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菜上下幾層都溜遍了,沒有找到匡國寧,不禁有些氣餒,她拖著有點酸軟的腳步,準備去餐廳找點好吃的。


    剛拐彎,就有人一把將她拉住,她正想甩開,扭頭一看,正是匡國寧,


    紫菜大喜,說道:“匡哥哥,你到哪去了?我正到處找你呢。”


    匡國寧將手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然後看看左右沒人,馬上將紫菜拉到他的房間內。


    “花花,今晚你和我換個房間吧。”匡國寧說道。


    這事他不想告訴尚景,因為這遊艇是他的,自己又沒有真憑實據,隻憑猜測就說人家的雇工想幹壞事,這就跟懷疑別人是小偷一樣,


    如果這件事是子虛烏有,那麽這樣猜測是會傷感情的,所以他還是自己做好預防措施就可以了。


    “為什麽呀?”


    “沒什麽,就想問問你肯不肯?”


    紫菜對匡國寧的做法感到有點奇怪,難道是匡哥哥也想看星星?


    她可不太願意,因為匡國寧的房間,房頂是不能打開的,她今晚想睡在床上看星星,


    於是,她嘟了嘟嘴說:“匡哥哥,我不想換。”


    匡國寧見她這副樣子,不想讓她不開心,想了想說:“那我到你房間陪你吧。”


    他沒有考慮其它的,隻想著隻要紫菜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應該比較安全。


    “好呀,那就這麽定了。”紫菜開心的說道。


    今晚她要和匡哥哥一起看星星。


    “走吧,我現在想上去吹吹海風,看看大海了。”


    紫菜高興地上前拉起匡國寧的手,就朝著樓梯走去。


    匡國寧頓時心裏砰砰直跳,如同在擂鼓,他感覺自己走路連腳步都有點飄了。


    這是他第一次和紫菜牽手,隻覺得溫香軟玉,讓他心旌蕩漾。


    說實話,紫菜的手確實擔得起“溫香軟玉”這四個字,


    上一世,父親把她奉為掌上明珠,加上家境優渥,什麽粗活累活都沒幹過,她的手掌肉肉的,皮膚細膩光滑,最主要是極軟,軟得就象嬰兒的手一般。


    別說匡國寧是男人舍不得放手,就連以前她身邊那些女的,隻要牽過她的手都會拉住不放,因為手感實在太舒服了。


    在這種讓人微醺的觸感中,匡國寧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以後無論遇上什麽困難,付出什麽代價,他都不會放手,他一定會爭取到底,紫菜就是他唯一的最愛。


    而在紫菜的心裏,卻完全沒有一絲屬於男女的情愫,匡國寧在她眼裏,就是一個大哥哥,是她的最好的小夥伴。


    就這樣,兩人手牽著手走上樓梯,來到了露台上。


    尚景正坐在沙發上,用叉子戳起一塊提拉米蘇往嘴裏送,苗舒殊和煙蓮分別坐在他的兩邊,一個給他剝葡萄,一個在剝著荔枝。


    他見到匡國寧紅著臉被紫菜牽著,像個靦腆的小姑娘一樣,不禁大笑起來。


    如果被人知道富甲天下的匡家公子,正氣凜然的匡局長,此刻這副愣頭青的模樣,不知道會不會被人笑掉大牙?


    還有老大苗邈,也同樣被這個女孩子迷得暈頭轉向的,真是像《牡丹亭》裏所說的那樣“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而自己對女人一向是下半句“情不知所終,一往而殆”,何況自己的閱曆這麽豐富,肯定不會象他倆一樣,深陷情網,被情所困……


    想到這裏,尚景猛地把手中的甜點一口吞下。


    ……


    幾個人在愜意的吹著海風,打著撲克,玩了幾種娛樂節目之後,


    老黑過來問道:“各位,這裏已經到了深海,可以捕魚了,大家要不要試試?如果能撈到魚,我們晚上就現烤著吃。”


    大家一聽,都興趣盎然,尚景更是摩拳擦掌,恨不得馬上就撈幾條上來品嚐品嚐。


    “咱們的網不能太大,也不能沉得太深,因為海底深不可測,搞得不好,撈起一條大鯊魚就慘了。”老黑說道,他在安排幾個船員準備漁具。


    “那咱們隻是在表層捕撈,是吧?”匡國寧問道。


    “是的。”


