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夭夭不是傻子,她才不信上麵那個老東西會說話算話,作勢收劍的時候另一隻手悄咪咪藏了張二師兄傾情提供的符咒。


    她確實還不能完全駕馭她的劍靈化形,也覺得沒必要在這裏和這個無關緊要的家夥魚死網破。


    反正她有的是方法從這裏走出去。


    撈個祁晏之綽綽有餘。


    “你把水鏡關了。”


    “嗯?閣主大人是有什麽不方便我看的嗎?”


    “好。”


    在判斷大老板在什麽地方以及在偷偷摸摸查看那附近可以用的上的朧月閣手下的周見山:?


    老板說什麽?


    楚夭夭一揮手關了水鏡,言笑晏晏。


    確實,接下來的場景還是不讓狗蛋看好了。


    萬一上頭可就有點血腥了,她還沒有辦法給打碼。


    被關了水鏡的周見山捏著傳喚令牌對著麵前空無一物的牆壁沉默兩秒,撿起掃在地上的賬本繼續算是該開酒樓還是開典當行更加賺靈石。


    或許發展裝修也可以?老板打哪裏他就緊跟其後推銷業務什麽的。


    天機閣閣主抬手放開捆著祁晏之身上的的繩索,楚夭夭隨著他抬起的手緩緩放下舉著


    劍的胳膊。


    繩索一圈一圈鬆開,楚夭夭身後的幻影一點一點暗淡下去。


    在楚夭夭身後的幻影化成星星點點的光點之刻,天機閣閣主身後化出劍氣直直向場內看似放下戒備的楚夭夭襲來。


    那劍氣與普通的劍氣完全不同,裹挾著蓬勃的靈力


    楚夭夭麵無表情看著劍氣,攥緊背在身後的符咒,指尖欲躥起火焰。


    老登,你真的滿嘴放屁。


    下次偷襲前記得調查一下你麵前的人是不是個掛逼。


    比如讀心什麽的。


    “吼————”


    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一隻三人高的白虎在劍氣即將刺向楚夭夭的刹那撲過來將楚夭夭圈在自己的保護範圍內,毛發炸起,周圍迸發藍色的法陣,擋住所有的劍氣。


    被毛絨絨淹沒的楚夭夭舉著燃燒的符咒,沉默地看著法陣的範圍硬生生比她手裏的符咒大了半個圈。


    順便一提,二師兄教她的用來點燃符紙的火明明傷不到什麽東西,卻偏偏燒到了現在裹著她的毛絨絨的皮毛。


    楚夭夭心虛拍拍,把火焰拍滅。


    巨大的白虎匍匐下來,露出尖利的爪子虎視眈眈地盯著上首的長老,擺出隨時要攻擊的模樣,蓋住自己和楚夭夭的法陣“騰”地燃起兩人高的金色火焰。


    低低的虎吼從它嘴裏發出。


    它看起來想殺了上麵的人。


    天機閣閣主遲疑。


    剛剛那擊本是他的賭博一擊。


    倘若這個不知天高地厚還狂妄自大的小姑娘死在他那一擊下,他就用操縱仙器沒有控製好靈力作解釋。


    如果他現在繼續出手,那就沒有理由來掩蓋他的目的。


    結果現在那個叫祁晏之的家夥居然能夠直接妖化?!


    他的血脈不就是很普通的白虎嗎?


    山野裏遍地走的那種?


    為什麽還能妖化?


    以及這份力量,絕對不能拿普通的妖化解釋。


    妖族兩極分化嚴重,能夠化形的妖族多半實力深厚,最難弄的就是他們會自發抱團。


    祁晏之原本是在妖族內受人唾棄的混雜著妖族最厭惡的人類血脈的混血,無論他們對他做什麽,修仙界和妖界都無人會有異議。


    就算是有,那也隻需要一點點代價便可以壓下。


    但是他現在能夠妖化,事情的嚴重性就不同了。


    先不提連他這個天機閣閣主的境界都覺得微微震懾的氣場,他甚至有理由懷疑他的血脈裏摻雜些什麽上古神獸血脈,就衝他今日妖化,他在妖族的地位是他們不能動的了。


    會妖化,會化人,這在妖族已經躋身上層。


    他今日對這個混血動手,明日就可以見到弟子被妖族襲擊的死亡名單。


    天機閣閣主瘋狂想辦法。


    一個背靠朧月閣,一個背靠妖族。


    他怎麽這麽背?


