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口頭承諾,楚夭夭也不再謔謔人家小姑娘本來好好的風評,安安靜靜地坐在自家師尊的膝蓋上玩三師兄送的狐狸布偶。


    洛寒清在得了師尊的準許後便退了下去,看了一眼似乎什麽也不知道還在高高興興玩布偶的小師妹一眼,垂眸離開。


    今天師尊穿的還是出門的那套衣服。


    看來這次開會沒有打起來,師尊也沒有手抖把劍扔出去刺到誰家長老的大腿。


    不然在來找小師妹前得沐浴換衣服。


    “血,髒。他們的尤其是,離吾的夭夭遠些。”


    其實他覺得把那些倡導守舊要獻祭師妹的那派的人殺幹淨比較來的方便,也不需要一輪一輪地開會,師妹也不用被關在院子裏閑得在院子裏拿土砌房子。


    嗯?這個想法似乎和劍修的理念背道而馳。


    有些過分了。


    洛寒清一向對自己要求高,發現自己的思想出現偏差便及時將自己拉回正道,一個人站在門口清緊緊皺著眉想了片刻,豁然開朗。


    這算什麽,這算為民除害。


    怎麽能算殺生?


    今日可以獻祭師妹,明日就可以賣了正派所有弟子給魔族苟且偷生。


    改日和師尊提一提。


    濯卿辭感知到自己的大徒弟站在門口不知道在做什麽,他也不想管。


    他帶徒弟一向如此,靈器法寶什麽的隨意給,想學什麽他會就教,不會他就花幾個晚上現學,主打一個隨心所欲。


    隻要別幹什麽出格的事情,他都能接受。


    就算因為被隔壁宗主嘲諷是撿來的暴起削了對麵一段頭發他也不介意。


    嗯,還是介意的。


    因為濯卿辭被叫去的時候剛好在翻從小徒弟手裏沒收來的畫本子,正在看“那狂徒被小女子一腳踹進糞坑”的精彩片段,結果被通知自家徒弟犯事。


    沒辦法,徒弟犯事師尊總歸要表示。


    所以濯卿辭揣著話本子去了隔壁,削了那老家夥的另一邊頭發,拽著自家三個徒弟回去。


    順便從小徒弟手裏沒收了話本子的下冊。


    楚夭夭不知道小孩該怎麽玩布偶才是正常的,拿著不知道為什麽要縫九個尾巴的狐狸思索。


    這個布偶屁股那麽小,為什麽一定擠著九個尾巴?


    和個火箭一樣。


    楚夭夭試探著揪揪尾巴。


    其實一條就好看了,胖乎乎的。


    濯卿辭看著坐在自己膝蓋上低頭研究阿鈺自己縫的醜東西的夭夭,,把目光移到她腦袋上的揪揪上。


    兩個揪揪隨著她低頭的動作一動一動的。


    可愛,想抓。


    濯卿辭這樣想著,伸手。


    感覺到頭發被抓住了的楚夭夭:???


    “嗯?”


    “沒事。”


    濯卿辭鬆了力道。


    楚夭夭疑惑地看了眼放空的師尊,以為他隻是孩子心大發,沒有管,繼續低頭擺弄狐狸。


    還想要一個老虎的。


    濯卿辭慢慢解開小家夥的揪揪,伸手捋順她的頭發。


    好小一隻。


    他的夭夭還那麽小,小到就算鬧著要吃糖葫蘆坐地上哭也是可以原諒的年紀。


    她長得和他很像,特別是眼睛。


    惜芷長老說夭夭的眼睛生的比他圓些,少了幾分疏離感,長大肯定是個討人喜歡的漂亮姑娘,追的人要從他濯卿辭的山頭排到他們對家的山門去。


    哼,誰敢?


    他見一個丟一個出去。


    他要給她最好的,想拐走他的夭夭,有本事能給的比他這個做爹的多。


    要是能夠對她的價值還不如他,那要來做什麽?


    濯卿辭單手把夭夭的頭發攏在一起,思考給她弄一個新發型的可能性。


    今天卿衡那家夥又來和他說差不多可以帶夭夭去測靈根修習了。


    連一向縱著夭夭的惜芷長老等也勸他差不多就要放手。


    “怎麽的?你能把自己一天到晚掛小丫頭的褲帶上?你天天在外麵瀟灑來瀟灑去仇家一大堆,到時候他們都算到夭夭頭上怎麽辦?不修煉沒有靈力她連靈器都難用。”


    說起來,這個年紀確實差不多可以送去了。


    濯卿辭還記得二徒弟測靈根修煉晚了些遇到的麻煩事,虧他肯吃苦悟性好,才有本事今天這樣看誰不順眼把符直接拍人臉上。


    要不要送她去?


    送去,那就真的給那群東西名正言順理由了。


    何況靈根一開,就走不了了。


    靈根一開可就永遠呆在這裏了。


    濯卿辭本就是為了修正天道的存在,誕生於天地之時便知道的比常人多的多,隻是天機不可泄露。


    也知道自己誕生的目的就是給這地方拿命填窟窿,濯卿辭並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誰讓他誕生就是為了讓更好地去死。


    但是他的夭夭不一樣,他的夭夭是無辜的。


    她隻是因為貪了他身上的靈力纏上來,吃了些他烤的焦糊沒調料的烤魚,被覺得有意思的他強行喂了精血誕生的。


    或者說,她的存在就是他的私心。


    現在她又要因為他也去為什麽狗屁大義送命。


    太可笑了,這算什麽?


    滿門英烈?


    他濯卿辭沒得選,認了自己的命。


    他的夭夭,是有選擇的。


    但是他還是要問問她的意見。


    “夭夭,爹爹問你一個問題?”


    在思考這個年紀的孩子是不是該把這種玩偶塞嘴裏才符合現在人設的夭夭:“嗯?”


    “如果,吾是說如果,有人要害你,你怎麽辦?”


    楚夭夭有些奇怪,但還是問:“為什麽害我?我做錯什麽了嗎?”


    “你沒做錯什麽,錯的反而是他們那種。”


    楚夭夭:哦,相當於慕容昭會把她踢到魔窟裏。


    “那就是平白無故害人唄?殺掉就好了,夜長夢多的。”


    “殺?”


    “他們先要害我,那我先下手為強,這是正當防衛。”


    濯卿辭沒有想到一向像個糯米團子一樣乖巧的小家夥這麽狂,追問:“那他們人多呢?一次性做掉會不會太殘忍。”


    楚夭夭:?


    可是他們要害我啊?


    “那就分開來嘛。今日個殺他,明日個殺他,間錯開來處理,不會顯得我太狠毒,也不至於顯得我太仁慈。”


    濯卿辭摸她頭發的手一頓。


    “夭夭這樣想的嗎?可是名聲怎麽辦?”


    “那我給他們埋好些,順便去批量買些花圈給他們燒去,仁至義盡。給仇人上墳,高低是個千古美談。”


    濯卿辭嘴角微勾。


    他的女兒確實聰明。


    可以考慮考慮,如果對麵實在冥頑不化。


    他也是“迫於無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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