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夭夭的咬字一向清晰,“青天大老爺”幾個字帶著奇奇怪怪的上揚語氣在大殿內飄飄忽忽,準確落在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膜內。


    這個小姑娘是瘋了嗎?


    她這是覺得他們幹的對?


    雖然修仙界和凡間不怎麽聯係,但是修仙者到底也是人。


    一些凡界的知識還是知道的。


    尤其是那些和統治者相關聯的。


    青天大老爺,似乎是誇斷案公平公正的官員?


    這個小姑娘居然覺得這件事公平?


    這麽好糊弄?


    楚·好糊弄·夭夭此時已經連裝也不想裝,繼續開口。


    “各位長老辛辛苦苦給祁晏之編了一個罪名扣他頭上,扣個罪名還算了,居然還為這個不存在的罪名找了所謂的證據和證人。找了證據證人也就算了,演戲嘛必須要演全套。最牛的事情你們居然還特意把晚輩請來當麵通知這件事,不是青天大老爺是什麽?”


    “祁晏之壞,不知道配合長老演戲;楚夭夭壞,不識長老們的一片好心通知;長老好,給這個漏洞百出的事情找了漏洞百出的方案。”


    “噗嗤。”


    第一個從震驚和楚夭夭和繞口令一樣的話語裏反應過來的是湊熱鬧的元禮。


    看起來年紀不大的長老不顧形象在座位上笑得前仰後合,第一次感謝自己這個“沒有一點用處是長老”頭銜。


    感謝頭銜!


    如果沒有這個破頭銜把他的屁股黏在這把硬得要死的破椅子上聽這群神經病玩過家家,他還真沒有地方看這麽一出好戲。


    這個小姑娘說話也太好玩了吧?


    脾氣也很大,他喜歡。


    那個混血有眼光,找了個這麽好玩的相好。


    聽說這個小姑娘在逍遙門沒有師尊?


    雖然不知道這麽好的苗子為什麽沒有人拔走,逍遙門好像確實沒有傳出來過誰收了一個藥修的天靈根弟子。


    既然沒有人說那就是沒有咯?


    那他看見了就是他的了!


    不知道她願不願意來給他當徒弟,教個幾十年他嘎了之後小姑娘還可以白撿眼光一個長老頭銜,直接打破天機閣最年輕長老記錄。


    想想那些老不死心裏不想給楚夭夭頒發頭銜卻礙於規矩不得不頒而板著個臉的模樣,元禮就覺得有意思。


    跟著他多好呀,他這樣的師尊家大業大,還短命,隻要他死了所有好東西都是她的了。


    這不直接少走一百年彎路?


    大家都血賺!


    “楚夭夭你的家教呢?你就這麽和長老講話的?”


    楚夭夭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看向楚傾城,冷笑:“我沒爹沒媽沒家你第一天知道啊?”


    “你!”


    “好了,你出去!”


    楚傾城似乎還想說什麽,磨磨唧唧不肯走。


    元禮翹著二郎腿笑眯眯:“小姑娘你也沒爹沒媽嗎?居然連人話都聽不懂,太可憐啦!”


    楚傾城麵色不好地離開了。


    “你這話又是什麽意思?”


    “字麵意識啊,誇您公道呢。”


    空氣突然凝集起來。


    楚夭夭歎了口氣,不明白這些人怎麽一個個動不動就愛拿自己的修為連壓製人。


    破防也太快了吧。


    “放了祁晏之。”


    “?”


    “我說,放了祁晏之。”


    楚夭夭在不知道哪個破防的長老的威壓下巋然不動,身上師尊贈送的令牌微微發光。


    誰也沒有動。


    在場無論哪一個人都比楚夭夭高了不知道多少輩分,除了沒心沒肺的元禮,其餘幾個隻是被拉過來走個過場的長老眉間也微微染上慍色。


    楚夭夭身上的令牌亮的更甚。


    楚夭夭笑了笑,伸手拔下插在發間的灼華劍。


    她早上被傳喚地匆忙,沒有功夫倒騰頭發,隻拿了灼華劍化的簪子草草固定了頭發。


    現在沒有了固定之物的頭發“嘩”得一下披下散開,又被灼華劍化為原型的劍氣吹得飄動起來。


    楚夭夭將手指放在灼華劍的劍尖上,看著一滴血珠從她指尖滾落,順著劍身淌落,染紅了劍身上桃花紋的暗紋。


    楚夭夭將劍尖對著坐在中間的天機閣閣主,淡聲開口:“我說,放了他,你們聽不懂嗎?”


    血液迅速淌過劍身,劍身亮起。


    衝天的劍氣在楚夭夭身後匯聚在一起,形成一道磅礴的力量,衝破了在場用威壓結成的一張牢不可破的無形的網,迅速覆蓋整座大殿。


    一具巨大的人形在楚夭夭身後緩緩顯形。


    本準備好好教導一下這個沒大沒小的小姑娘的天機閣閣主猛得從座位上站起,眼睛盯著那個他們認為很好拿捏的軟柿子的小姑娘身後的幻象,不可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麽可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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