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鬱讓青槐滾進她的休養倉內檢查身體。


    司鬱看著青槐身體裏的數據麵板。


    “因為你體質的原因,受孕幾率無法估計,很有可能過幾個月才知道你懷沒懷上。”


    帝國發展中,男人早已可以植入子宮代替女人懷孕,青槐更特殊一些。


    青槐是司鬱的母親司梵藺公主從犯罪組織手裏拯救出來的。


    那個犯罪組織專門拐幼小男童植入子宮培育雌雄同體供變態玩樂,青槐被救出來的時候,已經接受了手術。


    故而,青槐經曆此事真的有可能懷孕。


    但本質沒有讓他往雌雄同體發展,他也並未選擇再次取出植入的子宮。


    所以受孕幾率才不好估計。


    “吾主,不礙事的,有沒有孩子都可以,有孩子就一起在吾主手下,我自己也能照顧好孩子。無所謂的。”


    或許是因為經曆,青槐看的更開。


    司鬱檢查了他身上其他地方,注入修複營養液讓他泡著。


    “兩小時後自己再出來,我得去喂奶了。”


    外麵被ai女仆抱著的小森西博可憐巴巴地等著司鬱。


    一看見司鬱就伸出自己的小短胳膊,叫著要姐姐抱。


    “……”森西博還記得自己是個成年雄性嗎?


    “喝奶吧。”


    司鬱接過ai手裏一直加溫的奶瓶。


    她不顧森西博抗拒的神色,把孩子摟在臂彎,靠近胸口的地方,喂他喝奶。


    他一開始還不願意張嘴,司鬱在他的小臉蛋上啵一口,就張嘴主動喝了。


    “什麽年紀吃什麽飯,就算是特殊原因我也得讓你正常長大。”


    喝完奶後,司鬱抱著他去散步。


    “帝國分配給我的星球,四季長春,花開永不敗。”


    森西博摟著司鬱的脖子,一雙孩童的眼睛單純地看著司鬱的下頜。


    “現在,居然輪到你照顧我了。”


    “什麽意思?”司鬱低頭詢問,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包住小孩子攏在懷裏,就像燕裔以前對自己那樣。


    森西博揉了揉她的脖子,因著是孩子的模樣,他哪也想親親摸摸,“你不會累嗎?一直單臂抱我。”


    司鬱聞言,悵惘一笑,道:“就說你忘了吧。我的臂力,可能比你還大。”


    隨即,又接上剛才的話題,司鬱問:“輪到我照顧你了,是什麽意思?”


    “你想聽嗎?我以為司梵藺公主會告訴你。”


    “我還沒來得及問。”


    “…其實,你是我帶大的。”


    司鬱的腳步驟然停下,看著遠處的湖泊,她坐了下來,想起了自己小時候曾丟失過的事情。


    “你小的時候,被遠聲青偷了來。他想用你做人質來威脅司梵藺公主退兵。”


    司鬱懷裏的小森西博看著她的臉色,一點一點說著。


    “但是,我……我不想那麽做。因為異族幼崽不受重視的原因,我想改變這個情況就以身作則,幹脆養個孩子也罷,就決定在司梵藺找來之前先好好收養你。”


