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楚夭夭被雲淨的沉默搞的噎的慌,伸手給他拖了盤饅頭。


    “佛子大人請,”


    雲淨:......


    看對麵遲遲不動的楚夭夭端著飯警覺,把麵前帶葷腥的菜往自己麵前拖了拖。


    “這家店裏除了饅頭隻有白飯是素的了。雖然不知道你現在重生一遍還有沒有真心修佛,你別在我這裏破戒,我怕被你的那些手臂比我大腿粗的師兄揍。”


    “你不擔心嗎?”


    “當然擔心,擔心你師兄揍我。”


    而且在思考憑肉搏她的師兄能不能打得過對麵的師兄。


    楚夭夭想起來二師兄常年不太好的蒼白臉色,捧著碗沉默。


    好像讓二師兄來肉搏不太人道。


    她可沒有想變成三師妹的想法!


    雲淨當然沒有胃口吃東西,也看不上楚夭夭挪走的菜,隻是閉著眼睛安靜感受了一會,發現麵前的人確實一點都不慌張。


    “你不擔心事情超出預料?”


    伸筷子去夾黃金糕的楚夭夭一頓,目光漂移,迅速把筷子上的東西塞進嘴裏嚼嚼嚼。


    那個,她好像為了試探這個狗屁世界規則時候老是故意去挑起一些完全不在原著出現的事端。


    楚夭夭把目光移回來,看著麵前人臉上的白綾:“你覺得現在還有什麽在你上輩子的軌道上的嗎?”


    雲淨一頓。


    好像是這麽個事。


    也沒有人告訴他找到可以改變上輩子的一切的人之後該怎麽做啊。


    更何況麵前的人似乎壓根不知道自己的奇怪地方,之前那個拿劍抵著他脖子的“楚夭夭”似乎和眼前這個“楚夭夭”並不相通。


    “誒對了,我問你。”


    楚夭夭剛剛在楚不言把她認出來的時候就把這個問題憋心裏了。


    “你看不見,算了我就算你看得見。但是我和你第一次見麵,或者說直到剛才前你都沒有見過我的長相,你怎麽知道我是楚夭夭?”


    看過來的楚夭夭還是那張臉的雲淨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在小僧眼裏,楚姑娘的相貌一直和上輩子無差異。”


    楚夭夭閉嘴。


    行吧,特殊能力,她懂。


    “不去追嗎?那位額,那位......”


    “那位未來的魔尊大人?”


    楚夭夭撐著腦袋看著窗外,熙熙攘攘的街角處閃過熟悉的衣角,再仔細看時卻空無一物。


    楚夭夭悄悄笑了起來,假裝沒有看到牆後閃爍著的“一瓣花瓣,去找夭夭,二瓣花瓣,不去找夭夭,三瓣花瓣......”的小字。


    後麵跟著一個小貓揪花瓣的表情包。


    可愛。


    膽小鬼。


    楚夭夭在心裏“哼”了一聲,決定祁晏之不主動來找自己的話她也絕對絕對不去找他。


    “他上輩子是魔尊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嗎?如此遮遮掩掩的。”


    “無論怎麽樣,修仙者總是對魔修有憎惡之情。”


    “那你呢?”


    雲淨愣了愣,不知道楚夭夭為什麽這麽問。


    “那你討厭魔修嗎?”


    雲淨也不知道麵前這位的心思,礙於自己和對麵是綁在一條線上的螞蚱,而且主動權在她,絞盡腦汁想一個她可能想要的答案。


    “我討厭魔修。”


    楚夭夭收斂了笑容,伸手將窗關上。


    街邊牆角躲著的那位想必是揪到了“不去找夭夭”的小花,躲在那裏不知道小貓難過什麽。


    “但是我也不喜歡正道之人。”


    楚夭夭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讓雲淨最膽寒的話:“或者說,比起所謂的仁義道德,我的意願更加傾向於魔族。”


    “我想讓我所有看不順眼的人去死,實在太難過的時候恨不得世界爆炸。”


    雲淨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所有人都是自私的,魔修一脈的至高理想是一個人的自私,正派一脈的自私是一群人的自私。”


    楚夭夭悄悄摸摸壓低聲音嘟囔了一句:“有些家夥還不如魔修嘞。”


    雲淨覺得自己抓到了重點。


    “你討厭魔修?”


    “嗯。”


    “那你現在躲著祁晏之是因為這個嗎?因為他上輩子是魔尊?”


    楚夭夭歎了一口氣,感覺自己剛剛說了這麽多口渴的要死合著都是對空氣吹牛逼。


    “我討厭魔修,但是我不認為祁晏之是我討厭魔修。”


    “他又不是天生壞種,隻是命運不公,那是他當時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有我在,我不會讓他去和魔修有任何牽扯的。”


    “那楚傾城他們是正道之人,你也這麽覺得嗎?”


    楚夭夭:......


    她懷疑對麵不是重生,而是仿生人什麽的。


    並且在跟她說話的時候每個五分鍾刷新內存資料。


    在場兩個人一個被害得家破人亡前途盡毀,一個人被害得最後連半縷魂魄也沒有留下直接死於萬魔窟。


    然後其中一個人再問另一個人認不認為害得他們最後到那個地步的是不是好人。


    楚夭夭:6


    “你是在和我論道嗎?”


    雲淨思考了一會,遲疑點頭:“是的,小僧想知道拋開那些事情的話你怎麽看待這個問題。”


    楚夭夭幽幽開口:“這個不會是你期末作業吧?還是你的什麽研究課題?還是小組作業?先說好,小組作業我不做組長!”


    完全沒有聽懂的雲淨:???


    每個字他都聽的懂的,可是湊起來又是什麽意思?


    “哦,你聽不懂。沒事,我也不懂你平常上的是什麽東西。”


    “但是一定要我說,拋開事實不談的都是放屁!就那兩個東西還配的上正道兩個字?!這不純純兩癲公癲婆嗎?!”


    啞口無言的雲淨:......


    一時間房間裏誰也沒有說話。


    楚夭夭在心裏痛痛快快把男女主和那個不知道什麽的狗屁的天道罵了一遍。


    表麵上還是安靜夾菜。


    “既然楚姑娘認為所有人都有私欲,那你為什麽還這麽相信未來的魔尊?你也是準備利用他為你賣命嗎?”


    楚夭夭輕輕一笑,將窗重新打開,起身準備離開。


    就在雲淨以為楚夭夭拒絕回答這個有些棘手的問題時,楚夭夭在門口停下了。


    “因為我相信他的私欲,是關於我的。”


    門打開,楚夭夭衝捏著一朵光禿禿的草杆子假裝自己是路過的祁晏之眨眨眼,手在背後熄滅隔音的符咒,歪了歪頭,眼睛彎彎:“阿晏,我想吃糕點。”


    “好。”


    楚夭夭注意到祁晏之在看她身後擺著的一堆飯菜,臉不紅心不跳辯解:“那些是雲淨點的,我就選擇性吃了一點,現在快餓暈了。”


    人在包間坐鍋從天上來的雲淨:?


    他就算是死,從這裏拉著慕容昭一起跳下去,也不會點葷菜!


    “你手裏的草杆子是什麽?”


    楚夭夭明知故問。


    被揪得光禿禿的草杆子被祁晏之迅速藏起。


    “沒有。”


    “真的嗎?也是,你已經是大孩子了,不可能和那些光著腚的小屁孩一樣還要揪花瓣做選擇~”


    偷偷扔掉手裏的草杆子的祁晏之麵色波瀾不驚:“當然。”


    他醞釀了半天,小小聲:“過幾天這裏舉辦燈會,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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