    一千個弟子裏遇見一個背景是大家族的已經很難了,他就想處理一點小事情就遇見倆!


    楚夭夭絲毫不擔心自己的處境,她隻擔心祁晏之的理智還在不在。


    被祁晏之用尾巴卷起放在背上的楚夭夭揪著白虎的後頸皮小小聲勸想要當場把人撕碎的白虎不要衝動。


    “乖孩子,安靜,安靜,乖孩子,不要咬髒東西!”


    祁晏之這出完全在她的預料之外,她隻好盡量控製他不要做些真的擦不了屁股的破事。


    索性祁晏之化的白虎沒有完全失去理智,漸漸止住了聲音,隻是還是保持著戒備的姿態,隻要上麵動手他就馬上動手。


    楚夭夭獎勵似的拍拍他的頭,表示對他的聽話很滿意。


    上方人的心聲她也一直看在眼裏。


    基本上穩了。


    楚夭夭心想。


    “你們走吧,此事容後再議。”


    楚夭夭拽著又開始躁動起來的白虎,不言不語地看著天機閣的閣主。


    “把他的劍取來。”


    被收繳的溶月劍被拿出來遞還給楚夭夭。


    楚夭夭把劍在祁晏之化的白虎前晃了晃,示意他看:“喏,拿回來了。”


    “那我們就走咯?”


    天機閣閣主現在看見這兩個家夥就心煩,特別是看到地上上好的堅固材料被那頭白虎抓出一道一道深深地爪痕的時候內心更煩,揮手讓守在門口的人讓路。


    “你不會趁著我們走的時候偷襲吧?”


    楚夭夭假裝苦惱地摸了摸下巴,話是對著天機閣閣主說的,眼睛卻看著一旁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元義長老。


    “不會。”


    “你保證?”


    “當然。”


    “那你發誓,如果我出去的時候有人偷襲我,不管是誰,你天機閣永遠出不出一個可以飛升的弟子。”


    楚夭夭在手裏轉著變成迷你簪子的灼華劍,歪頭笑眯眯。


    “好,本座發誓。”


    “發誓要說全哦~”


    天機閣閣主頓了頓,艱難開口:“本座發誓,倘若這兩個弟子今日不能平安踏出天機閣,天機閣當受天打雷劈。”


    嘖,發個誓還偷工減料。


    楚夭夭在心裏翻了白眼,沒有去計較,拍拍底下白虎的腦袋,示意他不要磨爪子了,該走了。


    在場的人都目送著一人一虎慢慢悠悠地從大殿裏一步一步走出去,無人敢攔。


    中途楚夭夭還笑眯眯回頭打了個“拜拜”的手勢。


    拜拜,老登,下次就找機會把你從這個位置下踢下來。


    她現在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周見山的離譜提議了。


    反正都是這麽一群神經病,那還不如換個神經病來坐這個位置。


    她覺得自己的神經病程度


    就很深,非常適合這個位置。


    當然,前提是如果她心情好的話,她再考慮考慮讓這個老頭退休。


    現在她要處理一下這隻意料之外的卡瓦大貓貓。


    大門合上,這兩個讓在場的人吃癟的人徑自離開。


    大殿內一片沉默。


    誰也不敢現在出聲觸天機閣閣主的黴頭,一個一個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恨不得當場給自己一擊失憶。


    連元禮也一言不發,一個人在果盤裏挑挑揀揀。


    天機閣閣主倒是沒有在場的人那樣想的那麽氣。


    他一直在想那個小姑娘最開始召喚出來的那個幻象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不可能,不可能,沒有人能做到劍氣化靈。”


    天機閣閣主輕輕呢喃。


    “她的師尊到底是誰?”


    “她的師尊是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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