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鬱被從睡眠中叫醒,轉了轉趴到僵硬的脖子,回道:“等會兒。”


    門外的陸風這才停了嘴。


    司鬱摘下假發捋了捋自己的一頭粉毛,然後再把白色假發帶上,確保不會露出任何一根粉色的發絲後,補了補妝。


    站在門後,她悄悄擰開了門。


    眼前是金硯池一樣的海景,陸風站在船欄旁邊,背光朝她微微一笑。


    “真晃。”司鬱嘴角一壓,“什麽好玩的事。”


    沒有被她看到自己精心擺出的姿態,陸風並未失落,而是迅速調整好心態,領人走向前方甲板。


    “我的助手們捕魚,捕上來一條鯊魚。”陸風興味盎然地給她介紹。


    司鬱並不覺得有多有趣,還是禮貌地點點頭。


    當看到甲板上那隻“鯊魚”時,司鬱神色有些奇怪地看著陸風。


    “你確定這是捕上來的,不是它自己跳進網裏鬧著玩?而且,這是虎鯨好嗎?”


    陸風唇角的笑容一僵:“是,是嗎?原來是虎鯨啊,我就說嘛你肯定知道。”


    司鬱懶得搭理他,走上前去看虎鯨的狀態。


    這是一隻成年虎鯨,看到她的接近突然張開血盆大口。


    尖利的牙齒森然露出在司鬱眼前。


    司鬱挑眉伸出手點在它的頭頂。


    它突然收起嘴巴,乖巧地叫了一聲,興奮的換氣噴水。


    把站在那邊看戲的陸風噴了一身。


    陸風:……


    “乖寶。”她愉悅的繞過去摸了摸它的下巴,想讓落湯雞陸風把它放入海裏,卻在感覺到手套下坑窪不平的東西時,微微抿唇,有些擔憂地蹙眉看去。


    幸好不是受傷。


    “陸風,叫些人來,給它清理一下藤壺。”


    估計這家夥是被藤壺搞得難受了,才衝進網裏找人幫忙。


    陸風招手,甲板上的人都拿起工具準備鏟藤壺。


    她就插兜在一旁站著看著時不時撒嬌叫喚一聲的虎鯨。


    陸風拿下綁著馬尾的發帶,任海風吹幹自己的發絲。


    他站在司鬱旁邊,陪她靜靜地看著虎鯨,直到清理完藤壺,把它送入海中。


    虎鯨的同伴都在巡洋艦旁邊守候著,看著同伴重新被送回海中,紛紛躍出海麵,喜悅地發出“咿喲~”的卡哇伊叫聲。


    並噴水向他們道謝。


    司鬱朝它們揮揮手,目送它們遊向夕陽的盡頭。


    “你真是個魔法師,遇見你,我總能接觸到這麽有趣的事。”陸風自以為浪漫道。


    司鬱懶得理他的多愁善感,淡淡道:“餓了。”


    陸風露出如沐春風的淺笑,伸手示意:“請。”


    餐廳以往熙熙攘攘的地方今天不知道是陸風的要求還是什麽,很是安靜。


    司鬱端起餐盤,挑了許多自己愛吃的,找到位置坐下。


    陸風隨後在她對麵落座。


    他摘下披風,優雅地褪下潔白手套。


    司鬱這才注意到陸風今天居然穿的這麽整齊。


    海軍上校的製服穿戴的一絲不苟,人模狗樣的。


    不知道是她的錯覺還是什麽,陸風現在像個開屏的孔雀。


    即使他優雅地握著刀叉細致的吃飯。


    而司鬱就不一樣了,拿起筷子就往嘴裏塞。


    雖不粗魯,但也不怎麽注意形象。


    “燕裔呢?”她隨口問了一句。


    陸風俶爾抬頭,有些不解:“管他幹嘛?”


    “你們不是朋友嗎?”


    “嗯哼。”陸風用鼻音回答了她這個問題,繼續低頭吃飯。


    司鬱吃得快,放下筷子滿意的看著幹淨餐盤摸摸小肚子。


    她抬頭環顧四周,正巧看到從階梯走下來的燕裔。


    他在和身後的晏竺交代著什麽,猝不及防撞入她的視線中央。


    頷首致意後,司鬱收回目光,看向已經起身的陸風。


    “寶貝兒吃完了要不要和我去甲板上散散步?”


    好好一個巡洋艦怎麽讓他玩出了遊艇的趣味。


    司鬱挑眉拒絕了他。


    “可是寶貝兒,說好了要陪我三天的。”陸風眉間微抬,眉尾下壓,做出傷心的表情。


    “那不代表我要事事順你。”


    陸風噘起嘴,多大人了一點不注意形象。


    “那怎麽樣你才願意陪我去甲板上散散步?”


    司鬱起身就走,聲音幽幽傳到後麵去:“怎麽也不願意,好了,我身上還有傷,我需要休息。”


    陸風也知道自己不該糾纏了,溫文爾雅地跟在她身後,護送她回到房間。


    “一會兒我會幫你把藥拿來,你記得換了藥再休息。”


    司鬱點點頭:“多謝。”


    陸風去而複返,卻沒想到燕裔見縫插針。


    眼前那個冰山男,站在門口和寶貝兒說話。


    “裔,幹什麽呢?”陸風端著托盤,看向二人。


    他們之間的交談距離,比自己和寶貝兒還近,陸風瞬間就不舒坦了。


    司鬱的話卡在唇邊被打斷,她接過托盤就要趕陸風走。


    “和他說的還有我不知道的嗎?”陸風微微低頭,優雅地笑著。


    司鬱仔細一想,收回撐在門框上的手臂,讓他們兩個人進來。


    “剛才說到救命之恩……其實也不算吧,我隻是順手把你推下去了而已。”


    司鬱把托盤放在小圓桌上,側靠在床邊:“抱歉,有些累坐不住了。”


    手勢示意這屋內剩下的椅子隨便坐。


    燕裔聲若冰玉落盤:“但確實如此,可否冒昧問一下你的名字……或者說代號。”


    再胡亂說coser那就顯得有些幼稚,司鬱抓了把發,說道:“magician.”聲調有些飄。


    燕裔則是應證了之前的猜測,從登上敵船甲板開始,就知道coser不是那個coser。


    magician…燕裔舌尖喃喃記下了這個名號,起身站在司鬱麵前,伸出右手,“燕裔。”


    司鬱眉梢一挑,起身指尖相碰,輕輕回握。


    “幸會。”


    燕裔複又坐下,交疊的長腿看出他達到目的後的隱晦愜意。


    “似乎,我們總是能同時出現在同一個事件裏。”


    金宴的巴德,海上的周索釗,相關人員的抓捕,可以說她都在。


    “看來,你從一開始就沒信過我是coser。”


    司鬱眉眼彎彎,歪頭一笑看得出乖戾的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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