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門最近發現不少弟子失蹤。”


    緊急把楚夭夭叫回的元禮皺著眉頭。


    “不對,你身上怎麽一股血腥味和塵土味?你去打仗了?”


    確實剛剛從戰場上回來的楚夭夭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有這麽明顯嗎?”


    “你但凡哄我你是路過戰場啊......你這不是和我自爆你在插手凡間之事嗎?”


    楚夭夭指了指自己,無辜歪頭:“那怎麽辦?尊敬的天機閣閣主要把我打進大牢裏嗎?”


    元禮:......


    元禮選擇禮貌微笑,也學著楚夭夭的樣子指著自己:“那我還能怎麽辦?我真的要把知道我所有秘密的同黨打進大牢裏讓她在裏麵給我占個位置先嗎?”


    楚夭夭“噗嗤”一聲笑出來。


    “那不行,我住單人間。”


    楚夭夭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撐著腦袋開口:“逍遙門少了弟子?把這事鬧到你這兒了?”


    元禮眉頭緊鎖,讓她看上報資料。


    “少了弟子事小,這弟子死在逍遙門內事大。”


    楚夭夭一目十行地瀏覽文書。


    “死狀極慘,靈力基本上所剩無幾,身上有魔族的力量殘留......”


    楚夭夭眼皮也不掀:“那誰幹的?我還以為她還能裝裝,結果連犯罪現場也不願意處理?”


    “他們說你幹的。”


    楚夭夭捏著文書的手一頓,疑惑抬頭,滿臉不可思議。


    “誰?”


    元禮麵上毫無波動:“你。”


    楚夭夭捏著文書的手慢慢鬆開。


    “我現在去抓幾個來表演一下怎麽樣?”


    “欸!等等!你別生氣,暗衛!暗衛!”


    楚夭夭的去路被一名從房梁上竄下來的天機閣弟子擋住。


    楚夭夭和他對視幾秒,在心裏“嘖”了聲。


    牛,這人是朧月閣的。


    自己人,不能恐嚇。


    楚夭夭坐了回去。


    “但是沒有人信,你放心,那幾個懷疑是你的家夥剛出口就被逍遙門長老揍了一頓。因為他們是在天機閣的議事堂上說的,連帶著星蘊宗琉璃宮也上去補了幾腳。”


    “那萬華寺呢?”


    “那個我一看就和你認識的佛子嘴裏念著經拉住了想去勸架的人,被指出拉錯了人就道歉自己眼睛看不見......”


    楚夭夭:“噗。”


    元禮:......


    “別笑,你實在不行賠我點修理錢吧。我以前不理解那些宗門搞一個天機閣壓他們頭上是準備做什麽,還以為他們是為了公平。現在想想這些人就是想打架,又不想在自己的宗門裏打,在天機閣打就不需要出錢。”


    “好啊。”


    元禮眼睛一亮:“真賠啊。”


    楚夭夭點頭:“真賠。”


    “那我就......”


    “不過隻賠這次的。”


    元禮嘁了一聲。


    “那楚傾城呢?有沒有人懷疑她?”


    “她人不在逍遙門,所以......”


    “畏罪潛逃。”


    “是,很多人都是這麽想的,畢竟她的前科太多了......但是礙於她的身份,起碼在楚不言在的場合沒有人敢提。”


    “是她。”


    元禮眼前一亮:“你有證據?”


    楚夭夭坦然回答:“沒有,眼睛看見的算不算?”


    元禮坐了回去。


    “不過很快就要有了。”


    元禮又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真的嗎?”


    “差不多。”


    楚夭夭放下手裏的文書,示意元禮不要站著。


    她仰著頭連著椅子一起往後,馬上要掉下去了。


    “不過,可能會死很多人。”


    坐下的元禮愣了一下。


    “無法避免嗎?”


    “嗯。”


    楚夭夭閉眼感受了一下鬼衛傳來的楚傾城的位置。


    她去端王府了,很快她就要發現慕容昭兵敗之事。


    “元禮,我做過一個夢。夢裏屍橫遍野,所有應該有自己美好未來的人都不明不白地死了,那些安安分分活著的人也死了。”


    “你呢?”


    “我?我也死了,大家都死了。”


    楚夭夭睜開眼睛,笑了起來,但是眼裏不含一絲笑意。


    “我還做過一個夢,夢裏所有人都活著,所有人都像他們本該活著的那樣活著。元禮,你知道的,我作為一個假冒的掌門嫡女,現在說去找親生父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元禮沒有說話。


    “但是在第二個夢裏,我還找到了我的爹爹,還有我的哥哥們。他們每一個人都比我想的要愛我,比我幻想的更在乎我。”


    即使他們什麽也不記得。


    “元禮,如果是你,你想哪一個夢是真的。”


    “第二個夢裏,你活著嗎?”


    楚夭夭把目光轉回來,輕聲重複兩個字:“活著?”


    楚夭夭釋然地笑了:“那很重要嗎?你不覺得第二個夢很美好嗎?”


    “如果沒有你,那些夢對其他在乎你的人來說,並不美好。”


    這回輪到楚夭夭沉默了。


    半晌,楚夭夭低低地笑了起來。


    “我討厭你的直覺。”


    “我也討厭那些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別人的性命下的人。”


    “拉倒吧,你這個百裏家的可沒資格說我。”


    接到祁晏之“慕容昭跑了”的傳信的楚夭夭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看著桌上的文書:“讓他們準備吧,要大亂了。”


    “那不正好看看修煉的幾斤幾兩?”


    楚夭夭沒有接話,轉身離開。


    在和門口那名弟子擦肩而過的刹那,楚夭夭手指微動。


    雌雄莫辨的聲音在那名弟子腦海中響起:“好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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