棄。


    普羅米修斯不在意,唐歿也不在意。


    走出廚房的溫扶生腳步微微一頓。


    他知道笙笙綠是針對所有人不是針對他一個人,但是從小養成的敏感還是讓他心裏攪動了一下。


    司鬱抬眸,把他的微表情看的清楚。


    心裏輕歎一聲,原生家庭造成的影響,需要人用一輩子釋懷。


    “哎呀你就別進來了嘛~”


    笙笙綠再三不讓司鬱進廚房後,司鬱沒辦法隻好找地方去休息。


    二樓拐角的小客廳按照布置,是下午茶的地方。


    茶室裏麵有很多溫室花,但是嘉賓天天做任務,很少有人進去長久地待過。


    司鬱就指了指上麵,示意笙笙綠一會兒做好飯去叫她。


    笙笙綠明白。


    小客廳裏十分安靜,司鬱走進去後,找到沙發就癱了上去。


    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有幾分閑適。


    最後的夕陽從另一側透進來,馬上屋內的感應就會開燈。


    司鬱剛在沙發上躺下,便感覺到一絲疲憊襲來,微微閉上眼,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


    然而,內心卻並不完全平靜。


    忽然,司鬱耳畔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似乎有人走出了房間,向這裏靠近。


    她沒有睜眼,隻是靜靜地等待著來人的靠近。


    腳步聲在她身旁停了下來,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淡淡的藥香。


    “你在這兒?”


    溫扶生的聲音帶著些許冷漠,但掩不住語氣中的一點疲憊。


    司鬱睜開眼,發現溫扶生正站在她麵前,指尖包著創口貼。


    顯然是剛剛處理好傷口。


    她坐起身,眼睛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的手指上:“沒事吧?”


    溫扶生勉強扯出一絲笑容:“小傷而已,不礙事。”


    溫扶生不知道怎麽,覺得應該怪她,但好像又不應該怪她。


    “思域,你……”


    “什麽?”


    “沒事,我忘了我突然要說什麽了。”溫扶生笑笑,把自己的溫柔麵具又掛上。


    司鬱轉了個身,小毛毯往地上落去,溫扶生下意識低頭去接。


    猝不及防和司鬱的手碰在一處。


    司鬱收回手蓋上毛毯,看到溫扶生眼裏的不自然沒有理會。


    這人明明玩完遊戲快到門口的時候一臉被騙的憤怒,現在又這樣了。


    司鬱不理解。


    溫扶生卻突然在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了。


    “唐歿和我有交易。”溫扶生直接開門見山。


    司鬱點了ai泡茶,兩杯溫茶放到桌麵後坐起身來看向溫扶生。


    “你跟我說這個的意思是?”


    司鬱微微抬起眼眸看向溫扶生。


    溫扶生的皮囊是溫柔的,充滿親和力的,讓人看一眼,就覺得這人可信。


    但同樣的,也得懷疑,這種迷人眼的表象和內裏是否大相徑庭。


    司鬱覺得他是表裏不一的。


    但是露出那樣被欺騙的表情,讓司鬱不理解。


    所以此時,他這句話,司鬱也不理解。


    “但是唐歿看起來更為敬重你,讓我覺得你像是他的上司。”溫扶生淺淺一笑。


    司鬱垂眸喝了一口茶水,“可以這麽說。”


    唐歿為指揮官辦事,她當然是唐歿的頂頭上司。


    溫扶生的瞳孔微微瑟縮,到底是驚到了。


    直接承認和主動猜測,這帶給自己的震驚程度不一樣。


    溫扶生收斂了那一瞬間的失神,恢複了平靜的語氣,“那...我可以找你合作嗎?”


    司鬱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微微笑了笑,唇角揚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你能給我什麽。”


    昏暗的環境立馬變得明亮。


    兩二人的瞳孔都微微瑟縮了一下。


    燈光驟然亮起,仿佛是一道閃電劃破了夜幕的寂靜,將整個房間瞬間點亮。


    此時,窗外的天空仍保留著夕陽最後的一抹餘暉,金黃的光芒在地平線以上頑強地抵抗著黑暗。


    然而,就在燈光亮起的這一刻,夕陽恰好在天邊消失,緩緩沉入地平線以下,仿佛對這場光明與黑暗的交替進行了最後的致敬。


    原本昏暗的環境一下子明亮起來,牆壁上的影子被突然之間的光線驅散開來,仿佛被打碎的鏡片,一點一點地消失無蹤。


    精致的木質家具從暗色中顯現出它們真實的模樣,桌上的花瓶也在燈光下反射出微弱的光澤。


    明亮的燈光下,他們彼此的麵容清晰可見。


    周圍的一切都在燈光的映照下變得分外清晰。


    似乎連對方臉上的絨毛都清晰可見。


    “溫家。”溫扶生說。


    “我要溫家有什麽用呢。”司鬱這句不是問話,是陳述句。


    最近攤上的家族還挺多的。


    司鬱想。


    溫扶生卻沒料到對方說的是這句話。


    他怎麽都隻能想到對方說的話,會是想要掌控溫家多少權力。


    不貪戀權力的怎麽都得是最頂端的人,眼前這人總不能是指揮官吧,哈哈。


    溫扶生自嘲一笑,“雖然不知道你是哪個家族的,瞧不起溫家這點權勢,但溫唐兩家合作之後還是不可小覷的。”


    他心底裏覺得對方可能是大家族的掌權人,隻是隱世不出,很少露麵。


    也看不上他們這些小家族裏的人。


    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而司鬱不喜歡參與這樣的家族爭鬥無非也是得不到什麽能超過自己現有的東西的好處。


    司鬱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並不是瞧不起的意思。


    單純是用不到。


    溫扶生微微垂眸,頃刻間顯露的無情和狠辣叫人心驚。


    司鬱自然是看到了,當然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讓她看到。


    隻是他露出這樣的眼神,還真叫她高看幾眼。


    “那你看不上溫唐兩家,那又有什麽可以入你法眼,隻要我給得起。”溫扶生略狠了狠心。


    要他這個人也是可以的。


    司鬱蹙眉:“不,我是真的不需要而已。”


    桌上的茶已微涼,人的眼神也逐漸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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