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魏召、皇兄魏榮)


    天牢中的魏榮仍然穿著光鮮亮麗的衣服,坐在特意為他準備的富麗堂皇的監獄中。


    魏榮知道謀反事情敗露,他及時銷毀了所有證據,並且一口咬定自己是被誣陷的,以至於暫時得以苟活。不過明眼人都知道這些手段不過是權宜之計。可是魏榮卻滿不在乎,整日高調在牢中作樂。


    他喝著酒,啃著肉,懷裏摟著小妾,正在笑嗬嗬的享受自己的時光。


    魏榮周圍的牢房中沒有任何的犯人,取而代之的是將近五十人的衛隊,他們足以保護著魏榮大人的安全。


    本來今天魏榮也是高興地一天,但是一位聯合內閣下員的到來即將給他帶來一個壞消息。


    此人名為:鄒耀凱。他是負責臨都內務的總幹事。也是魏榮勢力的走狗。


    “魏榮大人,不好了。”鄒耀凱慌張的跑進了天牢。


    “什麽事情啊,這麽慌張。”魏榮漠不關心的喝了一口酒。


    “徐鑫大人要去找人皇和太後了。”


    “哼。這種事情也值得慌張?有母後在,不足為慮。”


    “不是啊。”鄒耀凱趕緊把魏榮的酒杯放下然後說道:“徐鑫這一次是知道了皇太後想要暗地裏放你走的消息。所以準備去找她講理呢。”


    “他敢!”魏榮氣的把酒杯摔在地上。


    沒了興致,魏榮擺了擺手,讓這些個下人和小妾趕緊下去。


    “你接著說。”魏榮說道。


    “這次是徐鑫從小狐狸那裏知道的情報。據說上一次您和西楚王勾結的密信事件也是小狐狸通報的林文成。”


    “這個死狐狸,三番兩次壞我好事。”


    “大人,您小點聲。別讓情報營的聽到了。”


    “難道我怕她的情報營。胡玲寧。你等我出去,我讓範尊奇滅了你們營。”


    鄒耀凱嚇得額頭上都是汗啊,五十五營誰都可以,但是他就是惹不起情報營。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還是想想接下來應該怎麽辦吧。”


    魏榮在監獄裏踱著步子,思考著接下來的辦法。突然他想起來了一個人。


    “你去把霍慶康叫來。”


    霍慶康是人皇身邊的大謀士。他本人並非聯合內閣的人,但是由於一些關鍵的國家大事都有出謀劃策,所以地位和影響力都不低。


    鄒耀凱負責臨都吃喝拉撒住行用的事情,大小官員都得給麵子,所以很容易就見到了霍慶康。然後就把他請到了監獄裏麵。


    “魏榮大人。”


    “先生請坐,請坐。”魏榮不得不收起狂妄的姿態,請求這位大謀士坐下。


    “還不知道魏榮大人這次召我所為何事?”


    “先生,還請救我啊。”魏榮差點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大人乃皇室成員,此等大禮我受之不起啊。有什麽事情咱們慢慢道來。我在臨都也承蒙大人關照了,能幫助的一定出力。”


    說完,魏榮就把西楚密信、林文成來訪、康大海戰死、被捕入獄、母後不忍殺害自己、徐鑫即將逼宮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


    “魏榮大人,事到如今依我看,徐大人必然要殺你。因為皇室隻要成員減少一個,海嘯派係就強大一分。我以為,就算今夜徐鑫說服不得人皇和太後,日後也會派人殺取你性命。來個先斬後奏。”


    “啊?我是母後最寵愛的皇子,當今人皇見了我都得敬我三分。他一個徐鑫,敢殺我!”


    “現在是隻有徐鑫敢動您而已。他的身後可是整個海嘯的勢力啊。而且徐鑫目中無人,平時連範尊奇和人皇都不放在眼裏。如今大人是階下囚了,他又怎會害怕呢。”


    “先生救我啊。”


    “如果真想活命隻有逃出臨都,從長計議了。”


    “這...先生可還有其他計謀?”


    “有,但是用不上。”


    “為何?”


    “有情報營的眼睛盯著呢。”


    “好吧,容我再考慮考慮。謝過先生了。”


    送走了霍慶康之後,魏榮突然大怒。


    “什麽謀士,我看都是酒囊飯袋。”


    鄒耀凱湊上前來,說道:“大人,事到如今隻有您親自去求太後了。”


    “對,對。我要去見我母親。”


    雖然魏榮這麽說,但是他名義上還是一個囚犯,不能出天牢的。所以他就書信一封,差人送到了太後手中。


    書信,太後看過了,她沒有多餘的話,叫來了當今人皇和總司令範尊奇。


    “母後。”人皇魏召簡單的說了一句。


    “太後吉祥。”範尊奇畢恭畢敬的下跪。


    “起來吧。”


    範尊奇起身,頭也是低著的,眼睛也不正視太後。


    “母後,不知道叫兒臣來何事?”