    司鬱剛被遠聲青拐來的時候,還小,剛記得事又記不太清。


    但是人又特別乖,躲了他兩天之後,知道他沒有惡意,就穿上了他給她準備的蓬蓬公主裙,追在他身後嗡裏嗡氣地喊叔叔。


    小短腿跑不快,跟不上,就坐在他的腳背上,要他帶著一起走。


    他便隻好把她日日掛在臂彎上。


    做盡了奶爸該做的事。


    小司鬱問他媽媽在哪的時候他也不知道怎麽回答,因為司梵藺公主似乎並不熱衷於找回自己的孩子,小司鬱一直是他帶著。


    甚至啟蒙也是他教。


    他是被按著異族之主的方向培養的,他教給司鬱的自然也帶一些,一族之主的思想。


    小司鬱粘人,他必須寸步不離,不然就要亂跑到處找他。


    再稍微大一些,司鬱會自己吃飯了,也要坐在他的腿上吃。


    往往一頓飯,都是等懷裏的小司鬱吃完了他才吃她剩下的。


    異族的公主是什麽待遇,小司鬱就是什麽待遇。


    標配的一百一十二個近衛騎士,ai仆人也按照房子麵積分攤,有百餘數。


    可以說,他能給的都給了,除了父母之愛。


    司鬱從小聰明,知道他對她沒有父愛,也沒有壞了規矩,一直叫他叔叔。


    再大一些,對身份有概念的時候就對他疏遠了一些。


    也不再問她的媽媽去哪了,大概是對於拋棄這個詞有了概念。


    小司鬱去上學的時候,他送她去最好的學校。


    小司鬱很乖,是老師眼裏的好學生,是被同學們知道了帝國人地身份也能好好相處的乖女孩。


    看著在異族孩子群體中相處融洽的小司鬱,他意識到,所有人所期待的和平如他所想,確實十分重要。


    或許,他應該主動把司鬱還回去。


    兩族本就不應該有隔閡。


    隻是異族好戰派太過激進,對小司鬱一直虎視眈眈。


    他依舊先命人密不透風的保護小司鬱,保障她的正常生活。


    直到司鬱問出了一句話:“什麽是愛?我體會不到感情,森西博叔叔。”


    她可以和同學們相處的很好,她可以做到讓很多人都滿意,她在他這裏也很乖。


    他卻萬萬沒想到,這是因為她天生,沒有感情。


    不知喜怒哀樂,隻知道危險、安全、合理與不合理。


    就在他想解釋,她曾經對他的依賴或許就是一種感情的時候。


    她提出自己隻是按照他所期望的樣子做事而已。


    他驟然一驚。


    “書中的一些讓人哭泣的情節,我也不能理解。”


    這樣的孩子,長大後也會是冷漠無情的。


    他是這麽認為的。


    等司梵藺終於出現把司鬱要走的時候,他思慮再三還是和司梵藺提出了這個問題。


    司梵藺公主輕歎:“我知道,我知道……我為了這孩子能活到百年,已經費盡精力,我知她在24歲有一劫,會死。但我有法子保她魂靈不散,隻是沒想到這會讓孩子沒有了這許多感情……


    我為了她的魂靈將來不亂跑,很抱歉,我也算計了你,異族之主。”


    “當然作為回報,最後,帝國和異族一定會和平共處同為一族。”


    起初他不知道這個算計是什麽意思。


    後來,他在開林德爾3488年的ai奇點戰役上,看見了當時的司鬱。


    銀白色的披風,麵罩之上隻有一雙冷刃一般帶著森然戾氣的漂亮眸子。


    粉色的長發在身後飄揚。


    因為足夠無情,所以足夠理智,在巨大的ai算法下,她居然可以騙過那早已推斷出無數戰略可能的ai。


    要知道他都曾對ai束手無策,隻能抵禦而無法進攻。


    但是抵禦非長久之計,必須毀滅才能保證人類不再遭受ai的攻擊。


    是司鬱提出了零安排零布局且戰略混亂,可能會內部誤傷的戰役,所有的人都在釋放自己的所有一切無法預估的行為。


    那曾被心理學家戲稱為——


    精神病釋放天性的戰役。


    有他們內部也會互相攻擊受傷的問題存在,恰好讓ai失去了對他們行為的判斷能力。


    印象深刻的就是司鬱身邊的近士們,有幾個特別釋放天性的,打雪仗似的玩弄了ai。


    而司鬱是其中唯一的理智。


    唯一一個在和ai拚腦子拚計算能力的存在。


    看著她。


    那時,他的心髒,突然開始為司鬱跳動。


    她,是他的雌性。


    是他曾親手養大了自己的雌性。


    是司梵藺公主讓他喜歡上她,提前了。


    她手裏的權劍斬斷了無數ai維護的給予它們自主思維的奇點。


    爆炸餘波裏,她踩在戰鬥艦上從星雲裏走來。


    “異族之主,森西博,幸會。”


    他和她,再次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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