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老夫。”


    “不行。”


    “把這個孩子給老夫。”


    “不行!吾的!”


    歸一宗宗主無視伸手在揪他胡子的小團子,往後坐坐,意思是“孩子在我這裏看你怎麽辦”。


    完全沒有想到他這麽耍賴的濯卿辭:......


    “你上次說喜歡的那個什麽什麽劍法可以給你。”


    歸一宗宗主:“所以?”


    “把我的夭夭還給我。”


    宗主:嘿呀,居然已經氣到開始自稱“我”了嗎?


    等等,什麽“夭夭”?


    “夭夭?名字取得這麽快?太隨便了這個名字,起碼應該帶回來好好想想。這個最多當小名吧,你給她算過了嗎?”


    “之前有個人說撿到吾的時候身邊一堆鶴所以吾叫現在的名字,好像也沒有很認真取。”


    才不告訴他名字來源的老宗主笑嗬嗬地把這個話題翻篇,假裝沒有發生過這事。


    “你再不還我你的胡子就不保了。”


    “什麽?啊年紀大了就是比不了你們這些年輕人,老夫耳朵近日越來越不好了,誒。”


    濯卿辭:......


    待在老宗主懷裏覺得好奇的夭夭拋棄了他的胡子,伸手去揪他的發冠。


    “誒呦,小小祖宗,這個不能揪,老夫一把年紀了在人麵前還是要講些禮節的。”


    “你埋在樹底下的酒是吾拿去和別人分了。”


    濯卿辭語速飛快但是聲音極低。


    他滿意地看見老宗主彈起來,吹胡子瞪眼。


    “什麽?老夫就知道是你這個臭小子幹的!”


    “不是耳朵不好?怎麽現在能聽見了?快把吾女兒還吾。”


    “這個小鬼頭又不是你生的,哪裏算你的女兒?”


    發現在他假裝對濯卿辭發脾氣的時候“咯咯”笑起來的老宗主好像發現了新秘境,開始衝膝蓋上的小家夥做鬼臉。


    被晾在堂下的濯卿辭:......


    荒唐。


    “那算什麽?”


    “是大自然的饋贈!”


    濯卿辭實在不想和這個老頑童扯皮,提步爬階要自己去把小家夥拿回來。


    “誒呦讓本座看看什麽小東西?”


    “哦呦哦呦真的是小孩子誒,是香香軟軟的小孩子,來讓姨姨抱抱!”


    不知道誰走漏的風聲,殿門口突然湧進來一大堆人,迅速越過濯卿辭到老宗主邊上。


    其中在宗門裏長老排行僅此於宗主的惜芷長老仗著自己地位高,第一個伸手把趴在宗主肩膀上的小家夥抱起來看,伸手捏捏臉蛋,又捏捏。


    其他的女長老圍著她嘰嘰喳喳地看,另外幾個不知道來湊什麽熱鬧的男長老假裝不在意地站在一邊,實際上眼睛在那小團子臉上和在半路上快氣笑的濯卿辭臉上不停瞟。


    濯卿辭在自己名義上的師傅麵前還可以吐槽他兩句“老東西”,在這些長老麵前沒辦法去頂嘴,又知道她們絕對不會對那小家夥做些什麽,便停住不動。


    他名義上的師兄本來應該在外麵幫別人修法陣,不知道怎麽的也冒了出來,湊近他擠眉弄眼。


    “謔,運氣這麽好?”


    “你怎麽在這?你不是去修法陣了?怎麽,沒救了逃回來了?”


    卿衡撇撇嘴,試圖和自己的天才師弟勾肩搭背:“就那玩意,幾眼的事情。我師傅說你這小東西是撿的?在哪兒撿的,我也想要。師尊老是追在我屁股後麵催我找個道侶好讓他把手裏的那些什麽手環什麽手鐲脫手出去,催我要孩子,那我就要你這個!”


    濯卿辭作勢要去摸劍。


    卿衡馬上把自己的爪子從他身上放開,嘻嘻哈哈地拍著身上不存在的灰塵。


    “有什麽好看的?當初吾把阿清他們撿回來的時候怎麽不見得她們這麽喜歡?”


    “那幾個臭小子你撿回來都多大了?狗都嫌的年紀,天天不是在宗門裏打架就是在隔壁宗門幫人打架,然後對麵師傅或者爹出麵了你就跑去打架!”


    濯卿辭嘴角下撇。


    “啊呀,不開心了,瞧瞧這小包子臉皺的。”


    被惜芷抱在懷裏的夭夭本還在高興抱著自己的人身上香香的還笑眯眯的,但是隨著伸過來逗她的手越來越多,還有自己看不見濯卿辭,慢慢卸了笑容,皺著臉要生氣。


    眾人見狀笑起來,放低聲音交流:“生氣的樣子和阿辭一模一樣,臭著臉生悶氣。”


    眾人也點到即止,惜芷抱著不開心的小姑娘走下去。


    濯卿辭伸手。


    但是小家夥沒有和他想的一樣被放在他手裏,濯卿辭手懸在半空中,抬眼無聲詢問。


    “阿辭啊,你看你年紀還輕,應該去看看這大好河山,孩子什麽的要不我們這些孤寡老人幫你養著?”


    濯卿辭飛快掃了一眼看起來比宗門裏剛進來的弟子還嫩的惜芷,默不作聲,隻是繼續伸著手。


    被抱著的夭夭本來還在生悶氣,轉頭看見熟悉的人,馬上換了副笑臉從惜芷懷裏探出個身子要抱。


    “好吧好吧,父女情深。”


    濯卿辭把剛剛忘恩負義的小東西抱在懷裏,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過了門路,要把她帶回去。


    “等等,怎麽說這小姑娘......”


    “她叫夭夭。”


    “怎麽說夭夭也算本座的孫輩,四舍五入就是本座孫女。本座也不知道宗裏會來這麽一個小家夥,沒做準備,來,姨姨的手鐲給你。”


    “不,她才一點點大......”


    一個晶瑩剔透的玉鐲被放到了在吃手指的夭夭手裏。


    這好像一個號令,在場的人開始猛猛往外掏東西,湊過去什麽靈丹什麽法器都往小團子手裏塞。


    卿衡掏了一個長命鎖出來,又掏出本書。


    “這是什麽?”


    濯卿辭眼尖,在一片“認本座做幹奶奶怎麽樣”“誒呦那我就是幹二奶奶”“什麽啊老夫才是第一個幹爺爺”的聲音裏掃到書名。


    “《如何分辨男人與狗》?”


    卿衡眨巴眨巴眼,悄悄把書塞進捧著一堆東西在努力辨認的夭夭懷裏,樂嗬嗬地往後退一步,又退一步。


    “從小抓起,從小抓起。那我現在算幹爹嗎?”


    濯卿辭扶了扶要掉下來的可疑的書:(盯——)


    “啊我突然想起來那個陣法好像少補一筆,我再回去看看。小寶再見!幹爹下次給你帶糖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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