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裔從金宴出來時,心裏像上了鎖一樣不適。


    經過和祁東臨的交談,他在祁東臨洗牌結束後,知道自己為了保護司鬱,壓抑自己的感情伊始,下了‘錨’,但因為這個‘錨’的特殊性,他已經不記得這個‘錨’是什麽樣的存在。


    不過索幸,自己向來也不會定什麽輕易被打破的東西。


    “心口發堵吧。”祁東臨一瞧就知道。


    “嗯。”


    寡言少語的,下‘錨’之後,寡言少語的特點更加明顯。


    祁東臨微微歎氣,拿出真絲手巾擦了擦眼鏡,複又戴好。


    “對了,我回c國本來就是要進啟a基地拜訪你的,沒想到你先來找我了。”


    燕裔垂眸用眼睫擋住細細碎碎的光。


    “先吃頓飯吧,我定了餐廳。”祁東臨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你說你養孩子……”祁東臨看著在他臂彎的禮服,一眼就能分析出來,“陸風開了個酒會party,孩子在那玩吧。”


    “用不用接?”


    燕裔搖頭,“明天。”他要給自己一點時間緩衝一下。


    “行,那我順便和你一起。”祁東臨甩了甩手裏的車鑰匙,“我開了車,你呢?”


    燕裔看了一眼候在車旁的方古,抬起兩指讓他回去。


    榮登司機寶座的祁東臨那邪肆的微笑生生卡在唇角,耷拉了下去。


    不愧是燕裔。


    算了,“上車。”


    燕裔靠在後座,一雙黑眸,盯著窗外流逝的景色,逐漸幽沉。


    兩位不同類型“紳士”的進餐實在是沒什麽好交流的,他們默默度過一個夜晚,由陸風告知司鬱已經回家後,燕裔驅車帶著祁東臨一起去了司鬱的別墅。


    當時的司鬱剛洗漱完,揉著一頭亂糟糟的發走到前院。


    伸了個懶腰準備曬曬太陽。


    看到兩個180+男人站在自己別墅黑色柵欄門前時候,為首一個還打算按門鈴,司鬱的瞌睡全嚇跑了。


    她現在穿的什麽。


    短褲……抬手就會露腰的襯衫。


    細白可愛的腰線落在燕裔眼裏,心口格外發悶,但卻不生覬覦之心。


    他知道是‘錨’起了作用。


    “小燕叔叔……還有,這位叔叔,你們有事嗎?”司鬱揉眼,把小手搭在了門鎖上,按開。


    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


    一個禁欲高貴,一個邪肆敗類。


    給司鬱早上本就不清明的腦袋幹蒙了。


    “我姓祁,你可以叫我祁叔叔,或者祁哥哥也可以。”祁東臨笑著,幾分邪性放縱地打量著司鬱。


    尤其沒放過她那精致的腰線,那兩條馬甲線格外秀氣好看。


    懵懂可愛的神色,又甜又軟。


    秀美陰柔不顯娘氣。


    是個極為漂亮的男孩子。


    怪不得燕裔這種性子會突然對男孩子心動,就算是情場浪子的祁東臨,怕是也願意為她收斂幾分花心。


    祁,祁、東、臨。


    司鬱本就蒙的腦子一下cpu給幹燒了。


    這家夥怎麽會出現在這地方。


    他現在不應該是在國際區跟情人浪嗎???


    怎麽現在和燕裔一起???


    他倆認識???


    因為司鬱查燕裔之前遇到不小的麻煩,所以便沒多查燕裔人際,要是知道祁東臨和燕裔認識,她怕是也沒有接近燕裔的興趣。


    祁東臨這家夥浪的沒邊,邪性得很,到處留情,到處發情。


    她格外不喜歡這種人,但也有不得不交流的必要。


    司鬱對著祁東臨露出幾分害怕的神色,貼著燕裔就挨了過去。


    “小,小燕叔叔。”她害怕地把自己的小手塞進燕裔身側的掌心。


    “怎麽了?”燕裔攥住她的小手,微微側身聽她說話。


    “他,他是誰呀,看起來好壞。”司鬱懵懂地小步快走,領燕裔往家裏去。


    “對,壞人。”燕裔勾唇,把司鬱抱起來,沒忽略她仍舊給自己喋喋不休的小嘴兒。


    心有覬覦而不多生,燕裔覺得現在這種程度就很好。


    自己不會傷了她。


    祁東臨不是聾子,聽得見這一大一小嘀咕自己,鏡框滑下鼻梁,他看著前麵格外和諧的兩個人,就覺得燕裔下這個‘錨’純純有病。


    情場浪子怎麽看不出來這倆人是互相越界,而非燕裔所想是他不清白,讓孩子沒意識到越了界。


    但他格外有職業操守,旁的話,他一句都不會多說。


    各人感情各人命。


    雪禪早晨起就去奶茶店打工,司鬱讓宋酥給他配了個小電驢,這也在雪禪還款範圍內。


    所以走進這個房子,燕裔如上次一樣,隻能看見家政阿姨打扮的宋酥。


    司鬱並指揮揮手,示意宋酥退下。


    看到司鬱的手勢,宋酥把盤子放下就回房間了。


    “小燕叔叔,咱們中午就會回去嗎?”司鬱趴在他的肩膀上,有幾分不願。


    “嗯。”燕裔計劃未變,按行程來看,他們還有兩個小時就要回去。


    細心察覺燕裔又是格外寡言少語的司鬱心中暗慌,雖然親昵不變,但總覺得燕裔是發現了什麽,並且一定做了什麽。


    司鬱從他肩膀前露出的一雙褐色眸子,牢固而冰冷地鎖定了站在門口四處打量的祁東臨。


    這個格外有職業操守但是沒有什麽道德感的心理醫生,也是個催眠大師。


    司鬱直覺,燕裔找他做了什麽。


    祁東臨察覺到一股充滿殺氣的眼神鎖定了自己,剛回望過去,就看見那個靠在燕裔肩膀上的粉色發頂。


    白切黑?


    祁東臨饒有興趣地挑眉,邪肆的笑放縱三分。


    有意思了。


    “小燕叔叔,我不喜歡他,他也要和我們一起走嗎?”


    司鬱噘嘴,就像對長輩好不設防的小孩子一樣,隨意地暴露著自己的喜惡。


    “嗯。”燕裔捋著她的亂發,感受著掌下的觸感。


    心裏又在發悶。


    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適應這個‘錨’的存在,阻礙他繼續覬覦司鬱的‘錨’。


    “小燕叔叔……可是在基地裏真的好悶,我又不是當兵的料,訓練這麽久……”


    司鬱也覺得自己真是好意思說自己訓練這麽久,哪天不是和白貓一起劃水。


    “那你想怎麽辦?”燕裔瞧她嘰裏咕嚕滴溜溜轉地小眼神兒,就知道她又打量著怎麽逃避訓練呢。


    “每周給我休息個周六日嘛。”


    真是獅子大開口。


    啟a基地是什麽地方,祁東臨都覺得她過分。


    但是,


    “好。”


    燕裔答應了。


    很多事,他願意順著司鬱。


    因著之前的愧疚,他不假思索地答應了司鬱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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