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鬱雙手插兜,眼眸半闔,帶著一些漫不經心走進和上次布置一樣的審問室。


    腿一跨,一翹,屁股挨在凳子上。


    “有事,說。”


    許巧喘著粗氣,頭發糊了一臉,顯然是剛經過一次摧毀精神的審問。


    “魔術師……國際區的魔術師。”許巧咧了下唇,幹裂的唇紋立刻流下一絲血線。


    司鬱蹙起眉頭,有兩分不耐。


    “有事說事。”


    許巧看了看周圍守著自己的人,司鬱挑眉立刻就懂了她的意思。


    “燕先生,把你的人撤走,我要單獨聽她說。”


    這些人收到燕裔準允的命令,從門口撤了出去,給司鬱和許巧關上了門。


    司鬱似笑非笑地看著許巧那個歪曲的腳腕,乖戾道:“說吧。”


    “談個生意。”


    司鬱聞言忍不住低低笑開,笑到眼角晶瑩幾分緋紅,那雙異色瞳盯著她,像是魔鬼鎖著她的魂。


    “你說什麽?你說要和我談生意?你沒事吧,你以什麽身份、什麽姿態、什麽資本和我談生意?”


    毫不客氣的嘲諷,司鬱不屑道:“你拿匕首朝我刺來的時候,怎麽不想和我談點生意。”


    許巧笑了一聲,“那個時候,您還是司鬱嘛。”


    聽到這話,若不是司鬱知道自己毫無破綻,她都會以為自己的身份早已泄露。


    唉,在基地還是有幾分神經緊繃。


    “沒興趣和你談。”她對於要和自己動手的恐怖分子隻有一個態度。


    要麽進去要麽死。


    “別著急拒絕我,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我不要在燕裔手裏,我會死,我交給您處置。”


    “嗤。”司鬱嘲諷地笑出了聲,“在我手裏,你不會死是嗎?”


    她該不該告訴許巧,在燕裔手裏的她,其實最安全。


    燕裔根正,有原則,有底線,有道德,尊人權。根據罪行送進監獄,至於坐牢還是死,看罪名。


    但是如果在國際區最亂的地方,在她手裏,敵人她隻奉行非生即死,那才叫地獄。


    “我與magician先生沒有衝突不是嗎?如果說昨晚……我很抱歉,但我以為您當時真的是司鬱。”


    以為她真的是司家小四。


    真是有點意思,還得多虧了周琪娉把新兵區上報她丟了的消息攔住了。


    不然她怎麽假扮,都沒用。


    老學員區不知道小少爺丟了,許巧自然就以為她是真的。


    “我還是沒興趣。”司鬱恣睢的姿勢靠在椅子上,準備揮揮手叫燕裔的人進來。


    許巧一急,把自己的籌碼吐了出來。


    “你們一直說的秘組織,就是gs組織,其成員身上帶gs紋身,會根據地位有不同的花樣,這個消息夠不夠!”


    許巧一口氣說完,急急咳嗽了起來。


    “嗯……”她早猜到了,司鬱點著左頰,找了顆泡泡糖叼到嘴裏,“還有想說的嗎?”


    許巧看自己終於有了幾分籌碼,便忍住胸腔劇烈的痛癢,惡犬一樣,猙獰道:“那我呢,能不能讓您帶走?”


    “讓我帶走?”司鬱似乎是聽見了什麽好笑的東西,眉間三分戾氣。


    “我隻想活著!”


    “是嗎?”


    司鬱思量了一番,“可以。”


    希望許巧別後悔。


    “gs組織好像發現了啟a基地裏燕裔是與他們作對的那個人,就在幾年前把我和周索釗派了進來。”


    “燕裔在基地什麽身份?”


    許巧搖頭,“周索釗應該接觸到一點,他之前是特訓備選,他告訴我他猜測燕裔就是九尾狼。”


    司鬱點點頭,“嗯,還有嗎?”


    九尾狼,九尾狼,她順著線一路摸來,早有猜測,在陸風遊艇時,更多幾分思忖。


    但總覺得,不夠。


    九尾狼不會讓陸風說出那句——不如燕裔權力大。


    “我就隻知道這麽多。”


    “可以。”


    “得到燕裔可能是九尾狼的消息,magician先生應該很滿意吧,畢竟您與他可是一直很有敵意呢。”


    “敵意?”司鬱歪頭乖張地露出虎牙,“什麽敵意。”


    “您和燕裔不是一直以來,都是交手狀態嗎?水深火熱。”


    司鬱聽到水深火熱這四個字,差點沒繃住。


    “許巧,我和他都是c國人,無論怎麽樣,我們立場相同,至於為不為敵、會不會打起來,那也是在國際區才會考慮的問題,我告訴你,在自己的國家,我與他,永不為敵!”


    尾音鏗鏘有力,淩厲帶著殺意的眼神攜著她本性中的暴戾把許巧震懾的忘記了呼吸。


    而且司鬱還沒說的是,她底子不是根正苗紅,做事暴戾恣意,雖然看起來不是個好人。


    但是,她與燕裔,無論為了什麽,在追查什麽,她與他,都會首先維護自己的祖國。


    就像燕裔之前問她的立場問題。


    許巧的呼吸斷斷續續,很久才從司鬱充滿戾氣的壓迫感下回過神來。


    不知道讓magician帶走自己是不是一個錯誤。


    她以為……magician與燕裔是對立關係,可能會留自己一命。


    “如果沒別的可說,今天就到此為止。”


    “那我的條件呢?!”許巧有些急。


    “跟我談條件?”司鬱戾氣十足地冷笑一聲,“會有我的人在基地門口把你接手,然後……


    把你送進國際監獄,寶、貝、兒。”


    她轉身向後輕睨,嘴角是不屑與乖張的笑意,司鬱轉身離開,懶得理會許巧突然的發瘋。


    方古和晏竺看到裏麵人的瘋癲,儼然已經有些精神失常。


    不得不說,magician和自家裔爺一樣,都是摧毀人精神的好手。


    “燕先生,她和我談了點條件,不知道你原本對她的處置是怎麽打算的?”


    “國際監獄。”


    “行,那我代勞吧。”


    司鬱吹破糖膜,也不掩飾,站在了關著巴德的監室門前。


    “沒問出點什麽嗎?”白皙的指尖點著玻璃牆,挑眉問燕裔。


    燕裔頷首。


    旁邊的晏竺和方古沒敢說,啥也沒問出來是為了吸引你來呢magician先生。


    “沒問出來就送走吧。”


    那個“走”。


    晏竺一頓,方古一木。


    總覺得不是用腿那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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