    “昨天徐鑫來了,他和我說了很多魏榮的壞話,還說掌握了新的謀反證據。說什麽榮兒必須一死,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反正我是把你們拉扯大的。你小時候因為不能走路被別人欺負,那都是榮兒幫著你和別人作對。現在他被人誣陷謀反,你不能一句話不說啊。”


    “母後。這件事情徐大人他...”


    “別一口一個徐大人。”太後有些生氣的說道:“你是人皇。霧靈天山之戰是咱們皇家贏了。拿出點該有的氣魄。而且你範尊奇怎麽回事?怎麽一點也不知道照顧我的孩兒。”


    “太後,這件事情很複雜。”


    “住嘴。誰允許你頂嘴了。”太後指著範尊奇撒氣。


    範尊奇被嚇的趕緊跪在地上。


    魏召趕緊解圍道:“算了。母後。不要拿尊奇出氣。他為這件事情也忙前忙後了很久了。隻不過兄長的事情,我們也很難辦。就算我想要放他一馬也不行了,海嘯的人吃定他了。”


    “我看這就是個陰謀。那個謀反的書信八成也是海嘯栽贓的。”


    “母後,事情不能亂說啊。小心隔牆有耳。”


    “我看誰敢說我的壞話。不就是那個小狐狸嗎。你們還真當她全知全能了。我告訴你,她要惹了我,我讓她死無全屍。”太後的聲音故意調高。


    “現在臨都確實很敏感。而且外邊的西楚王小動作不斷,西北還有別的亂子,我現在真的是無暇顧及兄長的事情。海嘯步步緊逼,我怕兄長安危確實難保啊。”


    “既然如此,你就讓榮兒去別的城市吧。去衛康城,去陸將軍那裏。我覺得那個小夥子還是不錯的。”


    “既然母後已經決定了,我也沒有意見,那就早點安排兄長離開臨都吧。”


    徐鑫逼宮人皇,欲要對魏榮先斬後奏,人皇和太後不得已轉移魏榮。且不管謀反栽贓之事是否屬實,眾臣心裏的問題的都在於:人皇魏召到底想不想殺他的哥哥?


    因為人皇也從來沒有表示過自己的意思,所以很多人都不過是在揣摩他的想法而已。


    霍慶康認為,人皇魏召是想要借這個機會徹底除掉這個不安分的哥哥的。


    太後認為,人皇想不想不重要。因為隻要是海嘯支持的人皇都會反對。所以人皇不想除掉魏榮。


    範尊奇認為,人皇殿下不想除掉魏榮。因為魏榮現在是一個轉移派係矛盾的“擋箭牌”。有了他在,所有的奏折、注意力和罵名都會在魏榮身上,而人皇自己則可以騰出手來處理自己的事情了。


    徐鑫認為,人皇也是想要除掉魏榮的。因為魏榮的勢力太大了,已經威脅到了人皇和海嘯的勢力了。甚至有自成一派係的苗頭了。而此時瓦解魏榮派係,就能分食他的勢力,從而壯大自己。


    所有人各懷鬼胎。但是真正的答案卻比較簡單:人皇確實想要除掉魏召。理由居然是因為這個哥哥總是在自己的麵前擺出一副大哥的態度。


    我是人皇,你居然不敬我。


    在魏榮的眼睛裏,人皇似乎還是個被人嘲笑的殘疾人。


    此人該殺。


    就是這樣,人皇殿下根本不關心魏榮的死活。


    母後想要救他,就由她就去吧。反正被徐鑫盯上了,肯定就是個死。


    另一方麵,其他的八宮將軍沒有一個人願意接受魏榮來。因為接收魏榮,就表明和徐鑫作對,沒有人傻到這個地步。


    然而作為一個堅定不移的皇室派係,陸鳴傻傻的表現出了服從,表示願意接受魏榮這個“火藥桶”。


    送魏榮出城,去往衛康城的計劃是秘密進行的。


    首先是範尊奇暗地裏下令,所有的關卡對魏榮放行。然後,陸鳴率領小隊在臨都外迎接魏榮。


    範尊奇在這個計劃上下了不少的功夫,包括安排眼線,打點事情,都是為了確保將魏榮送出城市。


    不過,理所當然的這些事情都被情報營獲知了。小狐狸的情報第一時間送到了徐鑫手裏。徐鑫命剛剛上位副將軍的越子鑫前去派人捉拿。


    越子鑫是第一次接到徐大人的任務,自然是十分認真的執行。


    動作很快的魏榮逼近了臨都城門。於是越子鑫力排眾議,隻身一人前去城門堵門。


    守城門的士兵不認識這剛上位的副將軍,便斥責道:“何人敢堵臨都大門?”