    很快,掛著漁網的機器,在船員的操作下,漸漸沉入海麵,過了一會,又搖了上來。


    隻見漁網上,已經有很多大小魚兒跳得正歡,濺起的水花,把站在船沿的幾個人身上都打濕了。


    裏麵有黃鰭金槍魚、大眼金槍魚和鰹魚,老虎斑、青斑、粉斑、加力魚、馬加魚、紅利魚等十多種。


    還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魚類蝦類,其中還夾雜著一個巨大的海蚌。


    苗舒殊開心的指著這個海蚌大叫:“這裏麵肯定有珍珠,快把它剖開,我要珍珠。”


    “匡哥哥,如果取出珍珠,這蚌是不是就會死了?”紫菜歪著頭,天真的問道。


    “那當然,珍珠是它孕育的孩子,從一粒異物進入體內,經過海蚌長年累月的分泌物,把它一層又一層的包裹起來,才形成珍珠,


    這已經融入到它的身體中,需要撬開它的殼,切開它的肉,才能取出包含在其中的珍珠。”


    “那也太殘忍了,我們還是放過它吧?”紫菜望著巨大的蚌殼,對大家說道。


    “是啊,太可憐了。”煙蓮在一旁附和道。


    她的心裏很不以為然,這有什麽好殘忍的?不過,在表麵上,她永遠都會口是心非的表現著自己的善良。


    “切,按你這樣說,魚也是有生命的,那你還撈上來吃幹嘛?”苗舒殊說道。


    “嗯嗯,那是,要不然,我們就把它們全放了吧!”紫菜點點頭,她覺得苗舒殊說得有道理。


    苗舒殊白了她一眼,這傻妞!


    紫菜這時,心裏確實感到有種莫名的不適,好象剛才捕上來的那些魚,都在流著淚看著自己。


    她覺得有一種非人類的生命力,在嚐試著和她對話,這是她平時不曾有過的感受。


    她看了看戴在手腕上的碧璽,它的顏色好象有了一點點的變化,裏麵好象有一股暗流在湧動。


    “匡哥哥,你有帶錢嗎?”


    “有的,你要做什麽?”


    “我想把這些魚都買下來,然後把它們放生。”


    幾個船員一聽,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驚奇的看著紫菜,這是什麽操作?


    匡國寧一聽,不禁笑了,不過,他看紫菜一本正經的樣子,又不像是在說笑,於是,他哄道:


    “這些魚就算回到了海裏,也隨時會被吃掉,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是大自然的叢林法則,比被人類捕食更加殘酷,


    人是最高級的動物,站在食物鏈頂端,所以就吃比咱們低端的動物,才能更好的生存,如果什麽都不吃,那人類就滅絕了。”


    紫菜聽完,覺得匡國寧說的都對,她也理解,但她還是覺得有點難過。


    於是,她懇求道:“好吧,那至少把這個海蚌放生吧,讓它和它的孩子一起生活下去。”


    紫菜這時侯的聲音軟糯,神情呆萌呆萌的,大眼睛黑溜溜的,眼睫毛撲閃撲閃的,她的眼神清澈,眼睛裏像有星星在發光。


    相由心生,心底是真的善良,才會有這種純真的眼神,而且還需要得到很多很多的愛,眼裏才能有這種光。


    煙蓮看著紫菜,好象突然之間,知道她為什麽輕易就能俘擄男人的心,總是被愛的原因了。


    這種眼神,自己再怎麽裝都裝不來,哪怕窮極一生都不會有。


    匡國寧看著紫菜的目光,裏麵好象有某種魔力,無論她提出什麽要求,讓他都無法拒絕。


    於是他和尚景商量道:“她是小孩子心性,咱們就把這個海蚌放生吧,不然她都要哭了。”


    “可以。”尚景一口答應下來。


    “不行,我要珍珠!”苗舒殊一聽,氣呼呼的說道。


    “走走走,改天我給你一些更好看更好玩的,我上次不是有送過你一串珍珠項鏈嗎?粉紅色的,那天晚上你還戴著,戴上真漂亮啊,不過,你戴什麽都好看。”


    尚景攬過苗舒殊的肩膀,哄著她就走向沙發。


    苗舒殊穿的是吊帶裙,赤裸的肌膚被尚景手上一摸,這溫熱的觸感,讓她的心裏一下子如小鹿亂撞,剛才說什麽都忘記了,腦袋暈乎乎的就隨著尚景走開了。


    “船長叔叔,那咱們把它放回海裏吧,”紫菜看他們走遠,開心的對老黑說道。


    於是,那巨大的海蚌被幾個人抬著,撲通一聲,丟到了海裏。


    就在它落水的那一瞬間,紫菜突然看到它張開了蚌殼,朝自己在鞠躬叩首。


    她以為自己眼花了,連忙睜大雙眼,走前一步,想看清楚一些。


    可是,這時候,海蚌已經深深的沉入了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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