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怎麽了?這幾日把自己關在原來的院子裏閉門不出?”


    忙完回來的洛寒清連續五天在師尊門口碰瓷,疑惑地看向一直呆在歸一宗的二師弟。


    顧念之:......


    不要看他,他隻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盆栽。


    師尊的想法不是一個盆栽可以看懂的。


    但是大師兄都問他了,顧念之也不能不回答。


    “師尊大概在揪著不知道哪裏的野花花瓣糾結要不要讓我去把小師妹帶回來吧。”


    洛寒清:“啊?小師妹沒有走幾天吧?”


    顧念之微笑。


    是啊,壓根沒走幾天。


    師尊是不是真的誤食了小師妹什麽發明?


    話說回來,到師尊這個境界,也會因為誤食不正常嗎?


    “小師妹大約出來了。”


    洛寒清聞言盯著顧念之。


    顧念之在大師兄的注視下,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偏過頭去:“咳咳,就一隻,它很安分。”


    第一次聽到自家尊上誇它們鬼衛安分的藏在影子裏的幾位已經見怪不怪,甚至想在尊上的影子裏打兩把麻將。


    少聽,少說,少問。


    不要去揣測老板的心思。


    “那我去接吧。”


    洛寒清沒有過多揪著顧念之還在小師妹身邊放監控這件事不放。


    怎麽能說是監控小師妹?那是監視那隻虎崽子配不配呆在小師妹身邊的考核官。


    看了一眼顧念之手上捏著的簿子,料想二師弟是準備處理一些鬼魂,洛寒清微微點頭,表示自己去接小師妹回來。


    “不,我去吧,大師兄你休息一下,天界的事這麽多。”


    洛寒清一噎,懷疑地打量一下看起來狀態不是很好的顧念之。


    他洛寒清在天界無非處理些誰的金毛獅子坐騎咬了誰家兔子,誰活了幾百年發現自己的爹不是自己爹什麽的,遭殃的是他的吵的發疼懷疑這群人怎麽飛升的腦袋和坐的發麻的屁股。


    倒是二師弟的模樣,看起來不算好。


    “冥界又有叛亂?”


    顧念之搖搖頭:“就他們?也配。”


    “你又在偷偷拿壽數窺探天機?”


    顧念之:......


    “沒。”


    他倒是想看來著。


    簿子上的名字已經消失的七七八八,唯有最後一頁的“顧念安”他還沒有去處理。


    有時候他在想要不要看一看這位會不會是他妹妹剩下的魂魄化就的,想了想又沒敢去嚐試。


    已經過去很久很久了。


    他應當走出來了。


    人人死是不能複生的。


    特別是念安那樣普通的小姑娘。


    她應該投胎了吧,當初師尊隻留下她的一小部分魂魄,剩下的實在找不到,師尊說沒事的會輪回的。


    她會投一個好人家。


    人死也不是不能複生。


    但是念安像他這樣半死不活,人不人鬼不鬼的,他終究是心疼。


    這個和妹妹同名的厲鬼,顧念之不知道為什麽一直不去處理。


    “我去接小師妹。”


    順便處理一下這一頁。


    天下叫念安的人海了去了,怎麽可能是她。


    轉世?


    嗬,轉世為人已經不易,還轉世成同名同姓。


    他一定是聽師尊“去把夭夭叫回來算了不叫她了”聽傻了,還在這裏猜這個厲鬼會不會是妹妹的轉世。


    那他當真不是人。


    厲鬼多半死時有冤屈,念安活著的時候就沒有幸福過,轉世為人還要被他這個哥哥詛咒麽?


    洛寒清感覺到自家二師弟不太對勁,也就信了他所謂的出去順便散散心的謊言,隻是叮囑路上小心。


    還在和要離開的孟淨秋她們一個一個道別的楚夭夭對馬上有人要來接自己這件事一無所知,還在拒絕她們要她可以投奔琉璃宮的提議。


    “那個......”


    祁晏之猛地按住了百裏懿的肩膀,給了他一個“閉嘴”的眼神。


    百裏懿:......


    好吧好吧,這牆角不翹總行了吧。


    嘖,他隻是問問楚姑娘願不願意來星蘊宗而已。


    要是楚姑娘願意他們宗門還能買一送一,白撿一個他師尊心心念念的祁晏之回去。


    祁晏之就可以喊他師兄了。


    咳咳,絕對不是他自己覺得爽,他隻是在履行一派大師兄的責任,為宗門物色一切好苗子,讓宗門發揚光大。


    “你要說什麽?”


    楚夭夭瞄了眼祁晏之壓在百裏懿肩膀上的手,明知故問。


    “我想說,再會,哈哈哈。”


    百裏懿也顧不上撬牆角,直接溜了。


    祁晏之:......


    這人不會覺得他又在吃醋吧?


    明明他是為了他的身家性命好。


    要是夭夭的那幾個師兄知道有人在這裏撬他們師妹的牆角,怕不得半夜給百裏懿套走。


    真是好心當驢肝肺,他在這裏為他百裏懿的小命著想,百裏懿卻隻想著讓他怎麽喊他師兄。


    無語,再怎麽說也得百裏懿喊他師兄。


    “回哪裏。”


    “回歸一宗咯,你要去逍遙門嗎?”


    祁晏之往楚夭夭身邊貼了貼,意思明確,隻想跟著楚夭夭走。


    “不過逍遙門估計也還是願意阿晏你回去的,你的實力在逍遙門也算前例,總有人願意保你的。”


    “我隻跟第一次保我的人。後麵要保我的人都對我有企圖,目的不純。”


    楚·第一個保祁晏之的人·夭夭笑了起來:“那你為什麽篤定第一個保你的人沒有目的呢?”


    “我當時沒有什麽價值。”


    “那可不一定。”


    楚夭夭踢了一腳地上的石子,小聲反駁。


    畢竟她剛開始把祁晏之帶出地牢純粹是因為想他之後成為魔尊之後能不能給她開個後門,別讓那些東西咬她。


    所以為什麽會發展成現在這樣呢?


    楚夭夭眨眨眼,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剛開始她是有目的,但是當因為受傷沒有得到治療發熱的人伸手握住了給他處理臉上傷口的她的手的時候,楚夭夭就改變想法了。


    祁晏之不是生下來就是魔尊的。


    不是他要去當魔尊的。


    他本來可以當正道魁首,享受正常人的一切。


    沒有人是自願接受苦難的。


    楚夭夭心裏清楚自己的伸手對祁晏之意味著什麽。


    每次她自詡不以救命之恩當道德綁架,希望祁晏之可以離開自己去找自己的路的時候,她還是會高興於祁晏之的拒絕。


    高興他還是願意呆在自己身邊。


    她對他沒有任何目的嗎?


    也許有,也許沒有。


    她和他是一樣的人。


    他以為她在救他,實際上他也在救她。


    他需要我。


    他愛我。


    他離不開我。


    真是卑鄙的想法啊。


    “那你圖我什麽呢?”


    祁晏之低聲吐槽:“圖我吃你的飯嗎?”


    “圖你長得好看吧。”


    “那還好我長得好看。”


    祁晏之秒答。


    楚夭夭被祁晏之的話逗笑了。


    “嗯,還好你長得好看。”


    還好,你一直站在我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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