    越子鑫持刀而立,眼神毫不猶豫。他一個人打退了所有城門的看守者,終於堵住了魏榮。


    當魏榮看到城門前迎接自己的不是皇室而是海嘯的人時候,徹底慌了。


    “你們抓我幹嘛!我就是一個路過商人。”魏榮掩蓋著身份,扯著嗓子,不斷的掙紮。


    但是越子鑫不管三七二十一,拖拽著將魏榮拖到了菜市口,準備立斬不赦。


    此時菜市口上,正坐在審判位上的是徐鑫,而失去了康大海的林文成就坐在他的側麵。


    “我是人皇兄長,我有太後撐腰。徐鑫你敢動我,你們敢動我!範尊奇!範尊奇,你不是說我能安全出城嗎!範尊奇,你給我滾出來!”


    魏榮在法場上大聲大鬧。


    “魏榮勾結西楚王,謀反一事成立。今日畏罪潛逃,幸被抓捕,當即處斬。”


    說完徐鑫就扔出了斬立訣的牌子。


    行事倉促,沒有劊子手,越子鑫就直接就托著長刀來到了魏榮的麵前。


    看到這個長刀,魏榮徹底傻了,他跪在地上,乞求著徐鑫能放自己一馬。


    但是這裏已經沒有人肯為他說話了。


    周圍的百姓扔上來的臭雞蛋和白菜讓他第一次感覺到這個世界是那麽的清晰。


    在圍觀者之中,隻有一個女人和一個年僅二十歲的姑娘正在人群中哭泣。


    二人正是魏榮的妻子和女兒。


    魏榮的女兒打扮的和一個男人一樣,此女不僅長的有些男性化,也經常女扮男裝混入人群之中。她的名字叫做:魏寒。


    此時魏榮把最後的目光拋向了自己的妻女。


    給予他最後一絲的溫柔,終究還是家裏的人。


    魏榮輕笑一下,越子鑫長刀揮下,他便是人頭落地。


    刑場內外,沒有人知道一顆仇恨的萌芽在那個年僅二十歲的孩子心理紮下了根。


    魏寒責怪範尊奇的懦弱,責怪徐鑫的無情,責怪太後的無能,責怪人皇的冷漠。


    海嘯、皇室對他來說都是仇恨的人。後來,就是這個女子,憑借著自己的仇恨做出了小小的一個舉動,卻最終改變了整個皇室乃至人間界的曆史進程...


    魏榮死後,範尊奇和很多大臣一起找到了人皇,前去請罪。


    “殿下,屬下無能。害得殿下兄被殺。”範尊奇單膝下跪。


    “哎!兄長啊。”


    人皇魏召聽到消息之後,表現的很悲傷,甚至都流眼淚了,說了一堆自己兄長的好話,然後還臭罵徐鑫。


    但實際上魏召一點也不悲傷甚至還有點得意。


    “容我一人待會吧。”魏召說道。


    “是。”範尊奇剛要下去,卻突然補了一句:“看來謠言不可信啊。”


    “尊奇,剛才你說什麽?什麽謠言?”人皇問道。


    “就是一些謠言。說什麽殿下是因為魏榮總是在自己的麵前擺出一副大哥的態度,心生不滿才見死不救的。我看這些人就該抓起來,斬首。”


    聽後,魏召的心如同被人砍了一刀一樣,恨不得把這個謠言者抓起來誅連九族。


    魏榮可恨,罪行該死。


    可是那些看破人皇想法的人,同樣罪該萬死。


    魏召可以忍受徐鑫的無禮,他的目中無人。也可以忍受兄長的傲慢和範尊奇的軟弱。


    但是那些個識破他內心真正想法的人,簡直無法忍受。


    “誰!誰散布謠言的。”人皇的聲音中似乎帶著一絲的顫抖。


    “情報營傳出來的,我看就是小狐狸和徐鑫幕後指使的。殿下放心,我這就去平息謠言。”


    範尊奇說完就下去了。


    此時人皇魏召一個人在內堂,氣的把珍寶花瓶統統砸個稀碎。


    “死狐狸,你給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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